这驿馆是由北齐官府设立的,一般只接待名门大派和有官职在身的人。
原本像谢荀这种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入住驿馆的,不过谁让自己身边有一个正在走马上任的县令呢!
来到门前,孟元抬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很快门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叮铃~
大门被打开,门后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
几人抬头看去,那是门后挂着的一个黄铜铃铛发出的声响,铃铛上面隐约可见雕刻有一些梵文。
想来,那应该就是在佛衣会上开过光的法器吧!
在孟元亮出自己令牌之后,驿馆的驿卒就十分热情的将他们请了进去,并没有阻拦谢荀和哮天。
估摸着应该是把他当成孟元的随从了。
不用他们多说,很快饭菜就被驿卒端了上来。
虽然味道和其他的客栈差不多,但好在这玩意不用钱啊!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驿卒又跑了出去,随后领了三个穿着僧袍和尚进来。
这三个和尚的僧袍很奇怪,他们有衣领子,而且领子还高的遮住了嘴巴!
头顶上的兜帽很大,直接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浑身上下只有鼻子和手掌是露在外面的!
进门后,那三个和尚对着他们双手合十微微行礼,随后便跟着驿卒去到了后方客房,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这些人真的是和尚吗?”
待到他们走后,谢荀不由得看向孟元,好奇的问道。
“谢兄弟有所不知,这些是静言寺的僧人,他们修炼的是闭口禅。
由于需要克制本能,所以一般入门未满三年的僧众都会遮住嘴巴、挡住眼睛,避免与其他人交流!”
孟元对谢荀的反应并没有怀疑,毕竟燕北州是边境之地,武道盛行、佛法不显。
许多百姓都只知晓有静言寺这个门派,但并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僧人和其他和尚有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
谢荀微微点头,心中有些惊讶,居然还有这种修行方式。
“呜~”
哮天从饭碗中抬起头,转头看向后院方向。
不能说话,这也太惨了吧!?
院子里,一名巡逻的驿卒来到了门后,注意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铃铛。
“奇怪,这法器怎么掉地上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只是将法器重新捡起,再度挂回了门后,便到其他地方巡视去了。
......
夜已深,一片乌云缓缓飘来,给月亮蒙上一层黑纱。
啪~
驿馆大堂处,一个昏昏欲睡的驿卒被蚊子咬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说好的半夜三更换人,这都快四更天了,老王怎么还没来?”
驿卒给身上的蚊子包掐了个十字封印,有些不爽的嘟囔着。
“这家伙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又等了一会,驿卒越发的不耐烦,于是他决定回去把老王叫醒。
反正现在也是大半夜,自己离开一会不会被驿长大人发现!
拿着手中的木棍,驿卒快速的跑到了客房区域。
远远的,他就看见有一个黑影站在房门前,像是刚从房间内出来。
“好你个老王,都四更天了才醒,害老子被蚊子咬的满身大包!”
驿卒健壮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冲上前去,径直扣住了黑影的肩膀。
“你说该....嗯?”
话说一半,驿卒顿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怎么这肩膀松松垮垮的,像是里面没有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月亮表面的黑纱褪去,皎洁的月光洒落,让他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
他抓住的是一件土黄色的僧袍,并非是他们驿卒的衣服!
僧袍?
静言寺!?
驿卒瞳孔猛地放大,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
“大师恕罪!大师恕罪!小的是一时天黑认错了人,还望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
驿卒连忙磕头认错,眼中满是惊慌。
这可是静言寺的大人物,不是他一个小小驿卒可以得罪的,要是被驿长大人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驿卒跪倒在地上,眼睛只敢看着僧袍的下摆,完全不敢抬头看人。
紧接着,他看到眼前的僧袍转了过来。
僧袍下方空荡荡的一片,既看不到鞋,也看不到腿!
难道是!?
驿卒内心咯噔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空荡荡的兜帽。
亡人衣!!!
“救....”
求救声还未传出,眼前的僧袍瞬间张开,将驿卒整个人包裹在内!
下一刻,宽大的僧袍掉落在地,那位驿卒如同没事人一般站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渐渐走入了黑暗中。
......
昏暗的驿馆中,一道人影正缓缓的走在楼梯上。
也不知道是楼梯质量太好,还是那人轻功卓绝,上楼过程中居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楼上,正在睡梦中的哮天猛然睁开了双眼,抬起爪子盖住自己的鼻子。
它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
哮天缓缓起身,把鼻子凑近谢荀闻了闻,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主人也没放屁啊,那这臭味是从哪来的?
忽然间,正在睡觉的谢荀像是诈尸一般,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呜....”
哮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叫出声,不过却被人抓住了嘴筒子。
“嘘~”
谢荀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它安静,而后又指了指门外。
沙沙~沙沙~
屋外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过却传来了十分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了门窗!?
声音虽然非常微小,不过两世轮回,身体素质翻了四倍的谢荀,听力早已经是非人范畴,完全能够听清!
声音很快就消失,而消失的位置,正是他们房间的大门前。
谢荀侧过头看向隔壁房间,能够清晰的听到孟元那平稳的呼吸声。
也就是说门外的人应该不是孟元!
“听不到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那些驿卒可没有这种本事,会是谁?”
谢荀眉头微皱,拔出从不离身的铁师傅,随后看向身旁的哮天。
也不用说话,哮天自然看懂了谢荀眼中的意思。
他们悄悄的来到门后,一左一右的埋伏着,随时准备出手!
没等多久,一段细布条从门缝钻了进来。
那布条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直接捆住门栓,轻轻松松便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