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的注意力都在陈司然发来的消息上,并没有发现盛经纶的异样。
她觉得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陈司然再联系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女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会儿,敲敲打打地编辑信息回复。
盛经纶不知她回了什么。
可越是不知,越是有种抓心挠肺之感。
他点了蜡烛,见秦意还盯着手机,像是在巴巴地等对方回复,拔高音调提醒:“盛太太,许个愿?”
她连头都没抬,只说:“你许吧。”
男人攥紧了掌心的打火机,自嘲般笑笑,就那么把自己的愿望都念了出来:“我希望,一个月之后老婆可以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个月之后我们如胶似漆,三个月之后她怀上我的孩子,一年之后我的孩子平安出生。”
这些愿望让秦意抬了头。
只不过看着他时,她眼底除了意外,就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如果不是内敛的性格作祟,那眼神估计要外泄出一种看戏的兴致来了。
盛经纶哂笑:“怎么,你有异议?”
“这只是你的愿望,我有没有异议不重要。”
“有异议就代表不会配合我实现愿望,没异议我们才能共同努力。”
秦意听明白了,提醒:“你知道我刚分手。”
“所以?”
“我和陈司然谈了三年恋爱,人的感情不是结束了上一段就可以立刻开始下一段,总要有个过渡期。”
蛋糕上的蜡烛越燃越短。
眼看绚烂的火光就要熄灭,却无人在意。
他又追问:“一个月不够你过渡?”
“我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并不清楚忘掉他需要多久。”
男人的目光落回蛋糕上,喉结滚动着艰难开口:“先吹蜡烛。”
秦意看着真差一厘米就要燃尽的蜡烛:“好。”
应声后她凑了过去。
吹灭蜡烛后,女人正要退回原本的位置,后脑勺却突然被按住。
秦意抬手看着朝自己靠近的盛经纶:“你干嘛?”
“吻你。”
“不……”
拒绝的话刚出口一个字,温热的唇便印在了她的眉心。
女人伸手推开他,坐回沙发上拧着眉开口:“你不要总是这样,我觉得不舒服。”
总是说些撩人的话。
总是突然肢体接触。
每一次做完这些他便很快抽身,来不及细聊复盘,留下的只有后知后觉地懊恼。
她潜意识地认为: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不应该这么相处。
但这话却惹盛经纶不开心了:“总是?”
他语调微扬,自嘲地笑:“上一次亲你我是经过你同意的,今天只能算第一次。”
“我是说……”
她想解释。
可话刚出口,男人就把切好的蛋糕递了过来,强势打断:“盛太太,新婚快乐。”
音调刻意拔高,压过了她的不满控诉。
看似温和的贵公子,骨子里那点霸道专制,不是嘴上带点笑意,说话时一口商量语气就能掩饰得了的。
秦意不再与他争执,伸手接了蛋糕:“谢谢。”
蛋糕尚未送入口中,手机再度响起。
她拿起查看。
刚才她回陈司然:【我结婚了,挺好的。】
这会儿陈司然问:【他对你好吗?】
秦意左手拿着蛋糕,右手在屏幕上简单地打了两个字:【很好。】
回完她按灭手机,将屏幕倒扣在茶几上。
盛经纶有意无意地扫过去。
秦意并未注意到。
蛋糕入口时,才发现是榴莲口味。
她十分惊讶地抬头。
看着盛经纶时,诸多疑问冒了出来。
这一次,女人主动发问:“为什么是榴莲口味的?”
“不喜欢?”
“我最喜欢的就是榴莲口味。”
他把剩余的蛋糕都推到她面前:“那多吃点。”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秦意纠结了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以前……认识我吗?”
“那你呢?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只听说过。”
男人失笑:“你不认识我,我又怎么会认识你?”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
她浅笑:“也是。”
秦意说完,安安静静地吃起了蛋糕。
盛经纶起身走到冰箱处,从里面拿出一瓶凉水。
打开盖子时,他偏头看着坐在客厅的女人,眼底没了方才的克制,取而代之的,是如烈火燃烧的炽热与渴望。
重新回到客厅,男人将一杯温水放在秦意面前:“喝点水。”
“谢谢。”秦意接过后看到盛经纶在沙发上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时。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她脸上:“我们以后要作为夫妻长期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我现在是你丈夫,不是你领导。”
“……知道了。”
“去公司上班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意和他对视:“我考虑好了,就按你之前说的,一年为期。”
“那从明天起一起上下班。”
“不需要走个流程面试一下吗?”
“不用。”
“行。”
吃过蛋糕后,秦意又被盛经纶带到了世纪云顶的天台。
今天天气特别好,纯粹的蓝色天空上停留着一朵朵如棉花一样温暖的白云,跟宫崎骏的漫画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往远处看,是起伏绵延的山脉。
另一个方向,则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建筑。
天台上有一间阳光房,坐在里面晒太阳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秦意很喜欢这个地方。
甚至还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
思绪走远之际,“咔嚓”的拍照声传入耳中。
她瞬间回神,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你在拍我吗?”
“没有,拍的风景。”
“噢。”
秦意有些尴尬,视线从盛经纶脸上收回。
却听见他问:“从认识到喜欢上陈司然,你用了多久?”
她敛眸:“四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一认识,他追了我三年,大四在一起,毕业后一起去了英国,我在英国的时候爱上他的。”
盛经纶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
在英国爱上他?
是因为被陌生人侵犯之后,内心极其脆弱,才让人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看着她愈发淡漠的神色,男人有种悔之不及的无力感。
如果当初他没有擅自离开……
如果他叫醒她把误会说开……
他们之间的开始,是不是就不会如此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