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午年十月二十八日,林城西街。
巳时初,北方的寒冷开始冲业绩了,对着冯佳怡等人冻手冻脚的。
尽管穿得厚实,可风吹过时,冯佳怡都能感觉到像是风,轻轻刮着她的皮肤一样刺痛刺痛的。
在旅社用过早饭后,她们便开始寻找合适的场地和相关的设备。
然而,就在他们筹备期间,却发现有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一直在跟踪他们。
冯佳怡小声提醒大家:“看来我们被盯上了,不知是洋人那边,还是林城其他华国势力,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小心行事。”
盛雯箐镇定自若:“别慌,按原计划行事,小书麻烦你随时探查我们周围是否有盯梢者。”
小系统低声回道:“我会注意盯梢者他们的动向,必要时候我们还可以给他们来点误导性的假情报。”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分散开来,干着自己的那份活儿。
小系统因为年龄看着小,所以冯佳怡派它跟着盛雯箐,随时通过契约,同她保持联系。
让人没想到的是,盛雯箐和小系统在采买食材的路上,被人给劫持了。
冯佳怡收到小系统那边传来的实时共享,看到打劫之人时,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啊没想到,徐家老三都开始当劫匪了,可见这世道多变啊!”
盛雯箐看着眼前,拿着一把水果小刀的男人,赫然就是她的前夫徐庆岁,林城徐家徐三爷。
盛雯箐:“真有缘啊!徐三少这是怎么了,都干起出门打劫的活计,莫不是徐家破产了?”
男人闻言,这才正眼看着他要打劫的一女一小孩。
看清女人面容的时候,男人眼底泛起一丝羞愧,手上的刀柄握得没有开始那么紧了。
按理来说,打劫遇到熟人,多少也会打消打劫的念头,可徐庆岁想起他的四弟还躺在床铺上,等着他拿钱就医。
他心底的愧疚和慌乱顿时消散一空,只剩下满心满眼的苦涩。
他开口说道:“四弟病了,需要很多钱,你可以借我几百银元吗?”
此言一出,不仅是盛雯箐,就连共享这一幕的冯佳怡都满心满眼的好奇。
不用小系统传达什么信息,盛雯箐开口道:“可以先带我们去看看徐四少,再一起送他去就医,放心钱管够。”
徐庆岁收起手上的水果刀,对着盛雯箐鞠躬行了一礼,这才说道:“谢谢!”
盛雯箐:“带路吧!好歹也做了三年名义上的夫妻,相逢即是有缘,免得你打劫其他人不成,反被抓进局子里。”
徐庆岁闻言,嘴唇轻抿,转身便带着他的前妻和小男孩,去了城西街道末尾一破败旧居民楼。
盛雯箐牵着小系统的手,跟在她前夫的身后,见到目的地时,颇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四层楼高的破旧房区。
她开口道:“徐家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住这里了?”
徐庆岁将盛雯箐离开林城后的事,挑重点讲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等到三楼某一间房门前,这才闭口不言其他了。
他将木门轻轻一推,将盛雯箐以及小系统迎了进去,这才将门关上,顺便带上门闩。
屋中晦暗不明,光线和空间都很小,除了一张床外,就剩一张方桌和一条破板凳了。
桌面上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徐庆岁从油灯旁拿起火折子,点燃了煤油灯的灯芯。
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屋中的黑暗,徐庆岁手拿着油灯的灯柄,脚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有火光的照亮,盛雯箐和小系统见到了床榻上,憔悴病态的徐庆月。
盛雯箐见状,问着:“小月这是生了什么病,这样多久了?”
徐庆岁同样看着憔悴虚弱的四弟,眸中泛起泪花,语气哽咽地说着:“阿月不满大哥和二哥的安排,没有争取和夏家千金联姻的机会……”
“我和阿月出柜,被大哥二哥暴打一顿后驱逐出了徐家族谱,我和阿月丢了之前的工作,找朋友借了点钱,租了这里最便宜的房子,养好伤就去找工作……”
“阿月上个月底出工时,淋了两小时的雨搬货,回来喝了姜汤,可还是着了风寒,我预支了这个月的工钱,带着阿月去看了老中医,喝了几副药也不见起色。”
听着前夫的絮絮叨叨解说一番,盛雯箐还没震惊完她前夫是个同,她当了三年平妻。
看着眼前的两人,她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冬天,徐家祠堂里这两人的隐瞒。
如今两人如此下场,她也只能感叹一句“报应不爽”,但是想到他前夫竟然想打劫。
于是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所以因为钱不够,你今天就出来打劫?”
徐庆岁羞愧地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皱着眉的徐庆月,心痛难耐。
盛雯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有想着找你大哥二哥帮忙,好歹是亲兄弟,不至于看着你俩就这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