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长很长，时间很慢很慢，遥远散漫的时光中，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改变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好像也没有改变。
寻找自由的小鸟，在自己的旅途之中，撞上了自己认可一生的挚友。
如此认可自己理念的挚友，小丑也想试图去理解挚友的理念。
“不想成为小鸟的小丑，不是好小丑，所以不想杀死挚友的小丑，也不是好挚友。”
戴着白色高帽的人，从空气之中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哼唱着不知名歌曲的银发少年，黑白相见的小丑装扮，跟他相得益彰。
扑克牌遮掩住了他的眼眸，唯有刀痕之下的金色眼眸，显露出他现在不错的好心情。
昏暗房间之中，羸弱的黑发少年，对此惊悚的画面毫无意外，他只是这么漫不经心的说道：“果戈里，请不要偷换概念。”
他暂时还不想死，虽然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且果戈里的存在，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很好用的
“哎？费佳，尼古拉才没有偷换概念呢，是真实的真实哦！”
名为果戈里的少年，甩着自己那束银白色的麻花辫，在昏暗房间里蹦蹦跳跳的，状若癫狂，其说的话也不知所谓。
可是，敲击着键盘的手停了，戴着白色毡毛帽的少年，这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果戈里简单的称呼为费佳。
他语气有些迟缓的问道：“你现在很高兴，为什么？是做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嗯哼，当然是因为，我找到了可以送葬挚友的好方法了。”
兴致勃勃的果戈里，对着房间里面，叠放整齐的情报，蠢蠢欲动。
下一刻，雪花一样的纸页漫天飞舞。
看见这种情况，哪怕是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费奥多尔，也不由得有些头疼。
果戈里虽然好用，但是过于鲜活了，这份奇怪的鲜活，总是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骗你的，我只是送出去了一份，我期待已久的邀请。”
淅淅沥沥的纸页落地，满地的雪白，突然间凑在费奥多尔面前的果戈里，笑眯了眼。
那一张除了特定笑容的脸，没有再透露出多余的信息，但是费奥多尔好似看穿了果戈里，所掩盖的情绪。
放下键盘的，羸弱姿态的黑发少年，那双红色的眼睛，泛着一丝奇怪的紫意，他就那么注视着，给自己带来多余麻烦的果戈里。
“唔，你的那份过去？”
“那位小姐会愿意吗？而且我不觉得你会杀死她，毕竟耀眼的生命，总是会吸引着绝望，不自知的纵容。”
像是下了某种定义一般，轻易的下了自己推理而出的判断，至于，情报从何而来？
这大概是一个，无法分享的秘密。
听见这些话的果戈里，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他只是状似撒气一般，将手中仅剩的情报，又一次扬到空中，这一次没有洋洋洒洒的落地。
只是不见了，落入了小丑披风里的东西，才不要还给主人呢！
“欸，挚友太聪明的话会下地狱的啦！”果戈里那一只，被伤痕覆盖了的金色眼眸中，是表露得极为显眼的疯狂。
像是被触怒逆鳞的金蛇，恶毒与狠辣，在其中反转。
被警告了的费奥多尔并不在意，他只是不在意而已，他从地上捡起那些仅有的情报，用带着歌咏调的嗓音说道：“嗯？我早已身在地狱。”
名为费奥多尔的人类，在岑长的时光里，在以地狱为名的人间，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
“什么嘛！”
“那费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上一刻的冷硬与威胁，仿佛幻觉一般，果戈里又一次扬起了，那一份过于轻佻的笑意。
他兴致颇好与费奥多尔一同蹲下身，嗯，帮自己的挚友捡这满房间的纸页。
在外界能轻易掀起腥风血雨的情报源，也有这么没有排面的时候。
当然，罪魁祸首表面是帮忙，实际上只是在费奥多尔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更进一步添乱而已。
“你不用在意的，我不会试图做些什么的。”
所以，能把你的手放下吗？
潜台词其实是让添乱的人，赶紧，自觉的滚。
毕竟，让费奥多尔自己收拾还好，可是加上果戈里的添乱，费奥多尔只想脑门上的无语少一点。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见，价值千金的情报被果戈里撕掉，然后塞进他披风里，毁尸灭迹了。
“那可不一定，费佳不是想要让我进一步绝望吗？我暂时还不想和挚友一起体会那份绝望，所以先让挚友体验新式绝望。”
并没有顺着费奥多尔给出的台阶下去，甚至还更加的火上浇油了呢！
确实挺绝望的哈！
在这一刻，对费奥多尔而言，果戈里的存在，真的是有够绝望的。
“那我期待着你的迷失。”
费奥多尔放弃了，他不打算在果戈里存在的时候，收拾好这些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情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看着东缺一角，西落一捆的情报，费奥多尔，打算将记忆里的东西重新复刻就好。
听见这句话的果戈里，又打算做些什么。
然后费奥多尔将手中好不容易捡拾起的纸页，递送给了他，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着那不算新颖的键盘，又一次敲敲打打了起来。
在键盘的敲击声中，费奥多尔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心吧，果戈里，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我只是看见了，所以，我什么也不会做。
没人能知道费奥多尔的未尽之语，倒是得到承诺的果戈里，果断的放过继续为难费奥多尔，当然也放过了自己。
“好耶，挚友，那我下次给你带礼物。”
梅开二度，那好不容易被费奥多尔捡起的纸页，又一次飘洒到了空中，等费奥多尔抬起眼睛的时候，那罪魁祸首早已消失。
要知道，强制自己的本能，去收集地上那杂乱无章的纸页，多么为难一只想做小鸟的小丑啊。
不仅不反思，甚至还在得寸进尺。
很好，果然还是那个果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