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阴沉,黑色的云层积压在上空,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细长的雨丝溅在脸上没有一丝感觉,偶有风将雨吹斜,让人迎面薄雨的洗礼。
决斗台上,林绿一只脚踩在陈文彬的脸上,大声地质问他。
“回答我,宁有种乎!”
陈文彬说不出来话,他只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灭妄剑,痛苦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甚至不去看林绿一眼,仿佛一个尊严被彻底践踏的小丑。
可是,尊严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吗?
过了不知多久,林绿将脚从陈文彬脸上抬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陈文彬失神地趴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他呆滞地抬头看向林绿渐行渐远的背影,那白发的身影马上要离开决斗台。
“啊!”
陈文彬从地上爬起来,用尽道命五转的力气将灭妄剑向林绿掷去。
尊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只有杀了林绿,才能夺回那被践踏得粉碎的尊严!
破空声在身后响起,拥有六眼的林绿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他转身发动无下限术式,在无限的庇护下,疾驰而来的飞剑,被林绿一巴掌拍向天空,旋转间宛若惊雷炸起,穿透了陈文彬的腹部,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汩汩鲜血自创口中涌出,少年血流如注。
空中还在飘着蒙蒙细雨,细长的雨丝洒在脸上带来些许痒感。
天空阴云密布,积压的黑色云层于头顶翻滚,与这样的细雨毫不相称。
决斗台上,陈文彬瘫倒在地,腹部被一柄长剑贯穿,被狠狠钉在地上,血流如注。
林绿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对面,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古井无波,仿佛面前少年的惨状与他无关。
轰隆!
轰隆隆!
“你敢杀我吗?”陈文彬的手死死抓着贯穿腹部的长剑,阴狠地看着林绿。
“我不敢杀你为什么要和你签生死状呢?”林绿眉头挑起,“难道是为了享受你的求饶声吗?”
“我确实挺享受的,但我不只要享受你的求饶声,还要享受夺走你生命的过程,你难道不也这样打算的吗?”林绿若无其事地补充,“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可你自己不要,是你自己找死。”
大雨倾盆而下,在天空发出阵阵咆哮,似是在宣泄,又似是在呐喊!
“你既然想杀我,那就应该提前做好被我杀的觉悟,你这样有点可笑了,陈文彬。”
陈文彬还在嘴硬,仿佛被长剑钉在地上的并不是他,而是林绿,“陈氏集团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挫骨扬灰。”
“你话有点密啊哥们儿。”
林绿拔出陈文彬贯穿的长剑,将陈文彬自己的神临送进他的胸膛:“你太高看陈氏集团了,同样,你也太高看你自己。”
温热的鲜血迸溅到林绿脸上,雷光乍现,少年苍白的面庞在白光的闪亮下宛如地狱的恶魔。
陈文彬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长剑,呆滞地看向林绿。
“你……”
“晚安,”林绿蹲下来握住剑柄,手腕转动将陈文彬的心脏搅碎,“good boy。”
林绿松开剑柄,随着拥有者的死亡,灭妄剑带着主人的鲜血以及仇人的汗水缓缓消散。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像是在演奏一曲悲怆的乐章。
决斗台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学子们用颤抖的目光骇然地看着决斗台,一个个面如土色地看着台上那具不甘的尸体,有些人承受不住鲜血的冲击,忍不住原地呕吐起来。
“他真的杀人了……”
“陈氏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死了……”
尽管台下议论纷纷,但一切都与林绿无关,他仰面望向天空黑压压的云层,用雨水搓了把脸。
黑色的天空被破开一丝,随之而来的璀璨霞光照在林绿身上,伴随的还有一声男人的怒吼。
“你知道你杀了谁吗!”
“陈氏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儿子,陈文彬。”林绿面色如常。
“你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了吗?”
“尽管来,如果你们觉得你们可以办到的话,”林绿张开双臂,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无畏的亮光,掺杂着些许玩味,“我叫林绿,一介草根,想报复的话,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狂。
太狂了。
林绿不急不缓地走下决斗台,自始至终没有再去看陈文彬第二眼,他径直走到陈星源的身边。
“怎么办啊,他们说要报复我呢。”
陈星源阴冷地看向上台收拾遗体的死者家属,向前踏出一步。
“威胁到神级神临的任何因素,都必须要被彻底抹除。”
“大人,”沧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一个与陈文彬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走出,“我们没有报复的心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我杀了你儿子,你不想为他报仇?”林绿玩味地看着男人,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想,但是我做不到,况且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神级大人还未息怒的话,那我的这条命就给大人了,希望大人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他顿了顿,面色有些挣扎,“祸不及家人。”
陈星源看向林绿,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林绿向着男人走去,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踏在男人的心口,但他并未退缩,只是卑躬屈膝地站在原地。
一阵风与男人擦肩而过,等他回过神来时,白发的少年已经出现在泱泱人群之外,他转过半个脑袋,蓝色的眼中闪烁着寒光。
“生下一个的时候,注意家教。”
陈星源跟在林绿后面,他回头看向那个一瞬之间苍老了不知多少岁的男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悲哀。
乌云不知在何时散去,属于夏天的阳光洒在陵阳市,挂在霓虹灯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尽管黑夜未至,但在这一刻,霓虹依然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