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跑马场,沈宝珠挑了匹她最喜欢的骏马,通体净白,体态优雅,骑上马场痛痛快快的跑了两圈。
殷鸣渊选了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不远不近的跟着沈宝珠,距离恰好,既不会扰了沈宝珠的兴致也能随时注意情况。
宽阔的跑马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风吹起沈宝珠的裙摆和长发,她肆意驰骋着,像天地间自由自在的一缕风。
“吁——”沈宝珠拉紧缰绳,让马缓缓停下。
在马乖巧地停下来后,她利落翻身跳下了马背,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夸赞道:“本宫的踏雪就是通人性,不是一般的马儿能比的。”
骏马的眼睛明亮而温顺,蹭了蹭沈宝珠的手掌,似乎在回应她的抚摸。
殷鸣渊也下了马,伸手想要抚摸这匹被沈宝珠起名为踏雪的白马,却被踏雪甩了甩头,不情愿的躲开。
“你走开些,本宫的踏雪不喜欢你碰。”沈宝珠推开殷鸣渊,手指梳理着踏雪的鬃毛,眼中带着宠溺。
一人一马玩了好一会儿。
待沈宝珠摸够了,殷鸣渊掏出帕子仔细给沈宝珠擦着手。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缓缓向两人走来,其余人得了命令守在周边没有靠前。
“臣燕贺拜见陛下、太后娘娘——”
燕贺抬起头时,露出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鼻梁挺直,面容坚毅果断。
他抿紧薄唇,被叫起身后一手接过踏雪的缰绳,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脖子。
踏雪温顺极了,如同待沈宝珠那般亲昵蹭着燕贺的手掌,画面异常和谐。
让殷鸣渊看得颇为不忿。
“燕贺?是你啊,踏雪是你在照料?”
沈宝珠意外看向燕贺,她记得他不是在学宫做骑射师傅嘛。
“娘娘还记得燕老师?”
殷鸣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宝珠和燕贺,他的目光在燕贺脸上停留片刻。
娘娘怎么会记得几年前围猎场上的人?就算他曾经救了娘娘与殷鸣鸾的命,娘娘也不该记忆如此清晰,连名字都清清楚楚。
燕贺弯了弯身,垂下眼眸,声音沉厚,“臣惶恐,担不得陛下一声老师。”
只有太傅才配称得上陛下的老师。
然后他挪动步子,面向沈宝珠,语气柔和了些:“禀娘娘,正是臣亲自照料的踏雪阁下。”
“怎么从学宫调到此处来了?”
“承蒙先帝器重,为臣谋了尚乘奉御这个职位,臣从前就是围猎场的御兽师,到了这里有机会与这些天下难求的宝马打交道,也极为自在。”
尚乘奉御,是个不算小的五品官职,只是没什么实权。
沈宝珠不明白殷启好好的怎么给他调这里来了,只是他既然自在,沈宝珠也不再多言。
“若有需要,可来寻本宫。”
看着那张和亡夫相似的脸,沈宝珠浅浅颔首,随口言道。
“臣多谢娘娘。”
燕贺抱拳,眼神愈发柔和,目光舍不得移开,下次再见神女娘娘,不知还要等上几年。
殷鸣渊用团扇给沈宝珠扇着风,沈宝珠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燥热。
“走吧,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太后娘娘——”
燕贺与跑马场的侍从们跪了一地,静静地看着沈宝珠和殷鸣渊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渐行渐远。
*
回了宫,沈宝珠躺在殿内的贵妃椅上,闲适的吃着绿朱剥好的葡萄喂到嘴里,另外两个小宫女则娴熟的帮她捶着腿。
殷鸣渊去了御书房批改折子,林涟静静站在一侧碾磨墨汁。
“林涟,你去查查燕贺,此人怕是有些不寻常。”
殷鸣渊撂下手中的朱砂笔,目光犀利,他可以允许娘娘身边有人,只是所有人的来历他都要清清楚楚掌控。
“奴才遵命!”
几天后,林涟将调查到的关于燕贺的全部资料呈到殷鸣渊面前。
殷鸣渊翻开那几张薄薄的纸张,并未发现什么特殊,再普通寻常不过。
待翻到最后一页,殷鸣渊目光顿住,上面赫然写着燕贺容貌颇似季家二子季修澜,太后娘娘之第一任丈夫。
殷鸣渊倒是想起来那人,一个只是听说过的名字,沈宝珠的第一个丈夫,殷鸣鸾的亲生父亲季修澜。
娘娘对那人的情谊,究竟有几分呢?
殷鸣渊摇了摇头,轻嗤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若不是再次有人顶着这张脸出现,娘娘自己都要忘了吧。
毕竟啊,娘娘的感情,比谁都要来的淡薄。
“林涟,去带燕贺前来见朕。”
那个燕贺似乎对娘娘是有些心思的,既然如此,自己就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有些东西,得到就不显得珍贵了。
*
晚上,沈宝珠还未进入寝殿,就见门前的绿朱神色怪异欲言又止。
“娘娘,陛下说、说替您准备了礼物……”
沈宝珠愣了愣,以为是殷鸣渊又穿了些大胆露骨的薄衫或者出格的器具之类。
上次殷鸣渊拉着她玩鞭子,最后哭的眼睛都红了,求着自己停下。
沈宝珠挑了挑眉,推门而入,却见屋子里烛火摇曳,暗香浮动。
殷鸣渊正负手而立,含笑望着她,一袭白衫清冷高洁,气质出尘若仙。
沈宝珠眯了眯眼眸,看他穿戴这般整齐,不知是憋着什么坏。
果然,下一刻,她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内室走了出来,朝她跪地请安,胸膛的衣襟敞开,从上可以看见里面蜜色的肌肤。
“这是作何……”沈宝珠神色惊疑,看向殷鸣渊。
殷鸣渊微微一笑,上前揽住她的腰肢,轻轻舔咬了口她的粉嫩耳尖,将她的身子轻转,面向脚边的俊朗男子。
“燕贺向朕自荐枕席妄图侍奉娘娘,所以朕给了他一个机会,娘娘不若留下,若是不喜欢,打发了便是。”
殷鸣渊从背后抱着沈宝珠,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吹拂,前面是大胆吻上沈宝珠脚踝的燕贺。
“求娘娘恩赐!”燕贺竭力抓住这次机会。
若能得娘娘垂怜,哪怕这一夜过去后,娘娘或者陛下要赐死他,他燕贺也甘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