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个儿一个小目标,比如……
日入一万!
猫冬之前,家里攒个至少15万下来。
要不是逮兔子的事儿耽误了打鹿子,有驴的情况下,一天的收获肯定比现在多至少一倍。
不过不急,慢慢来。
林默也想趁着偃松仁过季之前多挣一些,于是乎,本来寻思叫俩发小帮他走趟子就差不多了。
现在想多挣,就得自个儿也每天至少跑两趟。
那一片偃松林结的松塔,已是眼瞅着的越采越少,这会儿也只能可着这片偃松林使劲薅了。
来年才能再去寻其他地界的偃松林。
跟俩发小又背又挑的往老爹山里深入时,路上遇到了乌泱泱来捡拾樟子松塔的村民。
那家伙,个个都勤力的要飞起来,背后一个筐,身前一个筐,俩肩膀各压着根儿扁担。
一根儿扁担两头各挂着五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子。
真就是一副捡钱的架势。
都没心思跟周围村民唠几句,那叫一个可劲儿的使劲捡使劲装。
林钢铁也带着他的小儿子钻进来捡了,他儿子林敞亮才14岁,身子还稚嫩,就这都也挑了个扁担子,小小一个人,前后挑五麻袋子。
“还能加一袋不?说是过了十月就没的捡了。”林敞亮都快被压塌了,可他老爹林钢铁却还想试着再挂一包上去。
“能……能行……”林敞亮咬着牙,接下这沉甸甸的父爱。
村长的远亲吴仁义也是一家四口都来了,小儿子才10岁,在那蹲着使劲捡。
大闺女瞅着应该有十六七了,肩膀却已挑着担。
林默还记得吴仁义早前用欠条跟村长赊走了四只兔子。
“小默这是又打兔子去?”吴仁义瞅见林默,嘿嘿笑着跟他打个招呼。
以往,村里谁待见他林默啊。
这会儿因着分兔子的由头,倒是有不少人瞅见他能给他露个笑脸了。
“嗯嘛,咱得进更深的岭子去弄兔子,往后要是又寻见啥好东西了,咱再在村里分享。”
听见这话,吴仁义的眼珠子一亮一亮,连声地“好啊好啊”。
热络间,其实林默是在搜寻苏筱筱的身影,再不济就是瞅瞅苏大爹有没有过来。
瞅半天也没瞅见,不知为啥,苏家三口人都没有顺应风潮地来捡松塔。
算了,明儿分兔子时遇见了再问问吧。
跟俩发小一起来回挑了两趟松塔,天早早地就黑了下来。
天黑前他们最后一趟回到林家时,一进院子就闻见了诱人的香气。
不知是巧了还是咋的,青松和阿旺的爹娘都在院子里,满脸认真地瞅着灶房里。
原来是老娘在熬煮兔肉皮冻,他们是来学的。
“这……熬个十斤兔肉皮冻,还得自个儿加一斤花生油,还有半斤的猪皮?”
“花生油不便宜呢,一斤都得二块钱,猪皮得四毛。”
“十斤卖八块钱,去掉这两项,就剩个五块六了。”
苗守正肉疼的不是二块钱买油钱,而是买油的使粮票。
粮票是有限的,每家每户每个月也就三十斤粮票,买一斤油的五斤粮票折抵呢。
半斤猪皮就又是一斤粮票。
每月就算不买粮食,那三十斤粮票也只够买五十斤皮冻所需的油和猪皮的。
钱掏的出,票掏不出啊。
“没法儿,”灶房里飘出老娘的声响:
“兔肉没啥胶子和油脂,不加这两样炖不成皮冻,咋炖都还是汤水。”
苗守正跟苗奋发俩人各拎了一只兔子过来给林大娘做皮冻用。
林大娘做,他们在旁边学,约好了等皮冻做好之后,留一半下来给林大娘当报酬。
本来熬煮之前,这听着还挺划算的。
其实根本不划算,两只兔子做二十斤皮冻的话,自家还得赔进去二斤花生油和一斤猪皮进去。
不过林大娘不是计较的人,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他们。
眼瞅着两位大爹开始愁眉苦脸,林默的脑瓜仁在脑壳里一转。
很快就想到了法子:
“娘,那油可以少加的,三十斤才撂一斤油进去,那胶子也可以不使猪皮,使鱼皮。”
“咱跟村长约好了,明儿晌午前后,带全村一起去嫩江网鱼去。”
“论胶子,鱼皮比猪皮富裕多了。”
“啊?捞鱼?”要不是林默提及,两位大爹都快忘了上回吃鱼的事儿了。
一提就是口水哗啦啦。
“是哦,咱们能捞鱼的,之前不就捞过嘛!”苗奋发那个高兴:
“要不是咱不会捞,咱怕是早就捞鱼吃去了!”
“嗯,”林默脸上堆笑:
“明儿就能学会咋捞鱼了。”
捞鱼可是门手艺,能学手艺的机会可稀罕,苗奋发和苗守正登时也不愁眉苦脸了,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
“那咱明儿早些去队里等着!”
给青松和阿旺结趟子钱,一人四十。
再给阿军一家结账。
这一家子有点猛,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松仁马上就要过季,于是乎今儿激发了潜力。
仨人一天下来竟然剥了拢共120斤!
估计是又找着高效的法子了吧,明儿再问问。
这又是480块钱结算出去。
晚饭吃上了美滋儿的炖兔肉,香啊!下饭啊!
吃饱饱,睡觉觉!
明儿早些起来,继续采兔子去!
要是能一天采三百只就好了,咱就能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然后打鹿子去。
想要驴啊,想的望眼欲穿。
……
“林哥?还睡着呢?”
睡的正香间,林默听见声响。
睁开眼,外头居然已经大亮了,感觉脑壳碰着枕头之后就睡死了过去,才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已过去。
“嘿,”吵醒了林默,阿旺脸上的笑容有些腼腆,手里拎了个沉甸甸的麻袋子:
“咱家在屋后悄闷儿种的洋芋,昨夜才给翻收了,不到二分地翻收了不到一百斤。”
“咱爹娘叫咱拎三十斤来给你。”
浑身酸疼的快要散架的林默听见这话,心里登时暖洋洋的,瞌睡虫也渐渐消散。
洋芋,也就是土豆,这玩楞虽说不值钱,三十斤也就值个三块钱。
但对一贫如洗的庄稼户来说,也是金贵的口粮,而且眼瞅着要猫冬了,明显是种来应付冬季口粮的。
“这家伙,还跟咱礼尚往来呢,”林默笑着,但还是伸手接下:
“这是心意,咱就是必须的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