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主用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干笑道:“仙尊不必太过挂怀,这位桑小友……”亏的刚才衡阳仙尊说话太过大声,他把桑寻真的名字听得一清二楚,“也不必自责。想必各位前辈也很乐意见到有后辈能够青出于蓝吧。”
桑寻真拱手道谢。
衡阳仙尊又对在场众人说道:“我天道宗的大道谷,虽未包含世间所有前辈的剑道,却有天道宗诸位前辈的大道,即日起五年内,欢迎诸位同道来大道谷历练。”
衡阳仙尊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场众人也无话可说,纷纷拱手行礼,几位修为高的修士站了出来,夸了几句桑寻真英雄出少年,又夸了几句衡阳仙大度,此事便算暂且揭过了。
衡阳仙尊便带着桑寻真和时轻鸿离开,桑寻真回头寻找了一下柳羽的身影,却不知他往何处去了。
——
出了这事,衡阳仙尊不愿耽搁,随手布下了几个传送阵,就要带着二人回到天道宗。也正是在他布阵的时候,时轻鸿竟然扑通一声跪到了桑寻真面前。
桑寻真此时还未从“他悟出了剑道”,和“他竟然弄塌了万剑塔”事中回过神来,就见时轻鸿如此举动,更是吓了一大跳。
“少家主,你这是……”
时轻鸿眼神坚定:“剑尊,请收我为徒吧!”
连“真人”都没被人叫过的桑寻真,顿时被“剑尊”这个称呼砸的头晕眼花。
“这,这个称呼太过了,而且……而且少家主你不是在我师祖门下学艺吗?”桑寻真干涩道。
“只是学艺而已。”时轻鸿目光恳切,“弟子是未有师承的。”
怎么连“弟子”都自称上了……
桑寻真更慌了:“那,那你还是我师尊的胞弟呢。”
“九州中可有规定,师尊的胞弟不能拜其徒为师吗?”
是没有这个规定,但这辈分也太奇怪了吧!少家主你刚才说这段话的时候,都没觉得绕口吗?
桑寻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衡阳仙尊,就见衡阳仙尊面色古井无波,似乎已经看透了世间沧桑:“看我做什么?他不是要拜你为师吗?”
桑寻真“这”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一句:“天道宗有规定,元婴期以下不得收徒,以免误人子弟。”
时轻鸿不满:“对于剑尊,就不能破例吗?”
桑寻真又去求助衡阳仙尊,衡阳仙尊这次直接抬头看天了。
桑寻真只能道:“但我还没有做好收徒的打算。”
时轻鸿期盼道:“那您现在就可以做好收徒的准备,待您突破元婴的时候就可以收我为徒了。”
“我离元婴还有好久,金丹与元婴之间的天堑不是那么好跨过的!”
“我看出来了,就只有一步之遥!”
桑寻真:“……”
桑寻真正不知如何回答他时,传送阵已然成型。衡阳仙尊一手提溜起一个,把他们扔进了传送阵里。
待出了传送阵,衡阳仙尊又一手提溜起一个,把时轻鸿扔回了天道峰,把桑寻真扔进了青木山。
桑寻真小心翼翼道:“师祖,您是否应该……把弟子送回天道峰?”
“不啊,”衡阳仙尊拍拍手,“你待在青木山,跟我学阵法。”
——
衡阳仙尊为桑寻真安排了一个清静的房间,窗口边便是一棵遮天蔽日的青木树。
桑寻真早就听说青木果好吃,却碍于实力低下,一直不敢尝试,如今好歹也是金丹圆满,自然就起了心思。
他小心翼翼的问师祖能不能摘一颗尝尝,衡阳仙尊便大手一挥:“整片青木山,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衡阳仙尊走后,桑寻真便小心翼翼摘了一颗青木果。
果然十分清爽,经脉又似有暖流涌过。
桑寻真吃了一个不过瘾,又再摘了一颗。
第二天衡阳仙尊一来,便给他扔了一本足有半人高的书:“七日内背下来,没有问题吧?”
桑寻真看见那书便心底发怵,奈何根本不敢忤逆师祖,只能低头答应下来。
他翻开第一页,便被复杂的阵法图晃花了眼。
一整天过去,他只堪堪记下了十页。
桑寻真粗略数了一下,那书大约有一万多页。
桑寻真:“……”
似乎是九州迄今为止的阵法大全呢。
他正愁眉苦脸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女声:“这般没有悟性,仙尊怎么会让你同他学阵法?”
桑寻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女,正歪头看着他,脸上有浓浓的不解。
桑寻真向她拱手行礼:“清越仙尊之徒,桑寻真。”
少女指了指窗边那棵遮天蔽日的青木树:“我叫夏灵。”
——
七日后,衡阳仙尊来时,桑寻真也只才背到一百多页。
他战战兢兢等着师祖责罚,衡阳仙尊却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吧,这就是我的命,我注定应该认命的。”
桑寻真不明就里,衡阳仙尊便一脸唏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你师尊实在是太像了。”
桑寻真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配做清越仙尊的弟子,如今得到师祖认可,顿时喜上眉梢。
衡阳仙尊见他眼角挂上了喜意,才叹道:“我不是在夸你。”
说他跟师尊像,还不是在夸他吗?
衡阳仙尊拿过那本厚书,往他跟前一放:“虽说如此,你多少还是学点吧。待你背完了,记得喊我。”
桑寻真应下,衡阳仙尊才一脸沉痛地往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伴随着长长的叹息。
风中传来模糊的声音:“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不是这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啊……阿遥也不善剑道啊……时问遥这兔崽子带坏我徒孙!”
桑寻真:“……”
算了,师祖与师尊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掺和的,他还是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