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一直盯着晋王府的竹意等人带了消息回来。
“主子,晋王世子手下的人有动静了,我们蹲守了几日,发现他们的人确实在查一个图腾,最后查到了贵妃娘娘的母家——严家,他们先如今在盯着三皇子和严相一家。”
那夜,钟泠月在景煜珩那偷听到有死士在追杀黑云寨的二当家赵壮,而这些死士身上都带着一个特殊的图腾,若找到这个图腾的出处,那么这些死士的身份自然也就清楚了。
她虽没看到图腾长什么样,但她知道景煜珩一定会去查,只要盯着他手下之人的动静,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查到的人是谁,这样,她也能白捡一个线索。
竹意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图腾。
“这是严家的族徽,与晋王世子手下之人调查的图腾一模一样。”
“三皇子?”
钟泠月低头思索。
难道幕后栽赃将军府的人是三皇子?
那既然如此,为何他还想跟将军府结亲?
或许这只是他故意演给旁人看的?其实他的目的是要除了将军府,而表面上却装作想要拉拢将军府的样子,从而打消自己的嫌疑?
可他除掉将军府的目的是什么?
钟泠月还是想不太明白。
如今皇后娘娘膝下无子,她父亲在朝中也一向是只听命于圣上,从不结党营私,现如今三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最大,他日若继位,父亲自然是会效忠于他,三皇子实在是没必要除掉将军府。
这些年是父亲镇守边关才让那廖国无可乘之机,若父亲出事了,廖国必定蠢蠢欲动,对景国也没有半点好处。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她没考虑到的事?
还是说,三皇子其实也是被栽赃的,毕竟那晚景煜珩说得也有道理,哪有去杀人的死士身上还带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印记的?
毕竟,这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灯下黑,先故意暴露身份,让外人觉得自己是被陷害的,反而不会让人怀疑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盯着三皇子,总是没错的。
如果是三皇子做的,盯着他,就能掌握他的动态,提前做好应对,若不是他做的,那么陷害他之人一计不成,定会再来一计,也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主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是不是也要去盯着三皇子和严相那边?”竹意问道。
“先不用,你们还是继续盯着晋王府那边,若三皇子他们真有动静,他们也会有所行动。”
“是。”三人退下,继续去盯着晋王府那边。
钟泠月则往飞鸿院去了。
临近除夕,府中气象一新,下人们忙碌着挂红绸和彩灯,热闹至极。
钟泠月看着那一张张的笑脸,想起的却是他们上辈子口吐鲜血倒下的样子,心中暗暗发誓,她定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今年......不,未来的每一年,将军府所有人都会平安度过的。
到了飞鸿院门口,她收起脸上的凝重,笑着走进去。
“月儿?你怎么来了?母亲不是说了,天气冷,不用过来请安,你多睡会。”
王沁兰正在交代下人办事,看到她来,当即将人挥退了迎上去。
钟泠月上前行了礼之后跟着母亲进屋。
“母亲,父亲上朝还未归?”
王沁兰笑着点头,“明日就是腊月二十了,所有官员要开始休沐,这最后一天,定是有好多事要交代,你父亲估计还得去趟军营瞧瞧,怕是没这么早回来。”
钟泠月点头。
“可是有事?”王沁兰见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
钟泠月点头,“女儿确实有事,不过需得等父亲回来一起说,那我就在母亲这等一等父亲吧。”
她看向王沁兰,“母亲方才在忙什么?可有需要女儿帮忙的地方?”
说到这个,王沁兰当即笑了,“正巧了,后日是礼部尚书谢大人长孙的满月宴,咱们家也要去贺一贺,我这贺礼也备得差不多了,你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补的?”
“礼部尚书谢家?听着有些耳熟。”钟泠月问道。
她怎么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过这谢家?
“就是之前母亲跟你说的那位探花郎谢云霁家,这次过去,你正好也瞧瞧那谢家公子,看看是否中意?”
王沁兰拉着她的手笑道:“这谢家公子确实不错,当然了.......”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定远侯家的戚公子,也不错,前日定远侯和那戚公子一起上门道谢,期间还提起了你,你倒是躲了起来,难不成是......害羞了?”
钟泠月:“.......”
她害羞个鬼!
就不该问的。
“母亲,这些礼物是给那谢家长孙的吧?不如给这孩子的母亲也备些礼物?”她赶紧转移话题。
王沁兰一听,笑得很是欣慰,“放心,母亲早就备下了,这女子生孩子那就是过鬼门关,她才是最辛苦之人,怕是别人都没你想得如此周全......”
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苛刻的,恐怕当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孩子身上,关心孩子母亲的人,没几个。
钟泠月过去拥抱王沁兰,有些哽咽道:“听闻母亲生我时,也是九死一生.......”
“是啊,当时还在打仗,你父亲和将士们在前线拼杀,我怎么也得替他们将城门守住,将百姓和他们的家眷们保护好,偏偏那时我怀着你,动了胎气,导致你生下之后就体弱,我的身子也伤了,大夫说怕是再也不能.......”
王沁兰正感慨地说着那年之事,突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戛然而止,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完。
钟泠月心疼母亲,沉浸在伤心之中,没有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