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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桃木双手叉腰,头发后梳,结束成辫,向下垂落,苏珀尔挺立如柱,双目圆睁,身前插着一柄长剑,双手搭在剑柄上,两人捧腹大笑。

场中马竞闪躲不及,林峰剑柄抽到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马竞咬着牙,眼冒金星,迎头直冲,一招“有凤来仪”,然后再一招“风行万里”,如同疾电火雷,企图扭转颓势。

马竞连输两场,第三场他不能失败。

杨术重新执掌剑门关训练场总队队长,他昂首挺胸,如一尊雕塑。

对于这位有着剑神称号的剑术大师,场上的年轻人个个精神抖擞,他们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能得到他的指点,假若能博得他金口谬赞,那便是无上荣光。

当然,这里也不乏桀骜难驯的年轻人,他们妄自尊大、态度傲慢。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杨术的剑术,或者说剑神称号是15年前的事了,现在到底几斤几两,技艺是退化了还是生疏了,是不是有真材实料,那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时代更迭,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传奇,前浪是注定要被后浪取代的。

他们当中有人企图一鸣惊人,甚或取而代之。

杨术站在木架高台长,他身后是一张2尺见方的木桌,桌上是一口大罐,里面盛满高粱酒,他拿着一个酒杯,抿了一嘴,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中央。

督导员杨雄在大声训斥着:“大家打起精神来,拿出激情来,你们前方是杀不完的野人,杀不死的恶鬼,你们的脚下是流不尽的汗水与鲜血。”

训练师言光明站在杨术身边,他悄悄低语着:“今年送来的这批年轻人,技术粗糙得很,能看得过眼的不多。而且有些家伙一身的浮夸气,平素目无尊长,走起路来鼻孔朝天趾高气昂,得给他们点颜色悄悄。”

杨术默然不语。

接下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猛烈的讥笑,马竞再一次被掀翻在地,林峰为了显示自己精妙的剑术,用了一招死亡大回环,似乎要将马竞置于死地。

周围有些人惊掉了下巴,杨术则拽了拽拳头,连连摇头,接着一声叹息,他为这批年轻人的戾气担忧。

林峰虽然并不想取他性命,但这绝招一旦启动,没有挽回余地,可以肯定的是,马竞必受重伤。看来,马竞除了三连败不说,似乎要落下残疾。

林峰大概也是被惹急了,马竞就像疯狗一样死缠烂打,他已经让了他几招,聪明的人早就见好就收了,哪知道他不知好歹,像癞皮狗一样咬着不放,如果不彻底废了他,他一个劲地纠缠不休,稍不留神,自己反而会招致落败,因此,他是没得办法才用了这个绝招。

电光火石之间,蚕丛飞身抢了出来,一招回封,将铁剑挡住,然后顺便将马竞解救了出来。

蚕丛一招制敌,顺势连续攻击,身如离弦之箭,翩若惊鸿,恍洛浦云,立马就制住了林峰,这是剑术与力度的完美结合,周围爆发出阵阵掌声。

蚕丛是场上公认的剑术高手。

年轻人中最闪亮的存在。

杨术走向前一步,眼睛闪过一丝亮色,言光明则“哼”地一声,表示不悦,然后向其解释着。

马竞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低着头,闷闷不乐,退在一边。他明白,如果三连败,那么将直接无缘剑门关的游骑兵阵容,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因此第三战他格外卖力,视死如归。可惜,终归技不如人,要不是好兄弟救场,这一战输得狼狈至极不说,甚至还会丢掉一条手臂。

蚕丛破坏了对战的规矩,这可是言光明最在乎的事情。只见苏泊尔走了出来,桃木跟了出来,两人挡住了蚕丛的去路,叫他避无可避。

既然你不守规矩,那么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了,再说,谁叫这里没人是你的对手呢?

训练师言光明默不作声,因为谁破坏了规矩,那么谁就要承担破坏后的后果。

杨术一动不动,他只是继续喝着酒,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几个月来,蚕丛已经跟苏珀尔、桃木对战了十几次,差不多势均力敌,不过蚕丛的爆发力往往在后头。

这次因为是晋级游骑兵的资格,因此桃木下手不容请,抢夺先机,雷霆狂奔,一个箭步,直取蚕丛的中宫。

蚕丛不慌不忙,往后退却,苏珀尔紧扎马步,左臂举剑横档,拦住他去路,然后一招开天辟地,向蚕丛劈去,后者举剑避开了他雷霆一击。

接着三人陷入龙争虎斗,桃木两人情如手足,配合亲密无间,他们一个左上斜劈,一个右下斜切,蚕丛向左跳跃,飞身格挡,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场中战况,大家全神贯注。

桃木看到蚕丛还能如此从容不迫,露出一个破绽,蚕丛反应不急,堕入彀中,苏珀尔左脚向上一提,将蚕丛踢倒在地,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戏谑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桃木脸上一阵兴奋,稍作稍息。

他得意忘形,结果后悔不及,只见蚕丛鲤鱼甩尾,利用腰椎之力,翻腾直立起来,飞身一脚,将桃木踢倒。

苏珀尔强力突袭,一个巨人抱,将蚕丛紧紧扎住。蚕丛用脚抵住他肥胖的身躯,桃木趁机压住了他的手臂,三人势成掎角,彼此都用仇恨的眼神,怒骂不休。

苏珀尔恼羞成怒,想着凭两人之力,如果还制服不了你,那还有脸做人嘛?蚕丛则越战越勇,强力反扭,利用腰部之力,挣脱那双紧扎的大手,想着,此次一定要将对方打屈服,一定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不然这两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太不人道 。

连日来,许多人都受到了苏珀尔两人的欺压。

眼见三人都憋红着脸,互不退让,越扭越紧,越紧就越执拗,杨雄甩着皮鞭,向天空一挥,叫停了,嚷道:“这不是生死之战,住手吧。”

三个年轻人如倔强的蛮牛,懵着脸,充耳不闻,依旧紧紧虬扎在了一起,一个个面红耳赤。

杨术脸现怒色,这些年轻人怙恶不悛,超出他意料之外,言光明恼羞成怒,让道:“再不停下来,各抽50大鞭。”

桃木跟苏珀尔闻言退在一边,气鼓鼓地盯着蚕丛。

蚕丛则面无表情,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大家怒气冲冲。

言光明穿着一席兽皮大褂,尽管整个南方已是春天,但这里依然冰寒刺骨。

他甩着皮鞭,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冷酷表情,怒骂道:“一群乌合之众,没一点规矩。胜就要胜得光明磊落,败就要败的心服口服。恩将仇报、义气用事只会招致灾难,那些企图瞒天过海、挥水摸鱼之辈最终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而孤胆英雄、盲目出头则同样没有好下场。”

年轻的小伙伴们依旧义愤填膺,气鼓鼓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言光明无可奈何,杨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明白,这些年轻人并不服从管教。

这时,杨术站了出来,他跟丁义总指挥一样,话不多,语气也不重,他就像一位儒雅的君子。

年轻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们并不将杨术看在眼里,有些人散漫随意,露出鄙夷神色。或许,这些人认为,一年前他带着200多人去到关外,最后,苟延残喘,只有三个人回来。这对剑门关守望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一些人甚至认为,他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的剑神之名纯粹是浪得虚名。他身上的光环有过誉之嫌。

某些人依旧在议论纷纷,任性而为。

杨术心知肚明,这些天来,他早就感受到了异样的眼神,不过,他置若罔闻,他明白,过多的解释徒劳无益。

他立在高台上,直说道:“在关外,想要活着,首先是服从安排,遵守规矩,第二是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第三才是精妙的剑术。”他看到人群中,依旧有些露出轻蔑的眼神,心想着,今天如果不展露两手,那么这帮家伙不知海之深地之厚。

他步履轻快地走到木架台基座旁,手臂一指,叫道:“你,你,你,你,四个人都出来。”蚕丛、桃木、苏珀尔、林峰见状,从队伍中奔出来。

人群一阵躁动,他要一挑四。

蚕丛诧异至极,他看到其他三人兴趣盎然,自己假若退缩,岂不让人嚼舌根,他跟着摆好了攻势。

苏珀尔、桃木、林峰则满怀期待,一个个情绪高涨。

杨术拔出来长剑,出窍的那刻,剑身发光,闪着丝丝冷意。杨术说道:“此剑名叫寒月,不斩无名之辈,死在剑下总计128位,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下木梯,将剑横档过来,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将“寒月”丢在身旁言光明手上,拿了一把训练备用的木剑,说道:“教训你们四个,这把木剑足矣。”

人群纷纷鼓噪着。

四位年轻人信心大增。都想着:“难道四个人还战胜不了一把木剑?”

杨术摆好了阵势。

蚕丛看他起势,颇有名将风范,不觉肃然起敬。

桃木和苏珀尔率先出手,企图杀他个措手不及。再说,他们两也不想让蚕丛参与进来,假若以两人之力,能够取胜,那么他们在的年轻一辈里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风光无限自不在话下,第二,他们跟蚕丛之间,本来就嫌隙颇深,性格也大相径庭,因此宁可孤军奋战,也不期望跟他合作。

林峰同样跟了上去。

杨术一扬手,挥舞着剑柄,很随意地就挡住两位年轻人的进攻。然后一招“峰回路转”,回了林峰一招。

他有意在这批年轻人中竖立威信,因此从容不迫,一张一弛,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们那些看上去威力十足的进攻。

杨术撇开苏珀尔的攻击,轻蔑说道:“就这点能耐?就这点招数?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看招,小心这儿。”他快速地划过苏珀尔的右臂,留下一丝浅浅的血迹,假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或使用的是铁剑,那么苏珀尔就成了断臂人。

苏珀尔心有余悸,但是依然向前直撞,杨术左臂横移,右腿环踢,卸开苏珀尔的进攻后,接着抵挡一阵桃木的攻势,他回过头,叫着:“还有一位呢?怕输给我的木剑嘛?”

蚕丛闻言一阵大怒,加了战团。

他想着,假若四人联手还战胜不了一把木剑,这岂不是一个笑话?于是直接他从大后方追击,场中形势一下子扭转了过来。

杨术早就瞅到了蚕丛的招数。

他向前一阵急攻,切掉林峰的进攻路线,将他打趴下。他观察到林峰是最弱的。于是,率先解决了他。

然后腾挪向右,避开桃木的“直捣黄龙”,进而格挡后方蚕丛的进攻。

他察觉到蚕丛剑术有独到之处,臂力甚强,苏珀尔和桃木的剑术则稍欠火候。

他大概很久没有跟年轻人玩得如此尽兴了。对攻了十几招后,他突然兴起,竟然跟蚕丛拆招起来,他有意让后备们学点东西,于是边战斗,就边指出对方的弱点或不足。

桃木和苏泊尔许多破绽被叫了出来,他们两个汗颜至极。蚕丛依旧不紧不慢,他竭力抵挡攻势,企图一招制敌,不过,他想的太简单了。

等到终于摸清三个人的底细之时,杨术也不愿再纠缠了,只见他随风甩臂,一招“秋风扫落叶”,以雷霆之势,将桃木和苏珀尔击倒在地上。

后者退出阵来。

现在,场上只蚕丛一人。

蚕丛作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剑术自有独特之处,特别是少了三个人的打搅后,他剑术中的特色渐渐发挥出来。

杨术对他的功底颇为赞赏,他将木剑使得虎虎生风。然后不断说着:“这一招很好,这一招稍欠火候,这一招太急了,这一招太慢了。”

蚕丛听的耳根发热,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剑术深不可测,剑神之名,并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蚕丛遇强则强。他热血翻涌,豪气顿生。快速地使出了三招必杀技,每一招每一式,精彩绝伦,让人拍案叫绝。

几百双眼睛盯着场地中央的表演,马竞热泪盈眶,他为有这样的兄弟而自豪。

杨术没想到这个小兄弟后劲十足,他后腿三步,大声叫好。蚕丛趁势追击,一把将木剑砍断。

杨术叫了三声“好!好!好!”

两人兔起鹘落,有若闪电。

蚕丛觉得自己要赢了,信心大增,就在这当儿,杨术手上的木剑,似乎受到了某种魔力的牵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从他眼前漂移过去。蚕丛一个疏忽,杨术叫嚷道:“看好了,连山剑法!”

蚕丛铆足了劲,他知道对方要使出全力了,突然,他感觉到对方手臂似乎有千钧之力,虽然是一柄断的木剑,但是比一般的铁剑更加让人胆寒。

杨术嚷道:“第一招,连绵不绝。”

蚕丛全力抵挡,不过,他到底输在对阵经验不足上,一个趔趄,被钩藤绊了一下,杨术的木剑快如闪电,驾在他脖子上,说道:“如何?”

蚕丛知道就算没有钩藤,他依然抵挡不住,于是说道:“我输了,我输的心服口服。”

在他看来,四人联手,这场比赛从开始就输了。

杨术收剑,哈哈大笑:“好样的,后生可畏。居然将我的剑砍断!”他喝过言光明递来的香茶,继续道:“如果你们四人能够友好协作,那么我定会招架不住,陷入必败之境地。”

四人沉默不语。

杨术知道他们在怀疑,于是一招一式拆解了刚刚的对战的招数,包括蚕丛等年轻人听到分析之后,发现他言之有理,句句属实。

台下守望者一阵交头接耳。

大家发现,此人生性豁达,不是那种欲盖弥彰之人,于是都对他肃然起敬,有些年轻兄弟说着:“你看吧,我就说了他不是那种浮夸之辈,15年前,他就享有大名。”

杨术依旧不吭不卑。

蚕丛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他红着眼睛,越发佩服起来。

效果如期而至,杨雄和言光明很是欣慰。

杨术继续说道:“我再一次跟你们强调,团结的力量是无穷大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对抗整个团队,任何义气用事,率性而为,只会给极集体带来麻烦。在这里,你们要学会,什么是兄弟情谊,什么是患难之交,什么是正义与邪恶。”

督导员杨雄大咧咧地总结道:“三天的对战已全部结束,大家这些天辛苦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整一宿。明天上午,将公布最终的晋级名单。还是那句话,不管结局如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剑门关,每一个人都是可用之才,整个都广平原的安定与繁荣,离不开你们每一位的守望。”

200多位年轻人,一个个相互搀扶着。他们之中,有的胳膊受伤了,有的大腿划开了,有的额头血迹斑斑,有的胸口滞涩。

一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轻伤,只有马竞、林峰、刘敏三人,依旧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他们是少数几个连输三场的选手之一。

马竞等明白,督导员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游骑兵才是最光荣的职位,其他职位是失败者的归宿。

蚕丛安慰着。

当晚,关卡上气氛有点诡异。杨术、杨雄、言光明跟丁总指挥官聚在一起。他们似乎在商议一件大事。随后,栈道上的医师莫克明也被传唤回来了。

丑时,他们的会议才结束,刘敏、林峰等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碎碎念道:“你瞧瞧,对战结果出来了,这将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

暖风和煦,细雨如丝,万籁俱寂。

散会后,阳江携着杨术上了天梯,到绝境长廊望风台喝酒去了。他们两的推心置腹和亲密无间,他们两的爽朗笑声,让年轻人无地自容。

平日里,年轻人一盘散沙,各自为营,少有凝聚力,相互之间针锋相对。大家故步自封,仅仅只有自己的圈子,比如蚕丛就只跟马竞谈得来,因为他们两来自岷江上游黑水部落。

丁义总指挥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到自己的卧室。就像大家议论的,指挥官的作息是如此有规律,百年如一,雷打不动。

而他的为人同样让人崇敬,他克己奉公,无私且具有博爱,从来不评论是非。每当他蒙着脸,躺在那张逍遥椅上休憩时,助理朱志鑫就会给他端茶、倒水,换尿盆,或许还能给他查看一下乌鸦带来的消息,他的腿脚不太利索,不过,慢工出细活,他总能将总指挥官交代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晚饭时,马竞一直在唉声叹气,蚕丛在安慰道:“不用灰心,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名单还没有公布,你不要妄自揣测。”

马竞口味全无,将一盘土豆倒在垃圾桶里,这个举动引得其他年轻人阵阵喝彩。

大家都在吐槽。

“永远只有马铃薯和胡萝卜。”

“没有油水,没有牛肉,我需要火锅!”

一石激起千层浪,壮汉苏珀尔抱怨道:“难道他们是这样对待守望者的吗?我们守护着整个古蜀大陆的安全。”

桃木添油加醋,让道:“为何没有鸡肉,鸭肉,或许来点猪肉也行。”

接着,许多人开始叫嚣。

此前,丁总指挥针对这些问题,回答过大家的疑问:“剑门关存在几千年了。这些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或许,太久的和平让危险变得不再可能。人们总是对莫须有的东西持有怀疑态度的。这是人之常情!”

丁总指挥官的态度总是如此含蓄:“但是你们都知道,暴风来临前的湖面是最平静的。或许,铃薯和胡萝卜对施舍者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上古圣贤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

最后,他总结道:“没有一个难题是解决不了的。今年,我们将开设自己的鸡场与猪圈,先民说,自力更生,天经地义。接下来,我们将抽调一批人,畜牧山羊与水牛。作为剑门关的管理者,我很明白,只有壮实的身体,才能履行艰难的职责。”

这些天来,有些好事者一直在问着:“几千年来,我们到底在守望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关外看看?”

丁义总指挥官只有一句话:“你们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这日晚间,莫克明又来看忘了蚕丛、马竞一次。

莫老先生看到两位年轻人的精神面貌,非常自豪。不过奇怪的是,深夜时分,他跟蚕丛两被传呼进了丁总指挥官的办公室。总助理朱志鑫刚刚放了几只乌鸦出去,同时收到了几只乌鸦。接着,将他们引领到了医务室,蚕丛看到,丁总指挥官、杨术、杨雄、阳江都在。

大家一阵寒暄,但是气氛比较庄重。

蚕丛跟剑神杨术,酒神阳江打过招呼,便退在一边。他是唯一一位新人。

莫克明立马走向前去,跟一位老者在窃窃私语,老者名叫华宇,是服务超过50年的老学士了,他医术精湛,凡事规行矩止。

蚕丛看到,他们身前,架着两块木板,板上血迹斑斑,上面躺着两位壮士,一个叫李立,一个叫刘询,两人毫无血色,一脸病容,一位背上有个骷髅,一位手臂血肉模糊。两人黑色皮夹上的污血已然发黑,伤口触目惊心,脖子上还有七八个小洞,洞口汨着血,狰狞可怖,可想而知,他们死前一定经历了漫长的痛苦挣扎。

华宇说道:“我们用了麻沸散,也用了金银花、蒲公英、白花蛇草,也给他们喝了栀子柏皮汤,无济于事,他们已经死了。”

莫克明在他们伤口按压了几十下,然后摇了摇头,说着:“两位壮士已经去了,就算伯歧复生,也无药可救。”

杨术闻言一阵心酸,转过头去,想到这一年的种种惨状,心酸涌将上来,最后两位兄弟也走了,他难以接受,阳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示安慰。

蚕丛明白了,上次去到关外的,最后两位伤者,也不治身亡。

丁义说道:“杨雄。你来安排,给他们准备最好的石棺石椁,近几天,我们要举办盛大的兄弟告别会,顺便让所有守望者都来参加。”

接着,他跟助理说道:“派一位信使,去往他们的家乡,看看他们有没有亲属,有的话则给与丰厚的抚恤金。”

总助理点了点头。

待阳江,华宇等人都走后,丁义叫住了莫克明与蚕丛,回到他自己休息室。

丁总指挥拍了拍衣领,一阵叹息。

莫克明和蚕丛当然知道丁总为何叹息,不过,既然他不提,他两也不好再过问。

丁总卸下了一身的疲惫,说道:“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日升日落,春去秋来,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事。”

蚕丛知道他在发牢骚。

丁总不再废话,他看了一眼莫克明和蚕丛,说道:“乌鸦回来了,带来了消息。”他喝过一口浓茶,这时助理朱志鑫递过一份信件,然后将信件打开。

莫克明两人猜到,信件内容跟他们有关。

丁总说道:“你们也不用看,因为这信是给我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昌隆将军将对波西部落、沙乌都部落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尽管我们剑门关无权质问王国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但你们来自波西部落,某些事情有告知的必要,毕竟,没人愿意看到亲戚朋友的死亡,比如刘询和李立,他们的离去,带来的只有伤痛。”

莫克明总算明白所谓何事了,于是说道:“谢谢丁老的通知,我的祖籍在岷山黑水寨,但几十年前父母就不在了,我无亲无故。”

蚕丛同样回答道:“我父亲已经死了,目前单身一人。”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马竞,问道:“我的兄弟马竞,还有一位父亲在。”

丁义总指挥安慰道:“这个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通知到他父亲,让他去到一个安全之所。”

蚕丛漏出一丝欣慰,他说道:“如此多谢了。”

莫克明和蚕丛尽管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特别是蚕丛,他突然站起来,对着丁指挥凛然说道:“如果可以,我和马竞希望能回去,保卫家园。”

丁老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浓茶,悠说道:“年轻人,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们两是阻挡不了历史的洪流的,去了也徒然送死。营盘山对那个地方志在必得。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

蚕丛一阵急切,尽管他知道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可是,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就让他辗转反侧。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明白,一切多说无益。

丁老说道:“时间不早了,莫先生回去休息吧。蚕丛留下。”

莫克明跟蚕丛说道:“记住,与其飞蛾扑灭自取灭亡,不如留在关上,守护北境。”他一边安慰着,接着就消失了。

蚕丛默然不语,他不知道丁老还要说啥?

丁老咳嗽了一声,朱志鑫换过一杯浓茶,然后去医务室的黑木屋打温水,他知道,丁老有泡脚的习惯。

屋内剩下两人,蚕丛摊开心扉,义愤填膺,怒道:“为何在这里正义之事总得不到伸张呢?”

丁义已不想做过多解释,直说道:“这场战役百年之前就该发生了,你去了毫无意义。早几天,你和马竞打算溜走,别以为…”

蚕丛诧异地睁着眼睛,红着脸,他再一次确定丁老先生神通广大,打算据理力争。他想抗辩、想申诉。

与此同时,隔壁木屋里,助理朱志鑫正佝偻背脊,拿着水罐打水。

诡异的事情在一刻发生了。

那两具石棺中的尸体,嘴角突然动了一下,那个叫刘询的尸体伸着手臂,直愣愣地爬了出来,朱志鑫正好背对着,根本没发现尸体居然起来了。

只见“刘询”翻着白眼,一双血红眼睛,“咕噜噜”的就像一具僵尸。

等到朱志鑫转过身来,这具僵尸突然卡住了他的脖子,总助理睁大双眼,张口大叫,可声音戛然而止。

可仅仅这稍纵即逝的叫声,已然被蚕丛捕捉到。相比于其他人,蚕丛有一对招风大耳,他从这个短暂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蚕丛神色仓惶,脸色闪出一丝警觉,对丁总说道:“总助理出了问题,咱们小心。”他做着守护的姿态。

丁总指挥莫名其妙,但是他看到了蚕丛的警觉,不像作伪,于是将挂在墙上的一把看上去非常庄重的铁剑交给了蚕丛,说道:“这是你父亲的配剑,这些日子,我让首相大人东方朔派人给送了过来,我跟他有几十年的交情,因此,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为难。”

这是英雄剑。

此前,他听莫克明先生说过。

蚕丛攒着这把英雄,突然一股雄浑的君子之气从手臂传导过来,他诧异万分。难道,丁老留下自己,是想把父亲的剑交给自己吗?

不过,势态紧急,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他立马抽去钢剑,打开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愕然呆住。他吼叫道:“总指挥官,有危险,请你回避。”

其实,在门开那一霎那,丁老已经看到了门前十几尺外的那具丧尸。

那是刘询。

丁老看得清清楚楚。

那具叫刘询的僵尸,正高举着朱志鑫的身体,不断地吸吮着他的血液和肉质,朱老形容枯槁,已然断气,其画面说不出的恐怖,简直生平仅见。

丁老吓得一个“趔趄”,一跤摔在门框上,他叫着“刘询”的名字。

间不容发,蚕丛箭步强上,高举英雄剑,朝僵尸砍去,哪知道这具死尸张开左臂,夹住了长剑,挣扎一下,一股大力,朝蚕丛撞来。

蚕丛连退三步,被摔开几丈远。他赫然明白,最近一直在传说的“不死族”居然出现了。

为了丁老的安全,他不及停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抢上,但是怪物所向披靡,面对攻击浑若无事。他依旧朝丁老跨去。

蚕丛大喝一声,向所有守望者发出了警告。

这时,另一具叫李立的僵尸也冲了出来,朝楼下木梯走去。那里是年轻守望者的住宿大楼。

形势危机,蚕丛举臂直搠,继而跟“刘询”纠缠到了一起。

这具丧尸力大无穷,他用双手夹住英雄剑,接着往木门直冲。蚕丛被怪物拖着,往前移动着脚步,他咬牙叫道:“丁老,你赶紧躲起来。”

丁老哪会退缩?他临危不乱,拿来了一个扫帚,意图抵挡丧尸的进攻。

“刘询”的眼睛变得血红,他张开血盆大口,手舞足蹈,发出“咔咔咔”的恐怖叫声。

刻不容缓之际,躺在地上的蚕丛,使出全身力气,挥舞英雄剑,然后一招“开天辟地”,朝丧尸左臂砍去。

英雄剑锋利无比,电光火石间,只见丧尸的一条胳膀被砍了下来。

丁老吓得一惊。

奇怪的是,丧尸没有丝毫痛感,顺势踢倒蚕丛,向前冲去。

丁老往后退却,突然摔在地上。

在关键时刻,蚕丛瞅到了石壁墙上有照明的火把戳子,他想着,英雄剑都无济于事,那么火总能烧死他吧。

于是,他快速跑到墙边,取过一个火把,朝丧尸丢去,丧尸被火点燃了,发出“嗷、嗷、嗷”惨叫声。

丧尸横冲直撞,乱奔乱窜,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

蚕丛搀扶着丁老,两人退到一边,他们就这样直视着这团火球,直到火球烧成灰烬。

那个叫李立的僵尸则碰到了正好在树下休憩的刘敏、林峰、马竞三人。

作为这次晋级对抗赛唯一连续输三场的失意人,他们借着月光与浊酒,长吁短叹,感概时运不济,林峰对马竞表达着歉意,马竞直言不讳,说如果有意放让,那就真是看不起自己了。

林峰一阵感动。

接着三人借酒消愁。

刘敏对天长叹:“人们都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常十之八九,在我看来,却唯有此事最痛苦。”

林峰同样唉声叹气:“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乾坤未定,你我都是黑马。明年还有一次机会。”他试着自我安慰。

马竞则学着上古圣贤口吻,说道:“男儿当有凌云志,尚待来时展笑颜。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想提振大家的士气。

可就在他们满腹牢骚还没倾吐完毕,只见一个比月光还惨败的“死尸”,突然从楼梯处跳将下来。

马竞首先发现这个怪物,他大叫一声:“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

林峰惊讶无比。

刘敏眼疾手快,撅住一柄双彬刀,迎了上去。仅此一招,“丧尸”李立就将双刃刀打飞了。

刘敏吓得鸡皮疙瘩四起,马竞抽取长剑,刺向“李立”的身躯,但是怪物力大无穷,肆无忌惮,挣着血红大眼,手舞足蹈。

三人从来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一时吓得心惊胆战。

马竞吼叫道:“咋们三人合力击败他。”

大家分三个位置站定,彼此配合,相互攻防,怪物张牙舞爪,刀枪不入,顺势将刘敏的双刃刀撕扯了过来。

这时,阳江和杨术正好从绝境长廊下来,在下降途中,他们瞅到了这边的突发情况,心里一阵焦急,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言光明和杨雄同样听到了宿舍大楼传来的打斗声,他们披着大氅赶了过来。

还没等靠近,就被眼前一幕惊得无以复加。

紧急关头,马竞飞身而起,竖起长剑,一把插进了“丧尸”的眼睛。

“丧尸”挣扎片刻,倒在了地上。

刘峰和刘敏大喊大叫,纷纷举起长刀,将怪物砍成了2截。

有意思的是,“丧尸”李立手脚居然还能动弹,他双手带动着上半身,向前窜去。

训练师言光明见状,挥舞长剑,将怪物的手臂砍了下来。

这时剑神杨术来到了场地中央,他看到是好友李立,他显然出现了尸变。情况危急,他也不再做其他想法,嚷道:“你们受伤没?你们被咬到了吗?”

马竞三人惊魂未定,摇着头。

杨雄吼叫道:“赶紧烧掉,烧掉。”

最后,蚕丛扶着丁老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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