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楚暮光是待在屋内,就能闻到院子里馥郁芬芳的各种花香。
她接过男人递来的衣服塞入包内,拉上拉链后,迫不及待从床沿站起身,“我们走吧。”
霍占极视线擦过她的身侧,瞥了眼被女人不小心遗忘在枕边的手机。
他目光淡漠,声色未露,“我打算在那边的农场多住几日,等会儿让李姐把你的中药全部打包好。”
楚暮点点头,嘴边浮现怡然的笑意,她自觉挽上男人的手臂,与他携手往门外走去,“带上将军可以吗?我不想把它丢在家。”
她以为霍占极会嫌麻烦,哪料男人想都没想就答应,“成,有它在,你行动起来也方便。”
楚暮眉宇间的明艳更甚,竟是高兴地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霍占极两根手指按上去,指腹在唇畔轻抚,他缓缓侧过的黑眸一点点钉在女人脸上。
别说是霍占极,就连楚暮都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了一跳。
绛唇微抿,楚暮神色掠过一丝窘态,“我,我先去看看将军在没在窝里。”
楚暮脚步迈开,藏在裙内的两条细腿带着逃也似的迫切,她行动操之过急,一张脸即将撞上门框时,陡地被霍占极以大掌护住额头,男人顺势将她压回到身边,“别瞎跑,磕了碰了还得让人心疼。”
他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楚暮双颊就像是被烫红了一样。
她忙从额上拽下男人的手,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我没那么脆弱。”
霍占极嘴角浅漾,反手将她的五指握入掌心,男人唇边弧度看似温和,眼神却阴黑到透不进一点光。
霍印出事,这女人一旦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还能如现在这般言谈自若吗?
明知瞒不了多久,至少这几天,霍占极想图个耳根清净。
楚暮还坐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赵青青的电话便焦急打了过来,她当初没有听从霍占极的安排,让冯乾拿着他给的东西,同杨森彻底划清界限,这下,冯乾作为杨森的左膀右臂,也栽进了深渊。
赵青青追悔莫及,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全系在楚暮身上。
可无数通电话过去,却始终无法接通。
赵青青欲哭无泪,她是在冯乾被抓的前夕,与他偷偷私会时,才从冯乾口中得知,原来霍占极给她的那枚毫不起眼的打火机,能比别人先一步让杨森定罪。
里面装的也不是别的,只消点烟时轻轻吸一口,便能上瘾。
直到霍占极的跑车已飙出颐景园老远,楚暮把挎包翻个底朝天,才发现自己电话没带,“怎么办?我手机好像还扔在枕头边上。”
康庄大道上,开了敞篷的酒红色限量版法拉利在车流中驾驭如飞,将军训练有素地端坐在二人中央,浑身毛发迎风荡漾。
霍占极鼻梁架着墨镜,眼中习染的锐利被镜片很好的遮去,男人紧踩着油门,丝毫没要减速的意思,“走很远了,还要回去拿吗?平日除了我惦记,谁还会时常给你打电话?”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我习惯了睡前听听歌。”
霍占极食指在方向盘上毫无节奏的敲打,照在他脸上的暖阳被镜面分散,使男人本就硬朗出色的五官线条越发增彩,“和我出游,你没那精力听歌。”
末了,他还不忘加上句,“特别是到了晚上。”
这话让楚暮一下联想起在江城的场景,霍占极要她要得疯,夜夜不肯罢休,若不是后面为她受伤住院,他还总想着那种事。
“你们男人说的好听是带女人出去玩,心里却另有企图是吧?”
霍占极眼角拉开,唇瓣扯出一抹邪笑,乍眼看去,侧脸的角度越发英俊有神,“白天我陪你玩,夜里你陪我玩,这样一算,我们谁都不吃亏。”
楚暮面颊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她自知占不到男人什么便宜,忙将小脸儿别开,嘴里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词。
去的地方,说近不近,导航全程两个半小时。
霍占极一上高速便把车顶升了起来,超跑的价值瞬间发挥极致。
二房那边,已经急作一团。
霍印虽说只是被带走问话,但这件案子定性恶劣,纵是霍氏集团总裁,也不得不被暂扣。
霍允呈通过关系来到审讯室,他手中还紧捏着没拨出去的电话,“阿印。”
检院的人对霍印还算客气,这可不是一般涉事人员,霍家的面子不能不给。
霍印桌上沏了杯咖啡,他安稳地坐在审讯椅上,可以在房间自由活动,“爸。”
相较霍允呈的焦头烂额,霍印看上去并没被这些事困扰。
“你同杨氏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去帮杨森脱罪?”霍允呈开口便是责备。
霍印一身黑西高定,沉稳派,面对父亲的质问,他保持沉默,长指在咖啡杯的杯耳上勾画了下,这才答非所问道:“事前我查过,杨森同这件事无关,警方那时候也并没切实证据,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即便如此,这也根本不是霍印会插手这件事的理由,霍允呈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弄不好是要坐牢的!”霍允呈被他的态度激怒,“你行事一向谨慎,除了霍占极,霍家的子孙哪一个比得过你?阿印,若非事出有因,你不可能会这么糊涂。”
霍印缄默不语。
“杨森本就是混黑的,你懂吗?”霍允呈疾言厉色,京城的警方,正愁抓不到杨森的把柄,眼下时机正好,各个都等着立一等功,丰功伟绩,升官发财,“你占哥最近应该在忙,等过几天我再去颐景园看看,有霍氏在,他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要没霍占极出面替我们想办法,你后半生就得毁了!”
霍印盯着咖啡里淡淡氤出的热气,他面无表情,清俊的眉宇水波未动。
“你为什么觉得,占哥就一定会帮这个忙?”
“凭我手里有霍氏。”
“霍氏?”霍印竟是讽刺一笑,“他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