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断嘶鸣的汽车,池秋悄然向后退去,脚踏墙壁,几步间,跃到一个二层楼的天台上,将自身隐匿于黑暗中,安静等待着。
大概半分钟后...
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等来当地关押所的狱卒,反而是那辆车的警报声消失。
池秋随手捡起一块碎石,丢了下去。
汽车的嘶鸣声再次响起。
就这样...
池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
足足五分钟后。
数道身影自远方疾驰而来。
池秋站立不动,就连呼吸声都逐渐微弱下来,将自身彻底隐匿。
几名狱卒警惕的围绕在鬣狗旁,环顾四周。
最终带着疑惑,开始处理后事。
其中一人,拎起钢管,小跑着回到路边栏杆处,熟练的将其安装回去,指尖染着火焰,就这么硬生生把钢管溶了回去。
另外一人则是苦恼的看着那辆汽车。
“哥,挡风玻璃裂了。”
“换一下...”
“不便宜。”
他呲着牙,忍不住说道。
狱卒长凝重起身,仔细观察着那辆汽车,许久过后,才深吸一口气:“我来处理!”
“嗯?”
“队长,您最近是...发财了?”
几人怔住,纷纷看向自己的队长,眼中充满了希冀。
狱卒长冷着脸,没有回应,而是将手伸进兜里,在众人的注视下,取出一个记事本,并用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文字,将纸撕下,贴在车上。
在路灯的照耀下,文字隐约可见。
‘您好,我是一名未成年的学生,不小心撞到了您的车,我赔不起,请您喝一杯奶茶,可以么?’
‘实在抱歉...’
‘等我以后上班赚钱,一定报答您!’
最终,狱卒长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五元的纸币,夹在那张纸上,并单独标注‘奶茶钱’。
“哥...”
“你好歹请人家一杯带珍珠的啊...”
其中一名狱卒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吐槽道。
“你懂什么!”
“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没有抓紧撤!”
狱卒长冷哼一声,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但我们这样...”
“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那人再次弱弱问道。
狱卒长的身体一僵:“你懂个屁,这车是咱们曲县博物馆的!”
“啊?”
狱卒一懵。
狱卒长深邃的目光看向他:“就是那个副馆长,刘宇!”
“艹!”
“天天仰个脖子,嘲讽咱们是穷逼那个?”
狱卒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狱卒长微笑点头。
“等我一会儿!”
这名狱卒毫不犹豫转身,回到车前,鬼鬼祟祟蹲下,脱掉自己的袜子,团成一团,塞到这辆车的后排气管里,并不断往里怼,怼的特别瓷实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起身:“队长,咱们可以跑了!”
“你放心,这片儿我贼熟,附近根本没有监控!”
他咧开嘴笑了笑,一脸朴实。
狱卒长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留意这片区域的监控情况?”
狱卒一愣,额头浮现汗水。
“赚到钱了,分我一份。”
然而,狱卒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和众人抬起两具尸体,清理血液,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池秋目送着几位狱卒离去,才自天台上跃下,悄无声息间落在地面。
“不愧是第四监牢的...”
他看向汽车上夹着的纸条,忍不住轻声低语,随后将目光看向远方。
“榆县危机已除...”
“老孙...”
“我们来了...”
话音落下,池秋转身,在街道上不断前行,转过数条街道,最终找到一辆满电的共享电车,扫码,开启,于黑夜中疾驰而去。
……
深夜。
吴恙自果园中略显疲倦走出,抬起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枯燥的人生啊...”
莫名间,想起和池秋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前往上清宫,在榆县创业,搅动风云...
而如今...
却每天两点一线,守在禁区。
虽然多了一份责任,但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
思索许久,吴恙回过神,看向已经推门走出的池夏,两人相顾无言。
但此刻,两人眼中,却是一样的麻木。
“或许...”
“我的确不适合做狱卒...”
半晌过后,吴恙有些沙哑着嗓子开口。
池夏没有回应,而是顺势坐在吴恙身旁,这才低声开口:“我不在乎自己做什么,只要在我哥身边,就足够了。”
“那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问过自己的心?”
吴恙突然问道。
“我的心,在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池夏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淡淡开口。
吴恙愣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算了!”
“我心烦,有点睡不着,后半夜也交给我吧。”
最终,吴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起身,再次回到果园的禁区之中,只留下池夏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发呆。
一道强烈的光束照进院子。
池夏瞬间回过神,眼角闪过一抹冷意,悄然起身,念力围绕在自身周围!
经过这段时间,体内气海的恢复,他从当初只要动用念力就晕,已经变成能使用一分钟后再晕了。
虽然不过短短一分钟,但却是质的飞越!
“嗯?”
“哥?”
但很快,池夏念力回收,看起来有些虚弱,略微踉跄,重新站稳身形。
池秋关闭电瓶车,轻轻点头,走入院子,坐在池夏旁边。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仰起头,看着天空。
一如小时候那般。
只不过...
相比于当年,如今的他们,多了几分安逸与淡然。
至少他们不再需要为生计而发愁。
“其实...”
“上午,有那么一瞬间...”
“我怕了。”
片刻过后,池秋依旧看着天,突然开口。
池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倾听着。
“这段时间的生活,像是在梦里一样。”
“甚至已经有很多年,我都不敢做这样的梦了。”
“我怕...怕把这场梦打碎,再次回到当年的日子...”
“但...”
“我又觉得,人不该这样。”
“如果说,我们真的放弃了眼前所享受的这一切,你...会怪我么?”
池秋侧过头,看向池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