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慕白才回来,今日倒是真的累着他了,用了饭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白薇趁机在饭桌上表达了想去故渊的心思,李慕白答应了第二日随她去,但他得先去处理点事,之后再去故渊汇合。
半夏和凌潇潇本也闲着,自然是同意了一同前往的。
白薇夜里将半夏带回来的花灯好生的放好,又给林贤君配了点擦脸的药,才睡去。
第二日,秋香在早饭后送来了做好的镯子。
白薇看着那镯子十分的满意,连一旁的半夏都颇为喜欢,接过去好生的看。
“我看这上面好像是仙鹤?”半夏拿着那镯子仔细的看了看,“真是细致啊!”
“回世子爷,正是仙鹤。”秋香解释道,“这仙鹤的翅膀是嵌的云母,会随着光线变化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喙是鸡血石,腿上是嵌的黑曜石。周围的祥云也是嵌的云母,并一些螺钿,在暗处瞧着不显眼,日头一照,也可流光溢彩。”
“不错,很是不错。”半夏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精湛的手艺,可能给我也做个?”
“能得世子爷的赏识是我们的荣幸,不知世子爷喜欢什么样的?”秋香道,“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不急。”半夏道,“回头我自己画好了样子给你,你让人照着打。”
“是。”秋香应声。
“薇薇,你是打算现在就给林贤君送去?”半夏问。
“嗯。”白薇道,“顺道把君儿带上,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这会人还早,你把林贤君带去寒山镇让人吃尽苦头,这一个镯子可抵消不了你的罪过。”半夏站起来,“你同我先去把咱们带来的和陛下赏赐的东西翻一翻,给人家好生的备点礼物过去赔罪。”
“是啊,我这一个镯子确实不像话。”白薇深觉有理。
“走吧。”半夏将那镯子递给一旁候着的白鹤,“白鹤,你把镯子拿好,先去备好马车。”
“是。”白鹤接过那镯子。
“世子爷,锦盒在奴婢这儿。”秋香对白鹤道,“您给、、、、、、”
“秋香,你同我们来。”半夏打断秋香的话,“我与薇薇不懂这大庆的礼数,你来帮忙准备礼物,免得我们出错。”
“是。”秋香闻言,只能将锦盒交给白鹤,“奴婢这就来。”又扭头对白鹤低声道,“你小心点,这镯子用的银丝编织,柔软易变形,别用大力气,要不把镯子捏坏了。”
“好。”白鹤接过锦盒,点点头。
秋香说完便跟着半夏和白薇走了。
白鹤将镯子放进锦盒里,走了出去。
到了僻静处,白鹤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镯子,举起来看了看。那镯子确实精致的很,也是确实是很软。白鹤将那镯子收进手心里,微微用力捏了捏,将镯子捏的紧了些,圈口也小了一些。他握过林贤君的手腕,很纤细,这个镯子大了点。若是直接戴上,会上下滑动,就遮不住伤口了。
在秋香的指点下,很快就备好了一马车的礼物。
白薇在半夏和凌潇潇以及白鹤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朝着林府出发了。
经过挑选礼物,又装盒,已是半上午了。
到了林府,经过下人通传,出来迎接的是林贤君的母亲李梦兰,今日林正源和林贤君之父林明忠已去了宫中。
“妾身李梦兰,见过公主,世子爷,世子爷夫人。”李梦兰出来,对着白薇一行人行礼。
“夫人请起。”半夏笑着道。
“谢世子爷。”李梦兰的模样生的很好,林贤君与她很像,“请世子爷,公主随妾身入内。”
“好。”半夏带着人跟着李梦兰往里走。林府的下人过来牵着马车从角门入内,白鹤跟着一起去了。因着今日要出去游玩,便由白鹤驾车,并没有另带人。
“父亲和夫君今日当值,已去了宫里,不知世子爷和公主驾临,有何贵干?”李梦兰引着路,一边问道。
“令嫒林贤君林医官前些日子随我们去了寒山镇,在寒山镇一事中,林医官功不可没。”半夏道,“只是我们疏忽,让林医官受了伤,心里过意不去,今日特备薄礼,前来探望林医官。”
“世子爷言重了,小女年幼不懂事,此次出行也是给您添麻烦了。”李梦兰道,“昨日陛下也命人送来了赏赐,我们实在愧不敢当啊!”
“林医官虽年幼,却颇有胆识。”半夏道,“在最乱的时候,不顾安危保护了长公主不受奸人所害,勇气可嘉。”
“呵呵、、、、、、”李梦兰以袖掩嘴轻笑,“多谢世子爷赞赏。”
“世子爷,公主请坐。”李梦兰将人带到宴客厅,又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将小姐请来。”
“是。”那人接了命令就快步走了。
李梦兰又命人上了茶点,和半夏寒暄了一阵。
白薇并不擅长这个,只专心等着林贤君过来。
不多时,就听见有人快步跑了过来。
“姐姐!”林贤君一进门就朝着白薇扑过来。
林贤君在家中穿的很素雅,着急来见白薇也没有好生的梳理打扮自己,广袖长裙随着她的动作飞舞着。
“慢点儿。”白薇赶紧站起来接住林贤君。
本来在寒暄的李梦兰见此情景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家女儿和这个南疆的公主关系竟然这般好。
“君儿,你做什么?”李梦兰生怕林贤君冲撞了白薇,急忙开口道,“不得无礼。”
“夫人莫急,舍妹初到大庆,也不认识什么人。林医官与舍妹年纪相近,很是聊得来。”半夏开口道,“两人在寒山镇时关系就极好,同吃同住。这一别多日,想念的紧。”
“娘、、、、、、”林贤君从白薇怀里出来,怯生生的看着李梦兰。
“原是如此啊。”李梦兰方才松了口气,“君儿,你好生坐下说话。”
“夫人不必紧张,她们姐妹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如让她们去说说体己话。”半夏道,“我与夫人聊聊。”
“这、、、、、、”李梦兰看着林贤君哀求的眼神,只能点头道,“那你照顾好公主,莫要怠慢了。”
“好,娘亲!”林贤君这才开心的点点头,“姐姐,你同我来。”
“白薇告退。”白薇想起在宫里翠湖教的礼仪,对着李梦兰行了个礼,跟着林贤君走了。
留下半夏和凌潇潇陪着李梦兰寒暄,当然,领头的是半夏,凌潇潇负责陪伴。
“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林贤君将白薇带到自己房里,将伺候的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关上门。
“我也想早点来找你的,但这寒山镇的事牵连甚广,如今这京都中可谓是人心惶惶,我算是众人眼中的灾星了。”白薇道,“我不敢太早来找你,怕带累了你。”
白薇这话倒不是托词,自从她来了大庆,先是在李慕白的设计下,和户部的人发生争执,李元乾借着这个由头,将户部上下都清算了一遍。如今这寒山镇的事情再一出,徐国公府被烧,几近灭门。虽说解疫病这功劳是算在她和李慕白的头上的,但这么大的祸事,她又参与其中。可以说自打她来了大庆,愣是没有一件好事和她沾边的。这接二连三的祸事,让整个京都的官员都活的战战兢兢的。没人敢说皇帝的不是,自然就把这脏水泼到了白薇的头上,灾星的名头也就扣在了她的头上了。
“姐姐别胡说。”林贤君这些日子没有去宫中,一直在家中养病。但林正源和林明忠在饭桌上也难免会谈论一二,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说他们的,我又没放在心上。”白薇笑道,“倒是你,脸上的伤可大好了?”
“有姐姐的药,自然是大好了。”林贤君将脸凑过去,“只有些浅浅的印子了。”
“我看看。”白薇凑过去仔细的端详,林贤君白嫩的脸上果然只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了。
“脸上的伤本就不深,姐姐的药很好,恢复的也快。”林贤君道,“擦点粉就看不出来了,等中秋节后,我就可以回宫里当差了。”
“那你手呢?”白薇道,“手恢复的如何了,你就想着回宫里了。”
“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按照半夏世子爷和你教的,日日针灸,虽说这伤口看着吓人,但其实内里已经好了。”林贤君伸出手露出手腕,“我试着给府里的丫鬟们把脉针灸,都没问题了。”
“那就好。”白薇小心的摸着林贤君手腕上的伤口,“可惜了,给你手腕上留了这么个难看的伤疤。”
“无妨,只是一条疤而已。”林贤君倒是很看得开,“又是在手腕上,平日里戴个镯子就能挡住了,不碍事的。”
“说到镯子,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白薇经林贤君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此行是来送镯子的,“哎,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林贤君好奇的问。
“哦,在白鹤那儿。”白薇想起出门前半夏将镯子交给了白鹤,自己忘了拿回来了。
“白鹤也来了?”林贤君一愣,寒山镇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白鹤了。如今京都里正在查寒山镇和徐国公的事,贪狼司的人正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以为白鹤也正在忙呢。
“自然是来了的啊。”白薇并不知道林贤君已经知晓了白鹤的身份,笑道,“他是李慕白的随从兼书童,自然是要跟着的。”
“嗯、、、、、、”林贤君也以为白薇不知道白鹤的身份,她也不好透露,只能点点头。
两姐妹只能都心虚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