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右蹲在唐苒面前,踌躇了半分,喃喃道:“我要背你出去了……”
木左刚好从屋外回来,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哈哈哈大笑。
“右右,都是你把人家背回来的,现在又清纯上啦?”
木右低哼一声,“还不是你抢先一步,把男子都背走了。”
“东西整理好了吗?”门外一道女声传来。
木左立马正色道:“收拾好了。”
木右也不再犹豫,弯腰将唐苒背起来,朝屋外走去。
唐苒一到房间外,差些被寒风吹得呛到。
她趴在木右的肩膀上,憋得满脸通红,才将那股难受劲憋回去。
她眯开一条缝隙,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白茫茫的画面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视线。
唐苒在模糊得视线中数着移动的身影。
除去刚刚那两位,和一位女性,外面一共还有三名男性。
她还没来得及观察那些人,背着她得人停下了。
木右背着唐苒走到一架直升机前,走上放下的台阶,俯身钻进去。
他将女子和前面三个少年放在一起,临走时还帮她扶正了身体,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箱子上。
唐苒在他转身时,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刚刚被外面的寒风一吹,她现在脑子清醒了不少,视线也能看清楚了一些。
无音他们就在她身侧靠着,她用肩膀撞了他们两下,但三人没有任何回应。
她刚准备再试试,余光注意到外面有人进来,她立马闭上眼睛。
木右怀里抱着棉被,走到几人面前时,他将棉被展开给他们盖上。
他盖的很仔细,甚至还将多余的被角垫在他们的脑袋下面。
轮到唐苒时,木右发现她的手套掉在手边。
他连忙捡起来,“对不起,我给你戴上!”
他以为是自己刚刚不小心给人家碰掉的,小心的扶起唐苒的手指,将手套重新给她戴上。
木右走后,唐苒没有立刻睁开双眼,而是回想着刚刚从男子身上看到的画面。
唐苒有个秘密。
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出生在一个少数民族村,那里的居民以制香为生。
他们淳朴勤劳,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将民族发展壮大。
可惜,她不是这个民族里的人,但她的父母却生活在这里。
又恰好生下了被认作是怪胎的她。
她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她的手能通过触摸的方式,看到被触摸者的上一世和这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小时候她不懂事,会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一一描述出来。
那些人上辈子有的作恶,有的行善。
而这辈子尚存于世,积攒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因口无遮拦,被周围邻居找上门了不少次。
再后来,所有人见到她都会自动远离。
她原以为这是最坏的结果,直到五岁那年,听到村子里那些人的谈话。
“我听族里讨论,要将那个奇怪的女童献给香神,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族里近百年没有出现过真正的族长了,神迹凋败,家族没落,这个女童又在这个时候出现,难免不让人多想。”
“可是那个女童非我族人啊?”
“那有什么?香神属于这片大地,这片大地上任何一个子民都有资格去献祭。”
“我,我觉得你说的对,但如果选中的是你家孩子,你会愿意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我当然愿意了!”这人面带愠怒,似乎觉得这个假设过于不详,甩甩袖子便快速离开了。
躲在角落的小女孩害怕地捂着嘴巴,她不敢出声,因为她知道这个奇怪的女童说的就是自己。
她跌跌撞撞跑回家,哭着将在外面听到的话告诉父母。
妈妈听完她的话,掩面而泣,爸爸也是坐在沙发上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
直到他们全家连夜偷跑出那个地方,她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如此难以抉择。
她们家从东南搬到了西南,两个相距1000公里的地方,让他们家平安无虞地生活到她17岁那年。
那年夏天,她欣喜地从考场飞奔回家,想和其他孩子一样,跟父母分享高考完的喜悦。
然而,等她到家时,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张飞往北方某个小城市的机票,还有一张冰冷的银行卡。
17岁的她,抱着手机缩在沙发角落里,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
那两个熟悉的号码,从那天开始,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不死心地想要偷偷跑回那个地方,但当她打开手机准备购买东南机场的机票时,手机里弹出一封邮件。
【小苒,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找我们。爸爸妈妈会安全地活着,只要你不被他们发现。】
她走了。
攥紧爸爸妈妈留下的飞机票,去了北方的城市。
她在那里读了大学,上了研究生,遇到了宁姝。
这些年,她从未再窥探过任何一个人的过去。
但自从天灾出现后,这个能力又被拿出来多次使用。
第一次是对宁姝,后面又接连对苏酥,尚祁礼……
而刚刚,她又对木右用了。
她看到了木右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以及遥远的过去。
从木右的过去里,她知道绑架她们的是谢一宁的未婚妻,孙巧月。
孙巧月原名木月,是木族制香遗孤。
而谢一宁,原名木榭!
他也是木族人!
原来这才是无昧当年邀请谢一宁前往疗养院的真实原因。
而这次孙巧月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谢一宁回到木族的新基地。
天灾后,剩余的木族人回到了东南热带雨林,那里是他们祖先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热带雨林中有遗址,足够木族人重新建立家园。
唐苒用力撞击无音的肩膀,直到直升机起飞,他们任何反应都没有。
她身上的武器都被收走了,她解不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一旦起飞,她们就会被被带去东南雨林,她和宁姝就很难再见了……
山洞中,宁西泽悠悠转醒。
他刚睁开眼,就立刻吼出:“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