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诱捕海童
凌虚听到响动，发现铜碗滚落到灶君像前，画像上的灶君，双眼正汩汩流出黑血，滴落在甲板上。
黑血在甲板上汇聚，向前蔓延，指向了一块木板。
凌虚移步上前，轻轻敲击木板，发现下面是空的。
他俯身扣住木板边缘，猛地发力，“嘎吱”一声，木板被掀开。
木板下，藏着一个酒坛，他抱起酒坛，揭开坛盖，一股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凌虚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恍惚间，瞧见一众水手围坐一处，面前碗中，皆是琥珀色的酒液。
他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久后，便纷纷醉倒。
醉酒水手的脖颈上，陆续浮现出紫色勒痕，状若绞绳的印记，触目惊心。
凌虚在众人中扫视，发现一人滴酒未沾，脖颈也没有紫色痕迹。
凌虚头昏目眩，脚下踉跄，朝着那人走去。
他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好不容易走到那人面前，正欲开口询问，却觉眼前景象陡然生变。
周遭水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食堂。
凌虚环顾四周，大脑开始恢复清醒，他的目光，被一张凳子吸引。
没喝酒的水手，刚刚坐的，正是这张凳子。
凳子腿上绑着一物，他俯身解开绳索，将那物取下，竟是一把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栖云二字。
凌虚手持钥匙，心中暗自思忖：“这是第三把钥匙了？这三把钥匙，到底可以打开什么？”
童谣声再次传来：“浪涌波摇舱影，风吟月照窗扉。酒壶倾处意相随，卧看星河隐退。”
凌虚忙循声望去，见食堂一角，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孩。
脖子被一根粗绳吊在上方，身体随着船的颠簸，轻轻晃荡。
凌虚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啪” 的一声脆响，绳索突然断裂，女孩直直坠落。
她竟抬起头来，看向凌虚，突然手脚并用，眨眼间便快速爬出了食堂。
凌虚当下提气追去，不过转瞬间，女孩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虚停下脚步，童谣再次响起：
“忆里凤栖梦远，望中烟水心迷。此身漂泊任船移，独对江声难寐。”
凌虚再次循着声音的方向奔去，终于，在一处船舱门外，发现了那个女孩。
女孩背对着他，正机械地用头叩响木门，“砰砰” 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凌虚警惕地靠近，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突然，女孩猛地转过脸来，脸上满是血污。
她冲着凌虚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凌虚心中一紧，侧身躲避。
女孩快靠近的时候，她却突然一跃而起，敏捷地攀爬墙壁。
从凌虚身侧，迅速绕了过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凌虚走到刚刚女孩所在的门前，门上残留着斑斑血迹，仔细看去，血迹竟形成了 “听涛” 两个字。
凌虚心中一动，想起刚刚得到的钥匙上，正刻着听涛。
他取出钥匙，插入锁孔，随着 “咔哒” 一声轻响，“吱呀”一声，舱门开启，凌虚抬步踏入。
眼前的寝舱，竟与碧海沧溟号上，朱承福、顾震威和赵清云，三人的寝舱毫无二致！
舱内木桌、木椅的摆放位置，分毫不差，桌上一盏油灯，灯座上雕刻着火纹。
他曾在碧海沧溟号上，看到过这盏灯，自然记忆犹新。
他目光移至床铺，被褥折叠得方方正正，床头悬挂的衣物。
样式、颜色，无一不是他在碧海沧溟号上，看到的模样。
凌虚疑惑不解：“这分明是凌波逐浪号，为何会出现碧海沧溟号的侵舱？”
他想起了碧海沧溟号上，发生过一件诡异的事。
朱承福、顾震威和赵清云的寝舱，凭空消失，船员们四下寻找，翻遍了整寝舱，却始终一无所获。
后来，寝舱再次出现时，三人再次出现，而他们在寝舱消失的这段时间，各有奇特经历。
“难道……”凌虚心中猛地一震，“当时消失的船舱，出现在这里？”
凌虚定了定神，走到赵清云床边。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枕边一本笔记上。
他将笔记拿起，目光触及笔记上的字迹，神色瞬间凝固。
字迹起笔藏锋内敛，转折圆润流畅，收笔利落干脆。
字体向右上倾斜，字密行疏。笔画中，有几处夸张的连笔，张扬肆意，却不失法度。
凌虚心中笃定，这正是赵清云的字迹！笔记中记载几个故事：
凌波逐浪号商船往来穿梭，承载着南北财货，维系一众船工生计。
近日船工接二连三溺亡，令人痛心疾首。那些平日在船头谈笑风生、水性娴熟的汉子。
前夜还把酒言欢，意气风发，次日便突然溺亡。
赵清云察觉此事蹊跷，每至子夜，万籁俱寂，他总能听见，船底传来指甲挠木的声响。
赵清云不动声色，暗中调查，发现了船长行径诡异。
他带着几个心腹，鬼鬼祟祟，将一个昏迷的船工，抬到船头。
神色慌张，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人抛入河中。
河水翻涌，好似有怪物，在水下兴风作浪。
赵清云心中大惊，原来一系列溺亡事件背后，竟是船长草菅人命，用活人祭祀海童。
第二日，赵清云找到船长，义正言辞地劝说：
“船长，‘善恶到头终有报，伤天害理的事，实乃罪大恶极。
无辜性命惨遭屠戮，如此恶行，必遭天谴，迟早会给全船，招来灭顶之灾。
不如让我试一试，我愿舍身做饵，将那海童引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船长听后，权衡再三，最终点头答应。
次日，赵清云被绳索捆绑，众人齐心协力，将他高高举起，扔入海中。
赵清云自幼在水乡长大，水性极佳，刚一潜下，便觉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一个黑影迅速游过，赵清云定睛一看，海童竟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孩。
女孩在水中行动自如，呼吸毫无阻碍，游动速度更是极快。
赵清云早有准备，事先服下了解药，在身上藏了迷药。
他故意在水中奋力挣扎，引女孩靠近。
女孩果然被吸引，迅速游来。就在她靠近瞬间，赵清云眼疾手快，将迷药撒出。
女孩躲避不及，吸入迷药，动作渐渐迟缓，被朱清云成功诱捕，拉上了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