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眼中寒芒一闪:“你机关算尽,万万没料到,在迎亲花船上,你的人,突然遭到巨颅的攻击。
你打翻烈酒,点燃花船,妄图驱赶巨颅,在与新郎的争夺中,新郎将龙凤呈祥琴踢到一旁,被熊熊火势阻隔。
最终,你功亏一篑,只得到了龙凤呈祥琴首尾的两件配饰,和两根琴弦。”
顾云海脸上满是震惊,不禁后退一步,失声道:
“这件事,只有我和岛主知道,他已被我藏在甲板下困死,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我隐隐感觉,花船中似有另外一个人,在烈火中取走了龙凤呈祥琴。
可我瞪大双眼,却看不到半个人影,难道……难道竟是你?”
凌虚双眉紧蹙,满脸尽是疑惑,心中暗自思忖:“我从寝舱中离开后,竟突然出现在一处码头。
在浓雾逼迫下,登上迎亲花船,难道有神秘力量,使我穿越时空,回到了惨剧发生当日的迎亲花船上?
在熊熊烈火中,取回了本应付之一炬的龙凤呈祥琴。”
朱承福、苏震威、赵清风三人,也曾有过类似的离奇遭遇。
他们是因花船新娘的引导,才有了那些奇异经历。
可我并未与花船新娘有过任何接触,究竟是什么力量,将我引至那里?
在迎亲花船上时,新郎直直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将龙凤呈祥琴踢到我脚下。
他分明能够看到我!莫非是那新郎的死灵,将我带到了那里?”
凌虚抬头看向船长:“如此说来,我登上这艘船,也是你处心积虑、刻意安排的!”
顾云海负手而立,神色冷峻:“探子来报,你久居叶府,只因叶府家主叶云亭恶疾缠身。
你须寻找恰当时机,前往南海寻找鲛人泪,为他根治沉疴宿疾 。
此事本可从长计议,然而叶府后院,一对死灵夫妇,每至夜深人静,便咿呀唱戏。
说来也怪,戏声竟能缓解叶云亭的病情,可那对死灵夫妇,竟突然消失,因此你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实施。
我当机立断,临时安排了这艘船,待元宵佳节过后,便即刻前往南海。
我故意通过鸿商阁,将此事透露给楚思露,你与她素日交好,这消息,自然会传入你耳中。
所以说,这趟行程,其实是专程为你,精心布局,引君入瓮,利用你完成我的计划。”
凌虚剑眉一挑:“如此说来,一切早在你筹谋算计中,我们不过是你棋盘上,任你摆弄的棋子?”
顾云海微微颔首:“这么说,也不为过。”
凌虚仰天大笑:“但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船长神色平静:“自然是寻找鲛人泪,为叶云亭治病。”
凌虚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除此外,我还要寻找三颗金色珍珠,而其中一颗,便镶嵌在,你所说的帝王剑上。”
顾云海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早知道我的计划?”
凌虚侃侃而谈:“你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百密一疏。
你既以南海采珠为名,诱我登船,可这船上既不见暂养珠贝的陶缸,也没有采珠刀、呼吸管。
况且,元宵刚过,并非采集珍珠的时节,如此破绽百出,岂能不让人怀疑。
我早已知晓你的图谋,不过是将计就计 。”
船长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惊惶,转瞬强自镇定:
“你果然深藏不露,倒是我看走了眼,这么说来,你登船后,便发觉了异常?”
凌虚淡然一笑:“自你借楚思露之口,向我透露元宵过后,有前往南海的采珠船起,我便已心生疑窦。
而且,李玄真道长,向来料事如神,想必他早已算出。
终有一日,我会前往南海寻找金色珍珠,所以,故意将你的目标引向我。
你仔细想想,他是愿意帮助意图犯上作乱、罪大恶极的海盗。
还是愿意帮助三次平定叛乱,令百姓安居乐业的我呢?”
船长脸色骤变:“这么说来,李玄真和楚思露,表面是在帮助我,实则在利用我,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
凌虚笑而不答,抬手从锦囊中掏出一枚平安符,正是楚思露临行前相赠。
他轻轻一扬手,那平安符射向船长。
船长伸手一抄,稳稳接住,定眼望去,见上面写着:将计就计,坐收渔利。
船长拿着平安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骂道:
“好你个李玄真,收了我两千两银子,竟然处心积虑算计我!
我对你深信不疑,没想到竟是你设下的弥天陷阱!
楚思露,我本以为用你的口,透露这件事,不会惹人怀疑。
没想到,你竟不动声色,利用一张平安符,暗中报信!”
他狠狠地将平安符揉成一团。
凌虚微微摇头,叹息道:“你身为海盗,在海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作所为,天怒人怨。
李玄真虽为游方道士,但也心怀家国天下,怎会为了区区两千贯铜币,助纣为虐?
楚思露贵为鸿商阁执事,行事深思熟虑,通权达变,怎会轻易被你蒙蔽,成为你的传声筒?”
船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往前踏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
“哼,即便被你知晓又能如何?碧海苍澜号上,多半都是我的亲信。
个个修为高深,以一当十,如今你任务既已完成,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扫视着四周。
凌虚毫不畏惧,直视着船长:“这么说,你当真起了杀心?”
顾云海仰天一阵狂笑,笑声戛然而止时,目露凶光:
“我行事向来斩草除根,心狠手辣,该杀之人,绝无留下活口的道理!”
他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兄弟们,上!将这小子给我碎尸万段!”
一众戴着面具的船员,手持匕首,朝着凌虚步步紧逼。
凌虚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你莫不是忘了,在花船上,你的亲信,为何会遭到巨颅攻击?”
顾云海脸色微变,眉头紧锁,冷哼一声:“自然是因为新郎以龙凤呈祥琴,弹奏了《百鸟朝凤》曲,才惹来祸事。
你少在此故弄玄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弹奏《百鸟朝凤》曲的。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再度催促手下动手。
凌虚微微摇头:“你大错特错!你们之所以遭受攻击,是因为你们对龙凤呈祥琴的持有者,起了恶念、动了杀心。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即刻必有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