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主子。”
短短三个字,让宋拾安立刻勒停马儿,来不及等马儿站稳,立刻抬腿下马。
南一和前面几人汇合后就见到他们扶着的主子,当然宋拾安也看到了被人扶着施砚。
他的头垂着,毫无生气,甚至衣服上还有血不断的冒出来。
“施砚。”
“这怎么回事?”
宋拾安几步上前,接过暗卫手里的施砚,满眼焦急的询问。
暗卫也很快速的回答,“在回来的路上被人伏击了,对方来势汹汹,抵抗不及,所以......”
宋拾安看了一眼四周,“可甩掉了尾巴?”
“只是甩掉二里地。”
宋拾安一听,立刻决定,“快,先进城。”
他带出来了几个人,“南一,你带着他们就在此处设伏,一定要想办法留住人。”
南一抱拳俯身,“是,殿下。”
宋拾安来不及多想,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赶紧给他治疗伤。
施砚已经昏迷,身上也是湿哒哒的,天太黑,他不知道他身上是血还是水。
“让他上孤的马。”
跟着人有些迟疑,宋拾安冷肃的声音传来,“快点,别磨叽。”
施砚坐在宋拾安的前面,他的手穿过他的腰肢在他面前握住缰绳。
为了避免他摔落下马,他只能紧紧的环住施砚的腰。
但即便是这样,昏迷的施砚还是像个没有精气神的提线木偶,只要速度稍微快一些,他就会左右偏去。
宋拾安心里很是焦急,一来是想要赶紧进城,赶紧就医,二来也是害怕这后面的追兵追上。
他没带多少人,这要是被人追上,施砚的伤就会被耽搁。
他一开始是将施砚的腰紧紧的禁锢着,这后面发现完全不能速度过快。
他只能将人往自己怀里抱,让施砚的头仰着靠在自己的肩膀处。
这样一来,两人的脸颊就已经紧紧贴着了。
虽然这动作稍显亲密,但效果不错,他能加快速度了。
只是这心里有种难以叙述的感觉,他之前并不是没有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甚至双方都给对方上过药。
但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大不相同。
他带着血腥味的身体像是一个破败的稻草人,好似稍不注意,他就会摔下马破碎了一样。
宋拾安的脸颊处传来他细细温温的热度,他心里跳动得极快,他以为是因为速度过快,但后来他发现,和速度没关系,和前面这人有关系。
他毫无知觉,就只是靠着他的肩上罢了,但他这心跳如鼓,甚至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施砚,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进城了。”
不知道这样子说是为了缓解自己心跳过快,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京城已经封禁了,要进城自然不能用正大光明的法子了,暗卫快速上前,给宋拾安带路。
虽然绕了一些路,但好在是进了城,只要进了城,那后面的人一定会有顾虑,毕竟谁敢在天子脚下胡来。
“这是何处?”宋拾安问边上的暗卫。
“回殿下,这是城北。”
宋拾安一听,立刻开口,“跟孤走。”
城北的话,有黄老那里比较安全,他一个授课的老头,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往来,最是适合安置,而且城北有他认识的赤脚大夫。
几个暗卫只能跟着宋拾安来到一处院子。
此时的黄老已经正在梦乡吃香的喝辣的,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翻了翻身子,不理会,继续睡。
“你,翻墙进去开门。”
得到吩咐,暗卫一个飞身就越过了院墙,打开了门。
黄老的那两只大肥猪听到动静顿时哼哼唧唧起来。
宋拾安心里腹诽,这黄老头还不如两只猪警惕呢。
等到将人安置在了西屋,这黄老才被叫醒,脚步焦急的跑来,宋拾安一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原谅他刚才睡过头的行为了。
“这是怎么回事?”黄老焦急的问。
“路上遇到伏兵了,我在城外接到的,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大夫。”
还没抬脚,就被黄老一把抓住,“不能随便找人,会打草惊蛇。”
宋拾安知道,他点了点头,“我知晓,我去找林大夫。”
这林大夫一身专研医术,无儿无女,一个人在城北居住,和宋拾安很是谈得来,而且宋拾安也比较信得过他的为人。
黄老听到是林大夫,也松开了手,“殿下,让他们去就行。”
宋拾安一想,要是他不亲自去的话,这林大夫多半不来,毕竟这几个暗卫就跟杀人越货的一般,谁敢在这半夜三更的答应出来。
但他也不想离开施砚。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就说孤有事相邀。”
暗卫领命转身下去。
在烛火下,他才算是看清楚他身上的伤,他穿的是墨色的衣服,看不出多少的血迹,但就从衣服的破损程度来看,身上的伤不在少数。
“黄老,帮我烧水,清洗伤口。”
黄老收起了平时的老顽童模样,神色郑重的去烧水,他也很担心,毕竟这些年来,他很少见到施砚受这么重的伤。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里已经揪成一块。
宋拾安小心的给他脱掉身上的外袍,露出里面的里衣,他震惊到眼眸骤缩,他身上的白色里衣现在已经全部成为血色。
甚至腹部还有血正在往外冒。
衣服是脱不下来了,只能全都剪掉,露出伤口。
万幸的是,施砚的下半身没有发现血迹,里裤都是原来的白色。
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给他清洗着伤口,每一处都小心谨慎,生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腹部的伤最为严重,这血就是止不住,而且这伤口看着就致命。
他整颗心一直悬着,直到林大夫前来。
林大夫见到他就要行礼,他一把扶起来,“人命关天,林大夫快些吧。”
林大夫进去里间,看到光着上身的男人,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臂上还有箭伤。
此时的箭头还在伤口里。
而腹部的伤口上盖着白色的棉布,此时已经被染红,看到此时的景象,他也顾不得其他,只能赶紧诊脉。
“殿下,病人脉象很弱,伤口太多,失血过多所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