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望舒的内心慌了一匹,怎么好端端的还搜上院了。
这也是在变相打自个儿脸,要让外人听了去,自己的名声还能得好。
就凭京中贵妇们的那张嘴,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
况且,她确实藏了些东西 可经不起查。
可偷窃算府里的大事,自己就这么拦着不让,难免会让爷起疑。
且依照他的性子,这事儿也不能轻易了了。
横坚都是一死,不如先捡轻得来。
想通后厉害关系后,沈望舒又看了看镯子,趁秦伯还未离开。
才说道:“爷,妾又细瞧着,这确实是孔嬷嬷之物!”
祝心妍低头抿嘴一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被顾占宸一逼,沈望舒就这么快认下了。
也就间接说明,这正院还真不干净。
顾占宸也知沈望舒拦着的意思,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问道:“王妃,可看清了?”
“妾看得真切呢!”
沈望舒怕顾占宸不信,还一把拉过背着身不敢看的秋玉。
“你素来跟孔嬷嬷走得近,过来瞧一瞧。”
秋玉本身就胆小,这会子听到点自己名,更是吓得全身哆嗦。
勉强挪步凑上前看去,还好死不死的正瞧见那一细痕,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啊……”随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气喘不止。
就这态度还不明朗。
顾占宸发话:“去叫府医过来,别再吓死一个。”
这是让正院的下人跑腿。
可此时却无人敢动,倒不是不听主子爷的命令,而是全都吓得走不动道。
下人们都在心里思量,这事儿也太玄乎了!
此前王妃就噩梦连连,下了死命令不让外传。
这才没过几天,清芙阁这位也梦魇了,且瞧这架势吓得不轻。
又被祝姨娘说,这槐花树下埋了孔嬷嬷的镯子。
还真给挖出来,被王妃亲口确认了。
他们也想是人为,可这根本不可能啊!
这可是王妃的地界,且还在窗户根儿下,耳目这么多,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王妃知道。
那挖土的人还活不活了,再说也无人这么大胆。
所以这一连串证明,就是孔嬷嬷她——阴魂不散呐!
顺安多机灵,见无人肯动窝,便主动上前请缨:“主子爷,还是奴才去吧!”
“嗯,你去也好!叫府医多奋些安神汤。”
顾占宸交代完,又对秦伯道:“虽我不信这个,但为大家宁心,也不得不做一场法事消灾了,此事由你来安排。”
“是,主子。老奴听说通安院的大师傅挺灵的。”秦伯应声。
“好,那就请他们过来!”顾占宸一锤定音。
沈望舒本想着亲口承认就算完了,哪料想刚按下葫芦,瓢又起。
爷是铁定要咬死这事儿不放了。
可开启了法事,不就是为超度亡灵吗?
如此一来,让大家都知道我沈望舒正院有鬼,那些人死得冤屈了。
思及此,她竟有些后悔承认的过早,还真不如拿话述拖一拖呢!
并且隐隐觉得这事儿,朝着不可抗力的方向发展。
不行,自己必拼死拉回。
也顾不得仪态,冲着顾占宸下跪道:“妾求爷,这法事万不能做啊!”
眼见着又拦,顾占宸没有好气的问道:“为何?”
为稳住自己的贤名,沈望舒的脑瓜转得极快。
“爷,鬼神之说,向来会被杜撰成奇谈。妾是不相信,孔嬷嬷的鬼魂会埋下这对镯子,想来必是人为,有意在搅乱人心。”
她故意转头看了一眼祝心妍,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她派人埋的。
可如今这种话,只有她一个人相信,旁的都认为是鬼。
沈望舒收回目光,又接着道:“所以为免此事被有心之人恶意做大,毁了睿亲王府和爷的圣名。妾恳请爷三思。”
说得漂亮,还不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
顾占宸未在这事儿上纠缠,而是另辟蹊径。
“王妃心智坚定固然不怕,可这些下人呢!个个都吓得不轻,莫非真拖到最后,让他们疯魔不堪才算完。
若这事儿被传出去,我这个睿亲王也算是做到头了。”
闻言,下人们跪倒一片,全都瑟瑟发抖冲上磕头。
“求主子爷、王妃救救奴才们。”
受两边夹击,沈望舒也犯难。
这要弄得满院子都是疯子,也是叫人笑话,正思索着对策,祝心妍“及时”出现。
迁迁然对跪着的王妃福身一拜,眉眼带笑:“妾替下人们求王妃开恩了。爷都能为大家伙,舍弃一些名声不计较。
王妃是最心慈面软不过,自然也关心下人。只是怕传出去,王府的名声不好罢了。所以妾思虑再三,想出一个两双的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她眨着灵动的双眼,低头瞧着沈望舒回话。
正妃跪着,妾室站着,按规矩来讲,本身就不像话。
且祝心妍明面上是在给沈望舒戴高帽,但实则却在挟制她,当众架在火堆上烤。
沈望舒本人看得清明,却也是无能为力。
要是真不管这些下人的性命,以后还有谁肯为自己卖命。
行,就暂且听她一言半语。
“既然妹妹有话,我愿闻其详。”
祝心妍福身:“那妾替下人们先谢谢王妃了。”
闻听此言,沈望舒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贱人还有完没完,“下人”这两个字,竟不离口了。
不就是想彰显自己是好人,坐实我是大恶人的形象吗?
沈望舒这边气得不轻,但祝心妍却神清气爽,没有半点子疯样儿。
缓缓说道:“通安院名声在外,请过来必受他人非议。并且超度孔嬷嬷和卫姨娘的事不算大。
妾早年间认识一位驱鬼的神婆,在乡里很有名气,不如请她走一趟。若真被外人问起,就说是妾梦魇,需要安安神。”
顾占宸率先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话,也不听沈望舒的意见,便大步流星往外走。
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身问祝心妍。
“你不走?”
祝心妍表现出很心急的样子,都忘记跟王妃告辞了,就急匆匆的离开。
见状,沈望舒被气得不成样子,腿脚发软也站不起来,还是被下人扶到了屋内。
此时,沈方仪就隐在暗处,瞧着正院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道:还怪有意思的。不如借着这股有鬼的东风,将芯儿那丫头给做掉。
毕竟她是正院给的,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终究是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