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别聊往事了，这次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无面摆了摆手，示意雀脏先听他说话，“你知道鸠心的恶魔泪珠是从哪里进的货吗？”
雀脏侧歪着脑袋，“哦？恶魔泪珠，你问这个做什么？”
无面耸了耸肩，“这是我这位老朋友卖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而且很显然是某个小作坊搓出来的，有很大的安全隐患啊，他可真是把我给狠狠地坑了。”
雀脏将食指伸向嘴边，好奇地向前走了几步，“照你这么说，他卖给你的恶魔泪珠，没处理干净？”
“那可太不干净啦。”地子规听到服务员拖着长音叫唤，“瞧瞧，现在你这灵魂都快称得上是三姓家奴了。”
“多谢夸奖啊，我的灵魂能成公共空间，你可帮了不少忙。”地子规在心里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多谢你这位赖在别人灵魂里不走的残魂。”
无面与雀脏继续交谈着，“所以，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你也知道，这种含有恶魔成分的鬼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贪婪会药厂卖的那些死贵的玩意纯属是糖豆，真正的狠货都是民间一些不知名的狠角色偷偷整出来的。”
雀脏说着叹了口气，“况且，就算你找到这玩意的生产商，恐怕也没什么用吧，按你的说法，那药丸里的恶魔意识没完全处理干净？”
“嗯哼。”无面轻哼着回应。
“所以，你们怠惰部有人吃了那药之后，变得魔怔了？”
地子规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无面则是仍然平淡地回应，“嗯哼。”
“怎么能说你是魔怔呢，你不过是灵魂里面住了个沉睡的恶魔罢了。”服务员的语气戏谑。
“以及一个话痨的亵渎教残魂。”地子规在心里嘀咕。
雀脏又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口前，“不是，哥们，那你想咋办啊，难不成你找到了那个黑作坊，指望着人家能给你什么驱魔解药？”
“当然有驱魔解药，而且是最管用的那种。”无面双手揣在衣兜里，语气很是自信。
雀脏一愣，“等会，你不会是指……”
“恶魔的名字。”无面回答道。
恶魔的名字？地子规皱起了眉头，没等他多加思考，却听得脑中的服务员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这师傅可真是够敢想的啊。”服务员小声嘀咕，“恶魔的名字与其灵魂绑定，要是找到了这个恶魔的真名，确实能够将其从你的灵魂上移除，只是……”
“无面，你觉得，一个肉类加工厂，能知道他们做出来的香肠用的是哪头猪身上的哪块肉吗？”雀脏以十分怀疑的语气问道。
“恶魔可不是什么猪肉。”无面依旧平静，“我相信只要找到生产出恶魔泪珠的工厂，一定能挖掘出他们的供货信息。”
“所以你真要铁了心，去找一个连渣子都不剩的恶魔的名字？”雀脏的语气难以置信，“不是，你真是怠惰部的人吗？要说最简单的方法，难道不是直接踢了那个被恶魔缠上的倒霉蛋吗，你真要费这么大劲？”
地子规心里咯噔一下，他看了眼提出建议的雀脏，又将目光移向了无面。
无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带着笑意说：“我相信有你帮忙的话，这件事解决起来不会太麻烦。”
雀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行吧，我会想办法去查，等我有什么消息了就会告诉你。”
“多谢了。”无面朝对方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要是真想谢谢我，不如买点东西再走吧，多少照顾一下老朋友的生意吧。”
雀脏说着，双手展示着木台上各种被黑布遮盖着的货物。“你想买点什么，咱这应有尽有，傲慢殿的香水，暴怒盟的指虎，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稀奇小玩意，来吧，任君挑选。”
无面转头看向了地子规，“子规，你想买点什么？”
“啊？”地子规有些手足无措，“这，我……我没什么想买的。”
“那来买个盲盒吧！”雀脏从木台后面搬上来一个被黑布紧紧缠住的方形盒子，“大伙都爱盲盒！至少，在我死那年挺流行的。”
“这里面是什么？”地子规看着那砖头大小的盒子有些好奇，雀脏将它放在木台上时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都说了是盲盒，要是告诉你了那还叫什么盲盒呀！”雀脏朝着地子规吐了吐舌头。
无面则是从衣兜里掏出了握紧着的拳头，“行，就要这个盲盒了，多少钱？”
雀脏比了个V字手，“俩魂币！”
无面将手摊开，三枚蓝色的魂币躺在手心上，“我给你三枚，麻烦关于调查的事情多上点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雀脏咧嘴笑着，将魂币接过，并将黑盒子递给了地子规，“拿好啦，小子！”
地子规双手接过，却发觉盒子很轻，甚至感觉就是个空盒子，他顺手将盒子塞进了灰袍里，和先前一样，灰袍将盒子收纳得无影无踪。
无面领着地子规离开了雀脏的摊子，顺着人群移动。
地子规犹豫了片刻，还是向无面开口了，“师傅，你……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刚刚雀脏的话语使得他反应过来，无面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这么费劲功夫来帮助自己驱魔？
就算这恶魔是由无面给他的恶魔泪珠带来的，但无面也完全可以对自己不管不顾的。毕竟，他可是怠惰部的领袖，可他现在的行为感觉跟怠惰扯不上关系。
“子规，你觉得自己是个重要的人吗？”
“嗯？”无面突然的反问使地子规愣住了，无面停下了脚步，侧过身面对着地子规。
“子规，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帮助吗？”
地子规盯着无面的那张卡通骷髅脸，一时间有点出神，而无面则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来到了我们的怠惰部，被安排成为了我的徒弟，那么我希望至少你能够认清楚自己的价值。你作为一个无需赎罪，直接获得自由的亡灵，你是特别的。”
无面说罢，继续向前走去，地子规脚下跟了上去，脑中则一直回想着无面刚刚所说的话语。
“哇哦，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师傅啊。”服务员啧啧称奇，“要是他没让你拿钥匙戳自己嗓子就更好了。”
“你给我稍微安静点。”地子规在脑中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