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提着剑向着宫外走去】
【路途中的禁卫不解地盯着你身上的血迹】
【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
【直到出皇宫的最后一道门,禁卫硬着头皮将你拦了下来】
【但下一刻从皇宫内传出一道命令:放他走】
【你出了皇宫】
【你离开了皇都】
【向着南部边疆你应该在的地方前进】
【不久后,皇宫内传出震惊天下的消息】
......
可......
雨曦无言地端坐在床榻边,双目依然无神,半张的红唇似是有话想要倾吐,但开口之后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殿前来到这里的。
床榻上,躺着一道枯瘦到不像话的人影。
周围满是御医杂乱的脚步声,可他们使出全力也无法挽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影。
枯瘦人影体内的生机已尽,只不过是还有最后一口气撑着。
雨曦的手忽然被一只皱到如骨架上披着皮的手抓住,一件东西从中滑到雨曦的手心。
“延续......高于一切......只要你活下去......一切都还有机会,哪怕......牺牲其他一切。”
牺牲其他一切......
雨曦看着床榻上人的眼睛,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皇顷刻间枯槁了几十年的岁月,行将朽木,如今只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她很想问一句,当年将自己选为祭品就是这个原因吗......
女皇透过雨曦的眼看出了她想问的话,她撑起一个难看的笑。
“曾经是,但现在......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也......不知道......”
这位女皇缓缓闭上了她的眼,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的神色变得无比柔和。
这种柔和的神色使得雨曦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彷佛回到了很久远很久远之前,那时......这位女皇也曾这样看着怀中的她。
“我不是要你的原谅......只是他说得对......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是,我是.......你也是......”
当女皇最后的话语缓缓飘散在床榻边,女皇紧紧抓着雨曦的手也渐渐垂下,再没了一丝力气。
可......
雨曦又失神地低下头去,不知到底为谁而悲伤的声音无助地响起。
“可......”
“可......我分不清......”
她眼前那个威严无情高高在上的女皇,和面带溺爱柔和笑容的女子渐渐重合。
明明不一样,可却分明是同一个人。
还有,那个走在身前无比让人安心的背影,和冷然没有一丝留情转身而走的漆黑背影。
同样重合到了一起。
那分明也是同一个人。
可为何截然不同。
雨曦看向女皇临终前交到她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光洁如玉的晶莹石块,透明如琥珀,内里封存一枚球体,似有凤形。
整个石块看起来更似凤眼。
雨曦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只要她想,她便能挥手引出。
这东西一直被女皇握在手心,可她直到这时才留给雨曦。
雨曦意识到了什么,霎时间,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或许,她使用这凤眼便能活下去,甚至改写局面,死的将是魔剑先生。
但那样一来。
女皇将还是延续的执行者,她还要继续牺牲其他的一切。
这其中,也包含自己。
泪缓缓滴了下来。
一滴接一滴落在了凤眼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你们......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我真的分不清......”
少女发现,哪怕她成为了皇女,哪怕她学会了周围人期盼的一切,哪怕她就要登上那唯一的至高之位。
可她还是无能为力。
“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手心中的凤眼毫无反应,只是那透明琥珀中的球体倒映着雨曦哭泣的面容。
好似在说。
延续的执行者。
落到了她的身上。
从今往后,她要牺牲除自己以外的一切。
只为了延续。
......
雨曦将自己锁在大殿内,一如被魔剑先生赶走时。
她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期望,失去了一切。
再度陷入了迷惘。
她将自己缩在角落,一手握住的是红绳系着的银铃铛,一手握着凤眼石块。
女皇去世的消息被她压了下去。
由归图率领的密使只是传出前任女皇驾崩的事,并未说是什么原因。
但那一天苏远提着剑穿过皇宫和皇都被诸多人看在眼里,一时间,小道消息满天飞,流言纷纷。
好在密使将一切都用谎言掩盖了过去。
直到这一天。
归图闯入了殿内。
“陛下,登基大典......将要开始了。”
雨曦握紧了手心里的两个物件。
“知道了......”
她缓缓站起来。
推开门,门外传来灿烂的阳光,刺得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感受到许久未见的温暖,站在这世间最高的殿堂,雨曦的心底缓缓生出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抬在面前遮掩阳光的手慢慢向着那刺眼的太阳抓去。
殿外广场汇聚了望不到底的禁军和文臣武将,此刻,浩大的声音齐齐响起,声震天穹。
“参见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