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和生辰八字都对得上,是亲姐弟没错!”
耿老夫人高兴笑道:“太好了,自从三堂弟离世后,星河便一个人生活,如今他找到亲姐姐,三弟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走,现在去顾家,不能让他们姐弟俩儿被那两个老泼皮欺负了去。”
“娘,那姑娘会武功,不会被欺负的。”连他的命都是那位姑娘救的,而且他要是没猜错的话,那日想要杀他们的侍卫已经被那姑娘活埋了。
可见她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顾德业毕竟是星河名义上的大伯,他大伯娘也是个惹人嫌的,我就怕小姑娘招架不住。”
毕竟星河如今身受重伤,做不了主。
她是顾家人,与顾德业只是堂姐弟关系,而且还是外嫁妇,自是不好过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但是现在顾星河亲姐找上门,若顾家那两个不识趣的还想闹事,她必定是要摆一摆大姐的架势!
耿老夫人猜到顾德业还蹲在门口,便带着儿子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前往状元府。
走到门口,才被状元府的下人告知顾星河的亲姐姐下令不让任何人入府打扰顾星河养伤。
耿老夫人也没有生气,反倒笑道:“也好也好!只要那两个泼皮进不去就行。”
她满意点点头,暗道这姑娘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这么快就将顾府扥下人给驯服,就是不知道她是哪家小姐。
话说姜挽云回到姜府后,被一脸激动的红袖拉着,“小姐,出大事了!老爷的密室被盗,他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还有,昨日镇南王府的管家上门退婚,那个老东西竟然还跟王府管家说要换亲,说是让您代替姜朝雪嫁过去,还说什么若是老王妃不满意,哪怕做妾也行!”
红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眼里满是怒火。
姜挽云一听,不由在心里又唾弃了一番。
狗东西,还想让她做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意味深长笑道:“昨夜我去宝金寺路过真清观,发现姜朝雪死了!”
“身上长满了脓疮,又臭又丑,说不定今日就会被她的丫鬟发现,回京报信!”
要是姜同甫和孟淑涵听见这个消息,岂不是更要吐血。
“真的?”红袖又惊又喜,“都是报应!”
姜朝雪从小可没少害自己小姐,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她可不会同情半分。
“小姐,那你打听到管事的下落了吗?小公子——”
姜挽云高兴道:“我已经找到人了!”
现在就在她空间里。
“你现在便出去找牙行,办理好户籍和路引,准备离开京城!”
正好,姜朝雪死了,她再送姜同甫和孟淑涵一程。
红袖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飞出去。
姜挽云心想,若是让红袖知道顾星河就是云蔷的孩子,怕是睡觉都要笑醒。
开玩笑,白捡一个状元弟弟,她也十分高兴!
姜府门口,突然有人要求见姜同甫。
可惜姜同甫昏迷着,孟淑涵只能强撑着身体出去查看。
“三皇子?你昨日不是——”昨日三皇子突然来访,要姜同甫提供兵器,谁知姜同甫入密室一看,里面哪里还有兵器,就连一颗粮食也找不出来。
姜同甫气得直接晕厥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赵弃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苍白着脸,“姜夫人,请节哀!”
孟淑涵本以为他是来吊唁,但是看他的样子,是让自己去查看后面的那辆马车。
马车旁边站着近身伺候雪儿的两个丫鬟,她们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
“你们二人不在真清观照顾二小姐,回京作甚?”
她突然想到,宝金寺距离真清观不远,难道是雪儿为了保护赵弃受伤了......
孟淑涵强迫自己壮着胆子去查看,但是腿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她已经接连失去景元和景裕,若是雪儿也出事,她......
两个丫鬟哭得泣不成声,“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她——呜呜呜呜”
孟淑涵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滑落至嘴角,偏偏她还强壮镇定,一巴掌甩在丫鬟脸上,“贱婢!不准胡说!”
不可能!不可能!
雪儿离开的时候,还笑意吟吟跟她说,等她回京归来,必定会让她扬眉吐气。
她说要以后会是盛国的皇后,母仪天下。
她说她会让孟家重回当初的辉煌,说了要让姜挽云付出代价的。
孟淑涵伸出颤抖的手,逐渐靠近马车车帘,心仿佛都停在了这一刻。
她沉着脸,一把掀开车帘,看到里面躺着的人。
‘呕!’
率先冲击孟淑涵的不是姜朝雪的惨状,而是那股臭味。
她没有忍住,直接伏在马车边上,将今晨好不容易吃下的早膳全部吐给土地公公。
良久,孟淑涵才回过神来,打量着马车内的人。
她在外面动静这么大,车厢里躺着的人都没有动静。
不!
她言语迟疑试探着呼喊里面的人,“雪、雪儿?”
回应她的,只有身边丫鬟的呜咽声。
“不可能!”
“雪儿!”孟淑涵伸手摇着姜朝雪的小腿,撕心裂肺呼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还笑着和娘说话,为何会这样?”
“三皇子,为什么?”孟淑涵满脸泪水,气愤看向三皇子。
赵弃看出她眼里的埋怨,猜到她定是以为姜朝雪是为了救他亦或者协助他才死。
但是他实在是无辜至极!
“姜夫人,本殿也是意外碰见二小姐的丫鬟,这才知道二小姐离世。”
“她毕竟是尚书大人的千金,本殿做不到袖手旁观,便自作主张将尸体带回来。”
他昨日收到驸马的书信,先来姜府找姜同甫要了兵器,就是为了拉姜同甫下水。
可惜,姜同甫这个废物,密室被盗空,别说兵器,就连粮食等物也无法再为他提供。
他郁闷至极,只好亲自带着人前往宝金寺刺杀长公主。
长公主身边高手如云,他亲自出马也只能刺中长公主一剑,甚至不幸被她身边的侍卫所伤。
赵弃身受重伤逃至真清观,意外碰见姜朝雪的两个丫鬟要逃跑。
审问一番才知道,姜朝雪竟然死在道观之中,而且她身上长满了红斑,皮肤溃烂,被丫鬟发现时尸体都硬了。
他原本打算在真清观养伤,但是因为姜朝雪离世,不得不拖着伤重的身体连夜赶回京城。
他入京后甚至都没来得及找大夫包扎,便将姜朝雪的尸体送回来。
可孟淑涵竟然怀疑他!
他刺杀长公主一事决不能泄露,所以赵弃看向孟淑涵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然而他的警告,在孟淑涵看来却是心虚。
可眼前的人是三皇子,雪儿一再强调此人心机深沉,以后会登上帝位。
孟淑涵强忍着恨意,不情不愿开口:“多谢三皇子送雪儿回府,府内事多繁杂,就不留三皇子了。”
赵弃见她误会自己,也不欲解释,反正等孟淑涵看清姜朝雪的面容后,她就会消除对自己的怀疑。
不过,孟淑涵敢对自己不敬,他也没必要舔着脸巴结。
“来人,替姜夫人将二小姐抬下来!”
虽说故意让周围百姓看到姜朝雪死于脏病有些不光彩,但是他向来不是善人,他虽不受陛下恩宠,但也是皇子,何需看孟淑涵脸色。
再者,孟淑涵身上的毒还要靠他府上的名医配制的药剂才能压制,她哪儿来的胆子与自己叫嚣!
两名侍卫闻言,脸上都流露出不可察觉的嫌弃。
但是主子发话,他们不得不听。
侍卫掏出自己的手帕系在脸上做面罩,随后走到马车跟前,将里面的尸体抬出。
孟淑涵见他们竟然如此嫌弃,心中不由震怒,但碍于三皇子还在,不敢发怒。
周遭的百姓见状,好奇地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
“这是死人吗?怎么一动不动。”
姜府这几日怎么老是死人,不会是这里风水不好吧。
一时间,住在姜府周围的人都有些胆战心惊,担心会影响到他们的运势。
有人看到侍卫抬着的是个女子,穿着还十分华丽,大胆猜测道:“嘶,这不会是姜家二小姐吧?”
“还真是姜家二小姐!”
那日好几个壮汉来姜家提亲,他们侥幸见到过姜家二小姐的面容,虽然这人脸上布满了红疙瘩,但是大致轮廓还是能看出来。
侍卫抬着姜朝雪的尸体,不经意间扯着姜朝雪的衣袖,露出她手上被抓挠出来的斑斑点点和伤痕。
周遭百姓看到这骇人的一幕,不禁连退数步,“这,姜家二小姐不会是死于疫病吧?”
挨得近的人目不转睛盯着尸体,一阵微风吹过,他们甚至能闻到尸体上的臭味。
“呕!”
一人吐,人人吐。
他们此刻总算明白为何姜夫人在掀开车帘时会吐,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快跑啊!说不定是瘟疫!”
“太臭了太臭了!我听说只有染上那种病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红疹红斑,姜家二小姐竟然死状这么惨,不会是染上那种病了吧?”
他们也不是胡乱猜测,毕竟前些日还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提亲,足足五个要求娶姜家二小姐。
这些消息被周围人听见,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姜家二小姐勾搭不少人,染上不可言说的怪病。
而且死状很是凄惨,身上长满了难看的红斑,才死了一天,尸体便开始发臭。
孟淑涵宛如一条护崽的疯狗,悲愤瞪着人群众人,“闭嘴,你们闭嘴!”
“雪儿从未做过那些事,她这是被人害的!”
“殿下,你为何要当众让雪儿出丑——”她控诉着,吐露出自己的不满。
赵弃收敛眼底的嫌恶,他将人带回来已是仁至义尽,孟淑涵竟然还怪他?
“夫人,本殿已经将人送到,便不再打扰!”
“这马车便送给夫人了!”
姜朝雪可是得了怪病死的,这辆马车他根本不想要。
即便如此,赵弃还是觉得恶心,毕竟前几日为了得到姜同甫的支持,他与姜朝雪逢场作戏接触了许久。
一想到她勾搭自己的同时还与别的男子卿卿我我,甚至染上脏病,他顿时觉得恶心至极。
赵弃不由庆幸,还好他洁身自好,没有与姜朝雪行那等事。
两名侍卫立刻将手里的人交给姜府下人,急匆匆道:“告辞!”
话毕,他们二人直接转身就走,仿佛姜府有脏东西一般。
不过,姜家子弟接连惨死,是个人都会觉得怪异。
孟淑涵看着赵弃以及两名侍卫的背影,愣了许久,面露愤恨之色,“不过区区一个受宠的皇子,如今竟敢连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女儿说赵弃有帝王之相,姜家何至于舍弃二皇子转而扶持三皇子。
赵弃果真藏得很深,前几日与雪儿情深义重的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
“夫、夫人,二小姐的尸体......”下人强忍着恶心抬着尸体。
孟淑涵悲痛欲绝看着女儿的尸体,“将二小姐抬进府,立刻去买一副棺材!”
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嫌弃她的女儿?
孟淑涵脸色煞白,这些天哭了太多次,双目肿得似核桃,她急匆匆入府,直奔临风院,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向姜同甫,将人打醒。
“雪儿都被三皇子害死了,你竟然还想着那些财产,姜同甫你还有没有心!”孟淑涵接连经历子女惨死,早就对姜同甫不满。
“你、说、什、么?”姜同甫脑子嗡嗡的,说话都不利索。
“你自己去前厅看!”
姜同甫被人抬着去前厅,看到姜朝雪的尸体时,宛如遭雷劈。
孟淑涵始终以为是三皇子刺杀长公主牵连到自己女儿,“此子心狠,断不能继续扶持他!”
没了女儿,姜家与三皇子无法形成割舍不断的纽带,他若是登上帝位想对姜家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府医被姜同甫拉来充当起了仵作。
“这、老、老爷,二小姐死时,竟然......”他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只能在姜同甫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姜同甫闻言,顿时脑子里一团乱麻,抬腿一脚踹向孟淑涵,“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养的好女儿,去了道观都不安分,竟还敢与人偷情,还怀上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