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按下想将太宰治丢出去的冲动,看他苦着脸吃完药后,才带着因为药效昏昏欲睡的太宰治去往高专。
他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太宰治走小路上了高专,避开与萩原和松田,直接将人送到家入硝子的医务室后才往高专的会议室走。
却不知道在他关上医务室的门后,太宰治就在家入硝子见怪不怪的眼神里坐起了身,目光清明。
掀开被子的一角,呼出一口仍带着灼热的气,太宰治感受到右手里的异样,低下头,在掌心里看见一颗用小孩子喜欢的彩色玻璃纸包好的橘子硬糖。
是在他有些烧迷糊,找借口搪塞不想吃药时,中原中也塞到他手心里的。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在家入硝子开口调侃前手腕一翻,将糖收了起来,转头说起了正事。
“效果的维持时间变短了,从原来的最少三天到现在连24小时都维持不了。”
他上次喝妖血是在昨天早上,但到晚上遇到中原中也时变回了小孩子的样子。
一句话让家入硝子收起脸上的笑容,整个人严肃起来,她起身点开诺亚方舟专门为他们开辟的系统,将太宰治喝下妖血以后维持的时间表调了出来,盯着那根不断下滑的曲线,狠狠皱眉。
诺亚在网络上可以说是无敌的,而这个系统的打开权限只有她和太宰治有,里面详细记录了太宰治的身体情况,当然,是他愿意让第二个人知道的那些。
太宰治会记录自己喝下妖血维持原样的时间,而现在,那根原本平滑下降的曲线突然引来断崖式的下降。
“是妖力会消散还是因为你的能力?”
家入硝子斟酌着提出两个可能的方向,却不敢提那个最差的结果。
而太宰治平淡的话语直接打碎了她的自欺欺人。
“妖血没问题,是我,是我没按规定的剂量喝。”
小小的一团坐在雪白的床上,眼睫低垂,压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妖血的作用是在喝下后,妖力在四肢百骸里流淌,将那包裹在他肮脏灵魂外的皮囊强行撑大。
太宰治在第一次喝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疼的。
但是那种随着血液流淌的,无时不在的疼格外让他上瘾,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继续活着这个氧化的世界里。
家入硝子咽下嘴里的劝说,将早就备好的药递给了太宰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口咽下后才开口。
“你不能继续再喝妖血了,要是身体损伤太严重我也帮不了你。”
太宰治没应声,只是藏在被子里的手有些颤抖,嘴里的异味让他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也不想再听家入硝子身为医生的训诫,直接重新躺下,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家入硝子停下劝说,无奈的叹了口气,给太宰治掖了下被角,转身出了医务室,夏天快来了,她要处理的伤患也开始多了起来。
太宰治在她出门以后一动不动,想靠睡觉恢复一点精力,但是嘴里的药味挥之不去。
于是他又摸出了那颗被藏起来的糖,彩色的玻璃纸包裹着那颗小小的糖,不算什么昂贵的东西,甚至在一般的便利店里就有不少,但是太宰治还是举起,侧身,对着窗外看了许久。
久到手臂发酸以后才将糖拆开放到嘴里。
甜的。
太宰治将玻璃纸抚平,再次举起对准窗外,太宰治透过彩色的玻璃纸看向窗外,一切景色都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中也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
但是橘子的味道很好的压过了嘴里带着血腥气的药味,让他能如愿坠入梦乡,那就够了。
在太宰治攥着玻璃纸睡着的时候,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咒灵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拔除行动,结果拔出萝卜带出坑,后面的案子越查越大。
先是死者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的遭遇过于雷同,再是为什么和咒术界没有一点联系的人会拿到被咒术界封存的宿傩手指,并成功变成咒灵。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简单粗暴的修好核心以后,咒灵的记忆也终于完整。
她是自愿变成咒灵的。
夏油杰面色不好的坐在一旁嚼着五条悟的限定甜品,试图通过齁死自己来洗掉生吞宿傩手指的恐怖记忆。
五条悟一边心疼一边拿出更多的甜品,坐在夏油杰身边一起吃着。
中原中也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脑子里的阴谋论一个接着一个。
“对了,中也,悟反推出了史丁格身上的咒文,我们……”
萩原研二见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腾不出嘴来,决定跟中也说一下他们的其他收获,但是一个童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吗?”
中原中也闻声猛地转头看过去,看见太宰治穿着早上的那身衣服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如果忽略他踮起的脚和身上的童装,这对萩原和松田来说是一场不错的久别重逢。
但是现在……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先绷不住,欢乐的笑声瞬间充满整个会议室,只有太宰治不高兴的事界达成了。
“咳咳咳……”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幽怨的目光里轻咳几声,才勉强压住了上翘的嘴角,顺手敲了下笑得最欢的松田阵平和五条悟,走到门口抱起依旧在踮脚够门把手的太宰治。
伸手探了下额头,满意的发现烧已经退了下去。
萩原研二的笑声卡在中原中也自然的抱起太宰治的那瞬间。
盯着他们俩耳朵上如出一辙的但颜色不同的耳钉,他抿了下嘴,心里惊涛骇浪。
不会吧?
他在警校时的那句调侃不会成真了吧?
太宰治瞪了中原中也一眼,跳出中原中也的怀抱,站在一旁已经拉开的椅子上,对着五条悟伸出手。
“资料!”
五条悟也已经停下了笑声,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到太宰治手里。
太宰治看着纸上那个已经绘制完成的原型法阵,满意的对五条悟竖起了大拇指。
“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那是!”
五条悟在太宰治的夸奖下骄傲的扬起自己聪明的头。
老师?
听到关键词的萩原研二眯起眼睛,在第一时间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
(萩原:猎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