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月倒是不知道自己跟容卓霄这样有缘分。
坐同一趟班机回国。
冬假有一个月,第一年的冬假黎清月约过容卓霄,当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应言不会拒绝的事,容卓霄不会答应。
容卓霄的拒绝,总能够让黎清月从旁人眼中的暧昧里清醒过来。
那年容卓霄拿了省状元,黎清月以为对方要去京市......没想到容卓宵跟她一样来了A国。
差点,黎清月还以为自己跟容卓霄就这样定下来。
应言成了容卓霄。
黎清月能够接受自己的未婚夫是他。
不过,她有点想多了。
容卓宵跟她的联系根本不紧密,她与容卓宵的亲密关系只存在于高中校友的“据说”中。
在其他人都以为应言喜欢她的时候,黎清月不能够丢这份脸。这两年黎清月没有出面澄清过那些事,至于容卓宵那边,她不清楚是没人去问还是他含糊其辞。
“卓宵。”
容卓宵看了一眼黎清月:“我习惯别人叫我全名,或者ben。”
黎清月说:“你可真不给面子,好歹也是你绯闻女友。”
“现在还有这样的传闻?”容卓宵浅浅蹙眉,“我不知道这样一回事。”
果然,容卓霄是不晓得。
在A大确实没有什么与他们俩人有关的传闻,他们两人的关系存在高中同学之间,而因为一些原因,容卓霄面前不太会出现去求证的人。
“说笑的。”黎清月看着容卓霄问,“那年为什么来A国?”
容卓霄似乎想了想,坦然道:“家里安排。”
原来是家里安排,害她自作多情。
两年前,黎清月产生过容卓霄喜欢自己的错觉。在容卓霄还是应言的时候,黎清月享受着应言的“纯情”与“古板”。
她说:“你变得很不一样。”
容卓霄:“是啊。”
他承认自己的变化,跟过去相比,几乎找不到什么相似点。回到容家后,容卓霄竟比过去更努力,容卓霄不想父母感觉到失望。
差距要加倍的弥补,原来在学习之外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学,别说是精通,就连上手也有难度。容卓霄学会沉默,言语很轻易可以暴露他的无知,明明回到了自己的家,但在最初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充满了困窘。
一切都应了梁瑜的话,他哪里可以跟容铭川比。
吵架的最初,容卓霄当然是生气的,他们是那么久的朋友,梁瑜重色轻友到了那一步。梁瑜说出口的话,狠狠伤害他,他在梁瑜那里真的就不值一文。
比起高中,他的长相比过去更有攻击性,过去的年少稚气逐渐褪色,这张脸俊朗得更为明目张胆,光看颜值,容卓霄比过去更引人注目。
“之前谢谢你。”
对着现在的容卓霄,黎清月无法像几年前那样说出请他帮忙的话。
当时,黎清月害怕在所有人面前丢光了脸面,请求容卓霄不要说出不喜欢她的话来。黎清月实在是不想要输,连眼泪都用上了。
说起之前的事,黎清月的脸上还有些发热,到底是难为情的:“那时候我太想要面子,谢谢你维护我的尊严。或许对你来说,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对那时的我来说,帮了我大忙。”
只是不去回应,对容卓霄来说不是一件复杂的事,甚至不需要去说谎。在当时容卓霄其实没有应下黎清月的话,他没有给出的承诺让黎清月不安了一段时日,直到听说容卓霄出国的消息。
黎清月不由想,容卓霄是喜欢自己。
她向容卓霄伸出橄榄枝,对方不带接的。
黎清月说到过去不由剖析自己的内心:“其实那年我并不是跟容铭川赌气,我当时是喜欢你的。现在不说以后可能是没有机会,你是应言的时候我应该就喜欢你,但我很俗气。”黎清月见容卓霄没有介意她提起过去才接着说,“所以后来我是真的有想跟你在一起的,当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我试一试。”
为什么呢。
容卓霄捏紧手指。
容卓霄说:“跟其他人说的那样,我念书念傻了,怪我是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黎清月的眼里氤氲着泪水,容卓霄的话给她留了面子又使她内心酸涩。当然的她没有说出来的那样喜欢,只是在复盘中,在得不到的时间里,反复提纯了自己喜欢,因为未曾得到所以一直都是珍馐。
黎清月:“这次回国是相亲的,家里面着急把我推销出去。”
他们这些人这个年纪开始相亲也正常,容卓霄没有接过这个话,只是浅浅嗯了一声。
黎清月戴上眼罩闭眼,她在指望、期待什么。
希望容卓霄再好心一次么。
过去被她瞧不上的应言,如今成了她能够得到的最好的选择,说选择也不太对,容卓霄不在她选择范围内,所以说是指望,指望的是他的心软。
心软如容卓霄,也不会糊涂搭上自己的一生。
其实,在梁瑜说他喜欢黎清月的时候,容卓宵有过糊涂、模糊。
梁瑜说的话,容卓宵会去求证。
在这之前,他不明确。
欣赏黎清月的是梁瑜,梁瑜不仅欣赏还羡慕,羡慕黎清月的开朗明媚、落落大方。
那年,他们坐在小区楼下的路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梁瑜说着拯救世界的大事,她说她看着天边的云彩总会想到自己会成为拯救世界的高中生,她问应言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梁瑜的白日梦充满了正义,拯救世界的正义。
所以她会为自己不是一个磊落光明的人而难过,应言就好奇梁瑜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是黎清月根本不像梁瑜说的那样好。
黎清月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烦恼。
容卓霄恍惚,原来他曾有一个那样关系亲近的异性朋友。友谊不都是平淡无波的,也曾在他的心底掀起过惊涛骇浪。
人都会长大,人都会走远。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梁瑜崇拜的是容铭川,梁瑜心疼的也是容铭川?
容卓霄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感触着心跳,平稳寻常,那些陈年的不忿早已归于平淡。
比起不忿,更多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