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玄武神君又入了子颜的梦。子颜问师父可好,玄武神君说,自己这两日到了范启国都城一看,可是这王城中用了不少雇来的法师。子颜问:“这戍擎国法师那么多么?在泾阳就有不少。”
神君道:“这炙天神宫自从只招世家子弟以后,戍擎国内其它法术传承,都有各自门派。因为是各地诸侯,所以秋壑那边的神宫没有办法管住这些门派。如今是大部分被这范启国的雷象王胡定音招募到那里,以前是一盘散沙,如今却被训练得很好。这和我前几日在平州那边听到的是一样。”
“那师父可曾见到闻一教之人?”“这些法师自然入了闻一教。就是这个元尊,究竟躲在何处,我还是没有找到?”
“不是说那个胡定音是元尊的兄长,那么这元尊真是以前那个万象王之子?”
“我去那王宫看过,确实有那个元尊留下的痕迹,说他是武神转世倒是未必,可是我怀疑的是,他们真是找到了这武神留在那里的神力。”
“师父怎么知道那是武神之力?”
“子颜,你不是在丙渑之水析出了部分武神之力,才让我知道留在那王宫中的神力是同源之力。”
“武神之力如此可怕么?”
“四神分国之时,我们以为这武神之力随着他归墟也便即回了天上。看来我们是想错了。不过你不要担心,这武神之力出世,就算他们找到承担这力之人,终是凡人。”
“师父,不是元尊说自己是武神转世么?”
“那也最多抵上一名神君罢了,你不用太担心。正因如此,他才创立这教派,想拿百姓来抗衡。”
“可是炙天神宫就只有神君出现跟您谈了罢了,原来这不应该是他们之事。”
“麟儿,这事不用计较。那范启国王宫里面防着的是炙天神君,因而我才去探事。炙天神君也是回去秋壑安排后面之事,有我们二人,对付那个元尊不是问题。”
“可是师父,神力在我身上,您遇到那个元尊,总要小心。”
“你这个孩子,都过了成人礼了,怎么还是如此。”
“师父,要不您叫炎阙神君也来帮忙,早日除了这祸害,大家干净。”
玄武神君说:“还不到你能见他时候,你这个心思以为师父不知道么?你这几日准备妥当没有,听说大军就要出发,泾阳事情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吧,就是有件事情,陛下叫我收他儿子做徒弟,师父可许?”
玄武神君点点头:“此事我管不到,你自己觉得可以就是。”说完这话,神君就出了子颜的梦。
清早子颜醒来,想是这炙天神宫去管那些不同法术门派终是不行。原来这四国中也就戍擎法术门派最多,这秋壑的皇室用着炙天神宫,可下面诸侯国打仗依靠不上这些法术,因而自己豢养了不少门派。可如今这些门派都归到雷象王那边,信了闻一教,就冲着炙天神宫这许些人,哪里可以去摆平他们。也不知他们这次有没有叫这边铜鉴楼帮忙再寻点人过去,还有就是唐清欢到了哪里。
正想着,章文进来请他更衣。子颜一见,今日准备的白袍不是日常神宫里穿的,换成了紫色三重领,银白色九章纹深衣,知道这又是陛下主意。
早朝上,锦煦帝下旨将表妹婉龄郡主赐婚延东候,御赐重修延东候府邸,郡主也以公主之身出嫁,只等墨宪回京就大婚,又说这延东君几日内也会到京,正好要墨家去长卿公主家下聘礼。朝后,百官在金銮殿前和墨宪道喜,就是今日在大殿门口执勤的遥宁子也过去和延东候说话。墨宪知道遥宁子的过往,客气地说:“多谢都尉,子颜也曾和我说过都尉家里之事,想是过去琴瑟和谐,可惜后来天人永隔终是可叹。”
遥宁子几年前也曾娶妻,虽然只是淳州那里放牧人家的女儿,却是他自己看中。神君从不亏待弟子,给遥宁子置办了牧场,可遥宁子一年到头自己也回不了几次家陪妻子,可惜他妻子还未有儿女,一场大病就撒手人寰。
不过遥宁子和墨宪说:“我早不再为此忧伤,毕竟自己曾有过一段相濡以沫的时日,总是不枉此生。想是侯爷也是好日子临近,见侯爷这几日尤为高兴。”
“是啊,我听说这婉龄郡主虽然是陛下极其看中,可从不倨傲,公主那边教得极好,因而心中自是盼望。都尉难道不懂,我这是沾了你师弟的光啊。子颜这相貌,陛下是吓得人人都要防着。”
遥宁子听他这么说,也只叹气:“陛下还是不懂我这个师弟啊。自小到大,他只要认定了从未曾改变,就是后来难得让他粉身碎骨,他也不会变。”说完,回头看看子颜。
子颜和东熙湖正在大殿门外一角又聊着什么,见遥宁子向他望来,就走了过来。子颜先向墨宪道喜,又问师兄今日何以在大殿外守着,遥宁子道:“我也要随着你们去平州,因而今日重新布防了禁军的人在殿门外守卫。”
子颜问他可曾忙完了,忙完就送他回神宫去。两人和墨宪出了瀛越门就道别,墨宪自己回了学苑。
子颜叫遥宁子跟他出宫去一次,遥宁子就问他有什么事情。子颜道:“我刚才听东熙湖说,南门那里的鼎辰国人最近得了不少捐助,想是我给里棋臻的钱都已经给了这些百姓,东熙湖也猜到是我给的银两。我就说是叫你去给的,过几日就要出远门,今日我自己想过去看看。”
遥宁子明白,子颜大约是怕这些鼎辰国过来之人得不到他们保护,因而自己想去看下,于是就叫禁军的人牵了两匹马过来,两人披上军士的普通披风便疾驰出了皇城。
子颜也算数次到过南城,可是鼎辰国人居住的街巷是他第一次来,近了那处,遥宁子就提醒他:“你等下所见,可能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边的鼎辰国民都是以前被祗项夺了土地,沦落至此,有曾为奴为婢,也有被买卖到这里。”
子颜抬头看到面前几条街巷都是破落之极,在南城如此繁华之地一隅中竟然有此残垣断壁之城。这巷子两边房屋多是用草修葺,即使原来是石墙瓦房,如今这些房子看上去就是摇摇欲坠,街道两边不是年迈的乞丐,就是缺手缺脚的残疾之人,也有孩童,穿的衣物破烂之极。这巷子里到处散发出恶臭。路面不像泾阳其它地方,是石子铺成,或是干净的砂子地面,此处到处都是湿乎乎的黑泥,连御林军的马匹跑在上面,都缓了许多,就怕失蹄。
子颜下得马来,银白色的靴子大约踩进的就是路上的便溺中,可他今日哪里顾得自己干不干净。他怨遥宁子,如此景象,从未告知过他。
遥宁子说:“我哪里敢让你知道,你每日对着泾阳朝堂之人,难道我要让你暴露不成。”
“师兄,你可知我如今心有多痛。今日见我鼎辰国同胞在这泾阳过得这样水深火热,你让我如何回去面见陛下。”此时子颜面色转瞬变得苍白,呼吸急促,遥宁子见他心脏之处似是透出那里的血红之光,只是他那颗朱雀之心随着他的心跳愈演愈烈。
遥宁子用仙法定了子颜心神,让他缓上一缓:“你不要怪锦煦帝,听说他刚登基那年,就取消了鼎辰国人在祗项的奴籍,说是不是自愿买卖的契约都不算数,叫官府给了主人补偿,又送了鼎辰国人回原籍的路费。可这些人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祗项,宁可流落街头,老无所依,也不愿意回鼎辰国去。”
“这是为何?”
“鼎辰国中说了算的并不是‘陛下’,千古一脉,皇室凋零,这鼎辰国说了算的是当政的宰相和将军。那几个大的家族控制了整个国家,就连每朝每代的皇后也必是出自这几个世家。这些世家之人哪里拿这些百姓当人,因而鼎辰国中一旦发现是祗项过去的便认定是细作,这些人到了这边境,见前面去的那些难民给自己人杀了个干净,便又逃回祗项而来。如今泾阳城中的这些鼎辰国人不是当年逃了回来又没有被原来主人收留的,就是两国交战后,土地被祗项所占,自己又无法回母国去的难民。”
“那东熙湖不是用回鼎辰国之人做了细作,何以这边真正百姓倒是不能回故土去。”
“你道那边官员都是清白的么?能回去的都是贿赂了当地官员,这东熙湖的人才能混了进去。师弟,你没事吧,我怎么看着你要晕倒。”边说边扶住了子颜。
“师父前几日骂我正事不干,每日里只想着自己。我是该死,放着这些百姓不管,就知想着自己那点事情。”
“你何必怪自己,你不是叫里棋臻拿了钱来救助他们。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为他们做了什么。”
遥宁子带着子颜转到前面一条街上,看起来像是当地的市场,商铺不多,也是陈旧,多是卖些破落玩意,也有几个菜摊,这街市不似泾阳其它地方,多卖的是生活必需,所有种类也只是一种一铺而已,买东西的人几乎没有,遥宁子解释,此时到了正午,能干活去的都干活去了,留在这街巷的老人、孩子哪里有钱来买卖。
他带子颜到了个小庙门口,叫子颜猜猜这是何庙,子颜说,难不成是炎阙神庙。遥宁子点点头:“百姓天真,他们的炎阙神君何时管过他们。他们哪知在此施粥的是你这个玄武神守。”
“什么玄武神守,又是什么炎阙神庙,师兄,我心里恨的很。”子颜说着,走到庙门前施粥的摊子那里。
施粥的几人不用说,就是里棋臻安排,子颜和遥宁子转到这小庙前早隐了身形,让众人不得见。除了施粥的摊子,一边还有一位医师给那些老弱病残免费诊治,那边还堆着些药物,亦是不用花钱。遥宁子指指另一边,有一人正在给这些穷人发些过冬衣物,想这也是子颜后面偷偷捐助所至。
遥宁子悄悄说:“这贫苦之人穿得稍微像样,才能在泾阳城里找到些活儿干。”又指指这炎阙神庙后面在修葺的新房,说是可以暂时接纳些难民。
子颜问师兄,如此这般上次自己给里棋臻的银两可够。遥宁子道,既然里棋臻到了神宫,再做此事也不难,先前给的二十万两总可以维持一两年,因此即使二人离京也是无虞。
听到这话,子颜面色好了些,跟师兄说:“要不是这朱雀之心,我可早就要大哭一场,何以我鼎辰国民在此处受如此之苦。”
“哪里穷苦百姓不是一样,又不是单单这鼎辰国来的。你是没有见到而已,可天降如此大任给你,你却是任性异常,到现在也不知道你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子颜今日异常认真,说道:“师兄,我错了。可还来的及?”
“自然来得及。”遥宁子笑了。
两人旋即又转到一个街巷,看上去不至于太破落,也有数家店铺。两人便不再隐形。遥宁子和子颜说,这边是由鼎辰国人开的铺子,是卖那里贩过来的鼎辰国特产,也是此处鼎辰国人谋生手段之一,那个有炎阙神守封了的“蚁雀”铺子,也在这条道上。
子颜说:“师兄,上次叫里棋臻的人直接在此处找你便是,因而那边的人你可认识了?”遥宁子点点头,说自己可以带子颜到那个铺子一看。子颜便把身上那披风把自己裹了严实,随着遥宁子身后,到这劳役铺子内去。那铺子门口两人真认识遥宁子,闪身把他让了进去,看也没看紧随这他身后的子颜。
这店铺门面里面好几个院子,院子中都是在此给别人做苦役的鼎辰国人,正午时候,这些人正在院落中央分食着极简单的饭菜,都没有抬头注意到遥宁子二人进来。遥宁子跟子颜指指最后那个小院,子颜看见院子门洞开着,但门洞上覆盖一层红色的神力,想是普通人是看不见此神力。
子颜走近了瞧,才知不对,这并不是炎阙神守所作,神守是做不成如此之力的。遥宁子不知,还在说:“这最后一进院子是蚁雀的人出入,旁人连院门都看不到。我倒是进去过,上次他们和我联络就是叫我到了那院中。”
“走吧,如今里棋臻已经在神宫,这里你也不用来了。”子颜说着,就见遥宁子面上轻微闪了一下,就知道他有其他事情:“师兄,不会是我不让你到这边来不高兴了吧。噢,我明白了,你定是在这里遇到什么人了吧。”
见遥宁子微笑不答,子颜就缠着师兄让他也去见见。遥宁子点头道:“反正你已经来了,上那边吃个饭吧。”
遥宁子说,这处只有一个酒肆能吃饭,自己在那边几次,就认识了酒肆掌柜付美娘,她原是祗项国战俘之女,靠着自己在这繁华国都的穷乡僻壤中有了自己存身之地。遥宁子当时是路过那里想来打探消息,一来一去间也留下心意。子颜到了那家店铺,果真小的只有三张桌子,见那付美娘冲着遥宁子一笑。那女子和子颜记忆里的三师嫂真是有点像。
遥宁子对付美娘说:“这是我家兄弟。”
付美娘请二人脱去披风,子颜里面就是今日朝服,他不知这女子是否知道他们是谁,却见她看见子颜穿得如此也是见怪不怪。
遥宁子说:“子颜,你便叫她付姐姐吧。美娘,他不吃荤腥,你等下给他做些素食时,小心一些。”子颜便对着付美娘一揖,诚心致意叫了声“姐姐”,付美娘不好意思还了一礼,就到后面给二人准备吃的。
遥宁子到:“此处吃的简陋,你将就些,将来随军出去也是如此,你从小没吃过点滴苦,这也是我们的不是。”
“师兄,你这话说的。今日可就巧了,我知道了师兄这个秘密。不过三师兄,你知我多为你高兴。”
“回去可不能告诉耀锐他们。”
“可我们要去平州,这里总要交代一下,不让他们知晓总是不行。”
“神宫里人手都不够,你是要他们三个全都留下保护陛下?”
“区区一个假神,哪里用我们都去,你这边也是陛下不放心,硬是叫你放下禁军去跟着我。”
“你不是又要胡诌,上次骗我跟你去冥锢山之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要不是师父回来教训过你了,我定和你没完。”
子颜和遥宁子商量,说是只带着耀锐跟着他自己,留下耀生和耀渭护着陛下。遥宁子一想不对:“你不是叫大师兄今日送谭敏回了陛下那里,还要他们两个干嘛,有什么事情,他们也打不过谭敏,只会遭殃。”
子颜轻轻说道:“我和陛下联络又不好通过谭敏那里。”“哦。”遥宁子明白了。
付美娘准备给子颜的素菜样样精美,想是花了不少心思,子颜心中得意,瞧瞧师兄。遥宁子说他:“我听大师兄讲,这铜鉴楼主家的女儿也是能干,你如今这个岁数也该想着此事,偏是喜欢样样作怪。”
子颜听师兄这么讲:“我作什么怪,你们要我和那流珠在一起么?那我等下就去找她。”吃完午饭,真的留着遥宁子在那酒肆,自己跑去铜鉴楼那边去找流珠。
子颜是找流珠问唐清欢这根簪子来历,这世间神物茫茫多,可有这“我识”的,子颜也是第一次见到。
流珠说,唐清欢这根簪子是自炙天神宫中带来,她自己是看不出这神奇,是听楼主说,这玩意会随着主人心思幻化。她以前问唐清欢要过,但唐清欢却连看都不曾拿下给她看,只说是神宫内至宝,不许给其他人碰。
子颜想就是流珠要的,唐清欢也不许,那究竟是什么要紧东西?何以唐清欢倒是肯轻易送了自己。
子颜和流珠坐在这玉庭楼围绕着里面铜鉴楼的庭院之中,流珠叫伙计上了茶点。刚才子颜在门口也颇等了她一番,如今看来刚才是在细致打扮。
子颜自己进楼前也还特意用法术清理了身上刚才在那鼎辰国人街巷中弄上的污渍,银白的朝服,银白的靴子,配上君濡冠正好。
墨宪跟他讲过,传说中的祗项国皇家三宝,除了他的君濡冠,剩下的也有这个婉龄郡主。子颜看看这郡主,也就是出身高贵,气质超然。再看面前的流珠,子颜倒不觉得她们有什么天壤之别。流珠看着子颜的眼神总是特别,不似她平时做事那时精神、机智,总带些不安和忧虑。子颜明白这是流珠知道他身份以后。
子颜显得也比以前温柔多了,他知道自己离京后,还要靠着这铜鉴楼主,万一这莽羽神宫和炎阙神宫派了他们神守过来,恐怕也只能再由这楼主帮着一起护着陛下。
他自然知道,此时这楼主正从阁楼上往下眺望,正好看见子颜和流珠二人在这院落说话。他自不齿自己这样的行径,可是他想了也是没有办法,只要是能找到护的了陛下之人,自己也是只能利用这流珠。
可让子颜害怕的并不是这个。午间时分,他见付美娘给自己端上素菜后,就又给遥宁子端上了给他做的饭菜。菜式简单,两个人当着子颜的面倒是一起吃着,子颜见他们有如此默契,心中那时是万分高兴。
如今这流珠也在自己面前,忙着把各式茶点夹给子颜吃,也忙着不停给子颜倒茶。子颜是觉得不会有这默契之感,他和她们永远都不会有。
晚间在云舒,今日换成拉了子颜看着端木睱悟。暇悟道:“你这样看着朕,朕倒是瘆得慌,今日又是发生何事了?莫不是神君说这范启国之事无法解决?”
“范启国之事倒没有什么。就是我今日和三师兄去了趟城南,陛下能否给个恩德于他。”
“你说的朕自然答应,是什么事情?”
“三师兄在那里遇到一女子,是鼎辰国战俘家里,那战俘在祗项算是贱民,配不上如今三师兄的身份,能否叫户部网开一面?”
“这个自然,你叫黄明去办就行。不过朕听你说,遥宁子曾经婚配过?”
“是,如今这名女子长得和我过世的师嫂有些相似。”
“这是好事,你可要朕赐婚于他们?”
“陛下能赐婚最好,也就这几日吧,不日我们就要西去。其他事情我自己会办,反正神宫里有的是钱。”
“那你今日应当高兴不是,怎么这么闷闷不乐。”
“师兄们都说这铜鉴楼主家的女儿能干,我也见过几次。今日三师兄还特意说了此事,我午后就到那里和她一起喝茶,可是怎么也是勉为其难。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说完,偷偷看着端木睱悟的反应。
端木睱悟果然怒道:“你早说这个事情我还会答应赐婚给他,真是给你们神宫之人气死了!子颜,你明日也不用来早朝,我明日一早先将晟闲送到你那里,拜了你做师父,跟你住些日子!看你每日还到处乱跑。”
“陛下您生我师兄的气就罢了,千万不要迁怒到铜鉴楼。楼主答应我不在时,他帮着我们神宫顾着您的安危呢。”
这下端木睱悟立即猜出了子颜干了什么:“你怎么好用自己来换朕的安危!”子颜盯着暇悟:“有何不可?在我心中,唯有陛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