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身在何时何地，生死虚幻，有人会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你的一切。
总有一处世界里，会有像病娇般丧心病狂的在乎你，让你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
“黑发银瞳，所以这就是最终的皮肤了？”千尘瞧着对方这副模样，打趣道。
暂且把他成为尘吧。
反正他俩也算一个人。
“现在你还有心情聊这些？”
尘也不觉得这样聊天会怎样，聊聊也无妨。
“无聊嘛。”
千尘满不在乎。
“不去管管暗魅儿和荒剑？”尘问。
闻言，千尘一愣。
他方才想起他俩。
果然，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了。
凭他俩的实力，想来不需要自己瞎操心吧。
荒剑神皇外加能越级挑战，暗魅儿神王巅峰，经历过无尽深渊貌似也达到神皇，这俩人联手，除非神帝亲临，否则想走还是没什么问题。
“这……是他们的命，我又不能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千尘耸肩。
“哦？”
王座上，尘自顾自说：
“暗魅儿把你当做家人一类的存在，而荒剑则把你当进步的伙伴，你不怕他俩伤心。”
千尘不由失笑。
“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都是自己，我是怎么样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千尘是模仿的人格，哪怕这份对外界的情绪融入空白，可即使分不清，依旧仍存啊。
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可你现在不是神，也不是人。”
枕着拳头，翘着腿的尘，望着下方的千尘，银瞳逐渐倒影他和神后的容貌。
“是啊，可那又何妨。”
“一直陪在他们身边，是不可能的。”
“那就把他们锁在身边，谁敢碰你的东西就杀了他们，不需任何人亵渎。”尘淡淡道，散漫地像是说着一件寻常的日常。
千尘摇摇头。
他对荒剑和暗魅儿并无多余感情和留恋，仅仅是阶段性的伙伴。
“那是占有欲，而占有欲的人往往都是渴求被爱的人，我不是，真正爱一个人要的不是占有，而是足够的安全感。”
人来人往，挣扎和毁灭，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依然在。
这不是束缚，而是尊重和安全能带来的最大自由，你不必回头，哪怕背摔无数次，我也会接住你。
静静地看着他，尘知道，可时机成熟了。
两人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可能是气质吧。
而也在观察着王座的尘。
从他带给的感觉看。
这股力量是平衡，前不久他还握住了平衡之力的手，可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似是看出了千尘的想法，他淡淡道：
“平衡之力算是我，可不准确，无之力一直在，无境也是。”
无之力和无境还有区分吗？
他算无境吗？
严格意义算。
可是他和自己一样也算未知，特别像封云管凌夜苍借力量，无穷不节制，搞得像封云才是这股无境之力的主人。
而幽也是丧失所有，睁眼，便是无境，先前的她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一直以为，无境就那么多数量。”
想到无境之战时，参与的人数，千尘不禁有点意外。
他还以为无境就那么多。
可又转念一想，是不是眼前人没去，参与无境之战啊，又或是不是以眼前的姿态呢？
“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见千尘越想越偏，尘只好出言提醒。
“什么？”
千尘不解，然后，他便听到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回答。
“无之书。”
千尘如当头棒喝！
恍然大悟！！
无之书，无实体、无文字、可它的确真实存在，敢情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直在啊！！
无之书算无境吗？
算还是不算这是个好问题。
可无之书具备了无境所有的特性，但是他能被鸾阙熙所得知，即便她是次元共生体，这也不符合常理。
但无之书不属于无境，又算属于什么呢？
无之书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无”，和千尘一样也是未知，和平衡之力一样，也是无境和无境间制衡的异类。
无境没了，制衡不形成，平衡之力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平衡之力或许在，但绝不是正常的无之力。
千尘也一样，当“无”归来，他注定陨落。
而无之书亦是如此，被常人知晓，却无法被世人理解，哪怕是无境也做不到，而人消失，书便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才是唯一是同类啊！
互为同类，抱团取暖，谁敢拦他们，就将谁处死！
而同类和同类间的结局注定是悲剧，他们互相吸引，你吃我，我吃你，幸存者坐在火堆前的残骸，孤独老去，直至终结。
尘散漫地抬起右掌，本该在他内心的幽蓝光球出现在右掌上，像是跳动的火光。
“永恒碎片的作用，是我的源头之一，但我终会杀死孕育我的存在。”
“这和“永恒”有什么关系？”千尘问。
对他把“永恒”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取出，他倒是不怎么意外，这些人一个个随意在他内心走来走去，他都习惯了。
“你是未知，不是无境。”
“哦，我不行呗。”
“嗯。”
尘点头。
“你还真是直白。”
尘不搭理千尘，自顾自道：
“我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当我存在时，无人问津，但我仍在燃烧，当我等待时，却最为浩荡。”
“我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久到不能用时间来计算了，我玩的太久了，该离开了。”
该离开了吗？
想到前不久见到帮助自己的千尘们，千尘知道，他也再燃烧，只是燃烧的速度比它们慢而已。
火终有一日燃烧殆尽，随尘终消散。
“无之书不是无境，而我也算是无之书的可现存在，我更多算平衡之力，可无之书本身就算无限接近的无境的事物，再加上你这个未知，足够让你超越皓尊，达到无境……哪怕这不单单是加法，但这也是最弱的“无境”。”
尘安静为他解释，他算什么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算无之书的具象化、器灵？
算平衡之力？
算空有无境名的空壳？
可能都算吧。
他也说不清。
真要让他回想前不久出现多少位无境，根本不现实，千尘压根记不住，也不可能记住无境。
所以他无从得知眼前的尘究竟是不是无境。
可是他有思想啊！
无境和无境的对话，是因为制衡，而神后是不在乎，轮回尊主和魔帝是有永恒，幽是因自己。
唯有无境对无境才会如此，更是只有纯粹的疑问。
但尘是因为什么？
居然有心情和他闲聊，从这点看，他显然不是无境。
尘瞧着疑惑不解的千尘，竟破天荒地唇角勾起，道：
“我是不是无境不重要，人类里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重要的不是活了多久，而是把生命用在了什么地方。”
“和你聊天，很舒服，我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有的人，从出生一直在关注你的一切，沉默寡言，为的是最后的和你聊聊天。
这是他的唯一。
所以他不是无境。
王座上，尘逐渐化作银色光粒，垂下头，露出一抹释然轻笑。
没想到死前，还能瞎扯淡。
真的很不错啊。
数不清的光粒没入永恒碎片里，眨眼间，回到千尘的内心里。
帝临形态，制衡达成。
已平衡之力抗衡永恒。
这一瞬间，望着融入脑海所有的信息，千尘银瞳欲加沉静。
这是世上所有存在的信息，虚幻也好，不经意想法也好，他都了然于心。
望着空落落的殿堂，仿佛看到端坐王座身影的一生，喃喃道：
“这就是无之书吗？”
从即刻起，世上再无无之书。
而他也得到了，必须要做到的事。
无之力有了、无境身份有了、特性有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样了……
睁开眼，千尘看向面前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察觉到的鸾阙熙，淡淡道：
“我该走了。”
语毕，不给这位次元级美女任何开口机会，消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