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苏见美人要跑,把手中的酒仰头饮尽,迅速起身一把拉住辛止的胳膊,大力的扯了回来。
搂着人就亲了上去,把口中的酒渡到美人口中。
“咳咳咳!”
辛止差点被呛死。而且并非错觉,这疯子的力气现在大的出奇!
炎苏揽着人后退,仰倒在兽皮垫子上,抱着人不松手,辛止掐他的脖子,他也不松手。
“美人,我救你一命,你不报答我就要跑吗?再说我作甚拖你父亲下水,你的脑子呢?”
辛止也不是真的要掐死他,见他脸都憋红了也不松手,便改为用拳头使劲儿击打他的腰腹。
几乎是没有留手,就一如当年踹他的那一脚。
“嘶!啊!!”
炎苏疼的直咧嘴,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却依然不肯撒手,反而搂的更紧,嘴也凑了上来。
“钟吾炎苏,我不喜欢男人!”
辛止实在是挣脱不开这个混蛋的钳制,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大的力气,莫非头些年的体弱都是装的?
“没关系,我也不用你喜欢!”
炎苏一手搂着人,一手开始扯他身上的衣服,这话里也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你到底想怎么样?无论如何,莫要再牵连我身边的人了。”
辛止很怕这个疯子把父亲给卷进来,当年他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了,又狠又毒,如今只怕是更甚了。
“我什么时候牵连你身边的人了?”
就好像真的忘了一般,动作也停了下来,炎苏皱着眉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片刻后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说傅念乔吧?”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他娘的还真是长情啊!现在还惦记着你的老青梅呢?她可都给我大哥生了个女儿了!”
一股怒火瞬间就冒了出来,在胸腔里乱窜,本来想要温柔一些,理智都被这股火给烧成灰了。
“啊!!”
“王八羔子!疼死我了!”
辛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压在下面了,这个疯子真是随时发疯,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尽量不发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那个胡作非为的人。
疯子的眼瞳又变成了红色,这是什么毛病吗?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啊。
这脸上的表情?倒是头一次见,看着就是在生气。明显发了狠,也不知道是在发泄欲望,还是在发泄怒气。
他……不会是在嫉妒吧?
可青梅就青梅,什么叫老青梅?自己年岁更大一些,这是在说谁老呢?
“在我的床上你他娘的还能分心?想什么呢?”
炎苏也在盯着辛止看,这么明显的走神,不会还在想他的老青梅吧?
思及此,不由得又狠了几分。
“唔!”
这个小王八羔子!
……
炎苏看见美人嘴角流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烧光的理智又活了过来,还是心软了,总归是温柔了下来。
辛止舒服的失神,修长的脖子控制不住的后仰,余韵过后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完了,这感觉让人有些上瘾。
可能变态也是会传染的。
炎苏搂着他扯过一张兽皮盖在二人身上,辛止没什么力气了,也不挣扎。
“我说过谁跟我抢人谁就得死,你最好别惦记你的老青梅了,不然我真的会弄死她。”
“……”
辛止没说话,这个王八羔子就不能好好睡觉吗?
“她现在虽然是妾,但是我大哥对她不差,还有个女儿,不是挺好的吗?要是当初你非要娶她,她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
“你听见了吗?”
炎苏的胳膊使劲的勒了勒。
“你还睡觉不?不睡老子可就走了!”
辛止说完就觉得这话不对味儿!好像睡觉就可以搂着一样……
大捷的战报两日便传回了京都。
咔嚓——哐啷——
摆在厅堂柜几上的名贵瓷器碎了一地。
“废物!”
穿着一身绛紫金丝滚绣四爪蛟龙锦袍的男人,站在大厅中央,正是他刚刚盛怒之下将那些名贵的摆设一个不落全都扫到了地上。
此人正是恭亲王夏沐新。
前厅两侧的座椅各坐着两人,除了左侧上首的逸亲王,脸色都有些难看。
“哥,你不是说霍允办事很牢靠吗?现在怎么办?”
恭亲王看着还笑的出来的兄长不免有些恼火,随后又看向坐在右侧上首那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最近的家书是哪天送出去的?有没有写什么?”
“……”
“你们都哑巴了吗?尉迟瑾那个老东西就要回来了,辛止也没死!万一霍允那个蠢货再留下什么把柄……”
哐当!
哐当!
恭亲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随后更加愤怒的接连踹倒了眼前的几个桌椅。
“殿下,您先不要吓自己,霍允看过家书都会烧掉,况且那家书明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的。”
坐在右侧上首的人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在宽解自己,还是在宽慰盛怒中的人,“您明面上跟霍允毫无联系,圣上怎么也不会疑心您的。”
“是啊,十三,你冷静些!”
逸亲王倒是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样子,手中的折扇悠哉的扇了又扇,轻声笑道:“霍允是辛朝海一手提拔的心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似乎被兄长的冷静感染,狂躁的人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皇兄说的对,他卖国求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过了两日,苍夷的使臣带来了降书。承诺十年之内不再侵扰大昭百姓,岁岁进贡。
并且赔偿了珠宝十箱牛羊无数,进献了异域美人二十,其中包括他们的九公主拓跋明珠。
这才换回了被俘的皇子和一众将领。
苍夷的这位明珠公主二八年华,生的明眸皓齿腰肢纤纤。一头海浪一样的卷发,穿着苍夷特有的民族服装,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
此刻独自坐在东境的营帐内哭成了泪人。
炎苏对娇滴滴的公主没什么兴趣,对珠宝却有些兴趣,养着那么多兵将,银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此刻正一箱箱的欣赏,随意的拨弄着,心里盘算忽悠老皇帝,怎么也得分出一半来赏给自己,毕竟这次大捷自己也算得上是头功了!
“嗯?这是……?”
他被眼前箱子里一块明黄色的宝石吸引,这宝石拇指大小,通体是亮黄色,中间却泛着白光,打磨的滚圆。
就好像是柔和的月光被耀眼的日光包裹那般。
炎苏大喜,竟然是块太阳石!
“来人!”
叫来十几个人,让他们照着手里的宝石,把十口箱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翻了个遍。
可惜,并没有找到第二块。
太阳石是血族人人争抢的宝贝,过去两千年间,他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都是有小辈得到后,拿着求到了他。
把太阳石浸泡在methuselahs(不灭的血族)的血液里,几天之后这石头会吸进去一丝血液,形成带着红色花纹的宝石。
把这样的太阳石带在身上,能让普通的吸血鬼也可以自由的活动在阳光之下。
这玩意属于天材地宝极其少见,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一块!有了这个,将来就不必再忍受日光灼烧之苦了。
征战期间一般书信每月传递一次,大军班师回京之前,收到了最后一次将士们的家书。
为了防止有奸细利用家书传递消息,书信出发前官驿的人都会细细检查,等到了军营,还会有专人再次查验,然后才会到个人手中。
“有霍允的吗?赶紧找出来!”
辛止拨开众人,亲自去找,随后立即撕开来看:
【兄长:展信安。弟一切安好,只是甚念兄长。不知何日才能杀尽苍贼,愿尉迟军得吾皇庇佑,谨盼早日班师,兄弟团圆。弟 霍启】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终于可以回京都了!
离家多年,哪一个不是归心似箭?仅仅十余日,大军就到了京都城外。
队伍离得还有老远,就听得到百姓们的欢呼声了。
扶阳门下城门大开,百姓们自发的站到两侧,长长的两条人龙,从城外到城里,一眼望不到头。
明黄色的御辇停在城门口,老皇帝站在上面,竟是亲自来迎接的。
尉迟老将军几番推脱,还是被拉上了御辇,辇车缓慢的向皇宫走去,一路上尽是百姓们真诚的恭喜道贺。
浩浩荡荡的队伍跟在后面,百姓们手里拿着佳肴美酒,不住的塞到路过的将士手中,欢声不断。
尉迟军被安排到北郊驻扎,这片儿原本只有龙骁卫,算是做了邻居。
苍夷的归降使得龙颜大悦,三军将士各有封赏,更是大宴了三日。
尉迟老将军解甲归田,封了忠勇镇国公,不降级世袭三代。其子尉迟墨轩封正二品辅国大将军。
辛止封三品上护军,任命太仆寺少卿。
……
苍夷的九公主,赐给了太子殿下,做了个侧妃。
皇帝在大殿之上设宴,行至一半,歌舞之间,才把炎苏叫到了身边坐下,“岁和,快跟外祖父说说,你怎么就跑去了东境?”
“孙儿不敢隐瞒,其实我在苍夷有个探子。”
料想皇帝是不想众人皆知,才会在这喧闹的宴会上询问,炎苏跪坐在老皇帝身侧,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说道:
“他与我飞鸽传书,说大昭出了内鬼,苍夷更是调动了全军,恐怕尉迟军是要吃大亏了。”
“孙儿根本来不及禀报,这才先斩后奏,外祖父您可千万不要生孙儿的气。”
老皇帝看着眼前的青年,已与从前大不相同,除了眉眼还有几分过往的影子,真真是完全变了个人。
“哈哈哈,乖孙说的什么傻话,这次记你头功!要不是你带着龙骁卫及时赶到,不要说大胜,恐怕那几万兵将都要折进去了。”
皇帝笑了一会儿,面上表情不变,看着殿内觥筹交错的众人,声音略微低了些,“霍允背后的人,乖孙心里可有猜测?”
炎苏闻言怔了下,咽了口唾沫,跪着往前挪了挪,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道:“孙儿斗胆,我以为是十三舅舅。”
说完便退了回去,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老皇帝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置可否,随后又大笑起来。
“乖孙,想要什么赏赐?他们都有,哪能少了你的?”
他笑的极为开怀,声音洪亮,下首吃酒交谈的王公大臣们不由得向上看去。
钟吾琅琦自然也列位在席,这一眼,便与自己的嫡子对视了一瞬。
炎苏看了便宜爹一眼,心中冷笑,最近两年光顾着忙活自己的事,这钟吾一家子,日子倒是有些过于舒坦了。
周氏老蚌怀珠,竟然又有了身孕,撒娇卖痴又搬回了依兰院,虽不掌家,过得也很惬意,再有几个月,自己就又要多个弟妹。
钟吾炎景科举虽然落榜,但是娇妻美妾,一儿一女,也是快活的很。
钟吾叶嘉有些倒霉,未婚夫婿贺小将军刚刚战死沙场,她在家倒是嚎了几场。
钟吾炎锋年近十五,生的俊俏,虽没了生育能力,但之前到底得过趣。这两年只是面上乖顺,私底下倒是比花楼里的小倌还要放荡。
炎苏做为他的好二哥,不但帮他隐瞒家中,还帮他物色了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儿郎。
将来倒是可以给周氏和便宜爹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安氏,一心在管家上,既不争宠也不作妖,省心的很。
“外祖父,孙儿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