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自强被沈菱气得不轻,沈玉珠觉得自己树立形象的时候来了。
她劝沈自强不要和小辈计较,而后话锋一转。
“小妹,你现在也结婚了,当着陆越同志的面最好还是温柔些,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爸爸妈妈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你对亲生父母尚且如此,对公婆怕是更无半分孝顺,这样真的不好。”
又来这一套。
沈菱很想做个淑女,可有些人不允许。
她放下筷子,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一个既得利益者就不要在那里狗吠了,沈玉珠,当着我丈夫的面挑拨几句,难道还以为他会撇下我要你?一口一个陆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蝙蝠身上插鸡毛,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小时候抢父母、抢零食、新衣服,长大了还想抢男人。
呵,真是抢上瘾了。
沈玉珠的心思被当场揭穿,自然是不会承认,她立即红了眼,难堪地咬住唇,一言不发地的样子活像是个受气包,眼泪更是吧嗒吧嗒掉进了饭碗里。
“我没有。”
“菱菱……你怎么变得这么……”
她要保持美好形象,不能说出令人憎恶的话,这话还是由沈自强来说的好。
果然。
下一秒沈自强就像是个应声虫似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道:“看你这逮谁咬谁的样子,活脱脱像个疯狗,下乡三年什么也没学到,反倒是学会了乡下泼妇那一套。”
这话一出,吴玉英都觉得丈夫有些过了。
“老沈,别说了!”
这是干什么呀,好几年没见了,一家子就不能坐在一起安安生生、和和美美的吃一顿饭吗!
沈露心疼妹妹,同时也觉得父亲太过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妹,这个家三个孩子,只有沈玉珠是你女儿是吧,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有多伤人心,小妹她在乡下受了许多苦,你难道就一点不关心?”
“哼!”
沈自强还嘴硬呢。
“就她这样不讨喜的性子,吃苦也是活该。”
“是吗?”
陆越安抚的看了沈菱一眼,随即面容肃冷的与沈自强对视。
“没有谁天生就是活该吃苦,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在一个有爱的家庭中长大,我妻子又怎会浑身是刺?爱能滋生出骨血,漠视同样也能毁掉一个人,父母就是孩子的镜子,你们付出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伯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没有立场指责你,不过我会做好沈菱坚实的后盾,弥补她从小到大受过的那些数不清的委屈。”
说完,他伸手温柔的为沈菱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有我,别怕。”
男人的目光很复杂,温柔、怜惜、感同身受交织在一起,沈菱突然觉得心里有根弦被狠狠拨动,忍不住沉浸在陆越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不自觉点头。
“我知道了。”
虽然陆越一个脏字都没说,可这番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耳光,重重甩在沈家两口子脸皮上,两人好半天无法回神。
一时间,饭桌上陷入安静。
沈菱神情平静地给陆越夹了一筷子菜,沈家没有公筷,她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沈玉珠死死盯着陆越,原本以为陆越会嫌弃,没想到他神色未变地夹起菜送入口中,明明只是一筷子素菜,他却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珍惜,反倒是自己给他夹鸡腿,他转头就给了沈菱。
就这么在乎沈菱?!
沈菱有什么好的,牙尖嘴利讨人厌,不就是长了张狐媚子脸蛋!
沈自强哪知道亲亲女儿心中的弯弯绕,他都要快气死了,“啪”的一声甩掉筷子,沉声质问沈菱,“这就是你找的丈夫,对长辈没有一点尊重?”
“我觉得他很好。”
沈菱没了吃饭的兴致,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压根不去看暴怒的沈自强。
“我丈夫分得清里外亲疏,知道谁才是他应该保护的人,不像有些人,一大把年纪都白活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走啊。”
“这是我家!”
沈自强气得拍桌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这次沈菱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气人,现在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想看沈家这几张嘴脸,直接拉着陆越站起来,对着沈露说:“姐,我和陆越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身体为重,别的事别放心上。”
沈露担心小妹心里不痛快,叮嘱了陆越一句:“好好哄哄。”
“会的,姐放心。”
陆越反手将沈菱柔软的小手拢在掌心。
两人往门口走,正要开门,沈自强突然道了声:“站住。”
“陆越,我女儿养这么大不是白送人的,你娶了沈菱,总该给我们做父母的彩礼吧,我们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按照市场行情,你给五百块钱就行。”
原来这才是这次吃饭的目的。
沈菱为原身感到难过,这是一对什么极品父母啊。
她连头都没回。
“那请问你们给我多少嫁妆?我嫁给陆越算是高嫁了,按照市场行情,你们得多给我一些嫁妆傍身,这样吧,我也不多要,给我五百块钱就行。”
“你想钱想疯了!”
这次是吴玉英先出声。
“你们都结婚三年了,哪儿还有再要陪嫁的道理。”
“对啊,都结婚三年了还要彩礼,想屁吃呢?!!”
扔下这么一句,沈菱拉着陆越就走。
下楼的时候,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一直到了吉普车旁,陆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沈菱的手,为她拉开车门,开车的时候也时不时侧头看她,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
大约开了十分钟。
他提议去百货大楼。
“来都来了,去百货大楼逛一逛,换个心情。”
女人应该都喜欢购物。
昨天就发现了,看见漂亮衣服,沈菱的神情里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沈菱侧眸看过去,“去百货大楼又要花钱。”
“只要你高兴,花多少钱都行。”
陆越的津贴高,存款也不少,他不是那种抠门小气的人,为妻子买任何东西都心甘情愿。
吉普车拐了个弯,在百货大楼门口停下来。
衣服沈菱昨天和前天就买好了,这次陆越带着她直奔手表柜台,对着柜台里的营业员说:“我想为我妻子买一块女士手表,多拿几款让她挑一下。”
“好的。”
营业员目光惊艳地看了沈菱一眼,转身从最里面的抽屉里取出三个精致的盒子一字排开,一个个打开后,道:“这三款都是最新的款式,表带不同,这块带碎钻的是港城那边来的货,价格要贵一点,很衬您爱人的气质。”
陆越也一眼就看上了这块手表。
他将手表从盒子里取出,牵起沈菱的手为她试戴,银色的表盘小巧精致,几颗碎钻闪闪发光,表带也做成了链条状,尤其是戴在沈菱盈盈一握的皓白细腕上,更加出彩好看。
“喜欢这款吗?”
沈菱觉得很好看,但价格肯定也很美丽,她正想问问营业员多少钱,斜刺里突然插进来一道骄矜的女声。
“这手表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