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二大队的乡亲们,在事发现场的小树林,可否看见了一个麻袋。”姜南絮说着,向胡建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胡建接到姜南絮的眼神一愣,他并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
“有,有,有!”胡建身后一个青年男子,主动应声,麻利地从牛车上翻出了一个麻袋。
“我们救人的时候,这个麻袋就在赵胜利的不远处,就一起拿着了。”
赵胜利看到这个对他不利的证据,瞬间慌了神,却因过于激动牵扯到了脑袋上的伤,眼前恍惚了一下。
再回过神来,就听见陆为民猛地咳了两声:“嗯哼……咳咳咳!”
赵胜利接到了信号般,看了过去,在对上陆为民的眼神时,他突然镇定了。
虽然是被迫的,但他与陆为民确实此时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比起赵胜利的淡定,陆为民此时已经气得在心里不停骂娘。
几番混乱的争论下,他已经把事件的发生的前因经过全部捋顺清楚了。
小树林事件,肯定是赵胜利图谋不轨,姜南絮自卫反击。
但是他如今却不能直接站出来指控赵胜利的罪行,将其处理,还得暗中帮忙掩盖真相。
赵玉兰在这件事背后,即便不是主谋,也一定没少推波助澜。
陆为民心中大骂,本想给赵胜利讨个公道,谁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两个蠢货背着他算计人不成,还搞诬陷,诬陷人不成内讧自爆,这一系列的操作,才让现在变得如此被动。
他警告过赵玉兰多少次,道行不够,少去招惹姜南絮。
听不懂一样,现在还把他牵扯了进来,将事情闹得这样大。
他心中有了决定,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可能减少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青年男子将麻袋抖了抖,让大家看清后,便跟扔垃圾一样,嫌弃地将空麻袋往赵胜利身上一扔,嘟囔着:“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烂人,就不救他了,浪费那么多时间,耽误不少事……”
胡建瞪了青年男子一眼:别乱说话。
青年男子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说道,“我好像在现场还看到……”
“轮椅的痕迹。”
青年男子说着,看向陆向南的轮椅。
陆向南挑了挑眉,神色不变,但笑不语: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姜南絮直视男子:“我昨天回娘家遇到危险,今天陆向南陪我一起回了娘家,小树林留下轮椅的痕迹很正常吧。”
面对姜南絮秋水盈盈,目光灼灼的视线,突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常,正常。”
轮椅痕迹?赵胜利眼底闪过一丝思量的神色。
这时他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打他头的真的不是姜南絮,而是陆向南?
陆为民想要抓住这点不放:“说不定有人在欲盖弥彰!为了掩盖昨天行凶的痕迹,所以今天找了个回娘家的借口,谁知道你有没有真回!”
陆为民说这话时紧盯姜南絮的反应,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你们两方,现在各执一词,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还很难分清,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了好人。”
姜南絮眸光闪了闪,心中冷笑:分不清,分明是想要包庇,都是一丘之貉。
陆为民不知姜南絮心中已经发狠,继续对姜南絮一方提出质疑:“一个麻袋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能凭借一个松塔将人打成脑震荡的……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陆向南了吧!”
姜南絮耐心即将告罄:本不想赶尽杀绝,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趟这趟浑水呢?非得将人逼急眼才甘心吗?成全你!
姜南絮敛去眼底的冷意,再抬头,用震惊又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陆为民,像是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一般,悲怆又失望般后退一步:“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一滴泪滑落,姜南絮仰着脸质问道:“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都不算吗?那你还想要什么,是要我的一具尸体躺在那里才算证据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口口声声的公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偏袒和袒护,没有德行,没有能力,还是非不分,这样的生产队大队长怎么能服众。”
姜南絮哽咽着指控,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兽在垂死挣扎。
虽然说得有些过激,但是此时姜南絮的样子,却是让村民都却是让村民都觉得她受到了莫大的冤屈,理解她那过激的言论。
陆为民被自己的儿媳妇这样指责,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怒斥道:“你在跟谁说话,别忘了你的身份!”
一旁看热闹的胡建,看着姜南絮如此模样,恻隐之心顿时泛起,有意帮姜南絮一把:“老陆啊!您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犯下如此愚蠢低级的错误?!要是我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糊涂地处理!”
一句话说完,陆为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村民们不干了。
他们第三生产大队一直在跟第一生产大队和二生产大队各种攀比,什么事情都不想矮他们一头。
如今胡建这个第三大队长堪称指着他们陆队长鼻子骂的话,让他们顿觉脸上火辣辣,心里也很不舒服。
偏偏胡建的话,话糙理不糙,让他们无法反驳。
他们陆队长可能并不是故意偏袒,而是被亲情关系蒙蔽的双眼,毕竟赵玉兰是他的媳妇,赵胜利是他的小舅子,下意识相信亲近的人是人之常情。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表达对这件事的看法。
陆为民越听脸越黑,觉得自己威望扫地。
甚至他听到了有人怀疑他,是否有继续担任生产队大队长一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