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着。”她有些紧张，身子往床里稍微靠了一些。
“今天白天的事，本王听梦鱼说了。”秦沧月在床边凳子上坐下，“那时正在处理公务，让千山带人去寻人，不过很快就得到消息，说殷衡被找到了。”
殷栖落嗯了一声，“那时太着急了。”
她被吓坏了，当时唯一想到能帮自己的人，就是秦沧月。
“那现在，好些了吗？”
秦沧月下意识关心道，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如此在乎一个人的感受是什么时候了。
最近，越来越多的情绪被她牵引着。
那种蛊惑的感觉再次袭来，殷栖落矜持地点了点头，“后来衡儿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如果没找到他，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撑住。”
秦沧月往前探了下身子，“放心，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本王。”
他的声音低沉，在幽暗的空间里，殷栖落心跳不由加快。
他们之间，有过十分亲密的一次，她回想起来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现在他刻意靠近，又说着这样的承诺，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个让她不由自主下坠的漩涡中。
“殿下……”
她叫他的时候，声音似是能滴出水来，软软的。
秦沧月浑身绷紧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原来两个人之间越走越近的感觉，不只是他有。
“是一个叫‘青帮’的组织做的？”梦鱼已经告诉了他，他再次确认之后，准备将这个组织找出来，铲除。
一定会揪出幕后之人。
“殿下若是插手，会不会惹上麻烦？”这也是殷栖落不曾想过让他帮忙的原因。
“为你做的事，不算麻烦。”秦沧月压低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愉悦，大概是她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将他考虑在内。
他站起身，“聘礼大概要等着齐国二皇子离开之后再送来了，这一段时间，我都要接待齐国来使。”
殷栖落笑了下，“所以殿下才会夜里翻窗进来。”
也不知道都城贵女们知道自己爱慕之人如此行径，会不会幻想破灭。
秦沧月见她都会和自己开玩笑了，看来是真的缓了过来，忽然低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轻留下印记。
殷栖落愣住。
这是他们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的时候，亲吻……
像是木头一样，她一动不动，在幽暗中，她将男人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好像，也很不自然。
“咳……本王走了。”
眨眼间，男人消失在了眼前。
殷栖落猛地躺回床上，用被子盖在脸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刚刚那是什么意思？秦沧月……他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按道理，那么矜贵又清心寡欲的人，虽然流连花丛，却从未叫哪片花草沾身过。
可他刚刚的反应，分明就是……就是对她有意思。
原来他们之间的婚约，不仅仅是出于那日的负责，也不是什么‘君子盟约’，他们之间也是有感情在的。
殷栖落捂着脸，圆圆的眼睛睁了许久。
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们从这一世开始，到现在发生过的一切。
越想，人在床上越翻来覆去，心跳加速。
好不容易睡着了，早上如果不是阿昭进来，她还醒不过来。
“找到了木传锡，他藏进了红婉楼。”
帮着殷栖落梳妆的时候，阿昭悄声说道。
“今日一定要抓住这个人！”殷栖落沉声道。
事情拖得久了，耽误她做别的事。
不过殷衡怎么办……
“昨日的事情思宅已经知道了，青瓷带人亲自来接。”
殷栖落诧异挑眉，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青瓷对殷衡太好了些，就算再喜欢孩子，再和她的眼缘，也不至于做到这样吧？
堪比她这个姐姐了。
不过日后有青瓷，她也不用担心了。
等到了王府之后，一时间她又想起了秦沧月，和他低沉的声线，和他微凉的吻……
殷栖落和阿昭又换上了男子的衣裳，出现在了红婉楼。
这是她第二次来红婉楼，第一次时，遇到宣王的时候着实不怎么愉快。
也是宣王此后盯上她的原因。
“木传锡在红婉楼也有个相好，是个不怎么红的姑娘，叫熏儿，来找她的人都是因为她唱曲儿好听。”
“那个熏儿是在二楼的‘天颂’房，现在这个时辰，还没到她接客的时候，木传锡大概就在她的房中。”
“那今日咱们只要寻着曲儿声去就是了。”殷栖落扫了眼周围的莺莺燕燕，还有那些贵族公子哥，小心翼翼地挨个躲开，往里面走去。
大概是她一身男子装扮太过引人注目，一路上几个男子竟然来搭讪，更要命的是，那些楼里的女子，像是花蝴蝶一样扑上来。
“哎？刚刚不还说对本公子一见倾心，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这红婉楼的姑娘可是都不太敬业啊！”
阿昭护在殷栖落前面，满脸想要杀人的不快神色。
殷栖落隐约听到那声音几分耳熟，无奈被围得太过严实，不但看不出去，还憋闷的感觉随时都要上不来气。
忽然眼前被打开一条路，她抬头，还没看清面前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拽出了人堆。
原本想要甩开的动作顿了下，熟悉感让他盯着那道背影。
是秦沧月。
第一反应，是想要逃。
可恶的是，她被攥得紧紧的，哪里挣脱得开……
“哎！公子不要走啊……”
莺莺燕燕还想要扑上来，被千山冷脸挡在外围。
“出息了，嗯？”
秦沧月似笑非笑，眼睛里些许冷意。
像是恼了。
殷栖落脑袋里转着，要怎么解释，他才能相信自己是有正事才来的？
“哎？这位姑娘……”
就在这时，刚才觉得有些耳熟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她看过去，惊讶的张了张嘴。
真是，无巧不成书。
竟然遇见了帮了殷衡的那个人。
“你怎么还是这副男子装扮？怎么还在红婉楼？”男子说着，视线忽然投向秦沧月，“不对啊，你们认识？”
秦沧月的脸色自从男子热络地打招呼时，就变得十分不佳。
“认识。”他语气微凉，“本王未过门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