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咳嗽,追问:“那你想如何?”
温孤雾白唇角的弧度加深,眼眸之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在已经确定的事情上,他不会因任何缘故或是变故中途更改,只会一往无前的坚持下去。
前世,就是因为他过于循规蹈矩,过于在意宣国公府跟温孤一族的荣耀跟名誉,才会遵守大安王朝贵族之间默认的规则,让岁岁受诸多委屈。
所以今生,他绝不可能再让自己屈服于大安所谓的规则上面。
从重生的那一刻醒来开始,温孤雾白便没有想过今生非得有什么两全之法。
他也明白,在满足家族长辈意见的同时,还想要迎娶岁岁为妻,得到长辈们的认可或是祝福,本质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见祖孙俩之间的情况不对,纷纷屏住呼吸。
萧若经的睡意也醒了,他没有察觉到别的,也没有领会到温孤雾白态度背后所隐藏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觉得祖母跟二哥似乎是杠上了。
两人之间,火药味很浓。
岁岁看得有些紧张,抱着桃花的手指收了点力道。
老太太瞪着温孤雾白。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温孤雾白会为了一个丫鬟变成这样。
在岁岁没进宣国公府前,温孤雾白一直是冷静持重并尊敬长辈的,对她的话,对萧膑的态度十分恭敬,从不会为了谁同他们顶嘴。
可这一切,都是从光庆十五年开始的。
老太太端过茶盏,润了润干痒的喉咙,将想要咳嗽的冲动压住,嗓音微哑地再问:“你倒是说说,若大安律法明文规定,你当如何?”
她迫切地想要听温孤雾白的答案。
她始终难以相信,她最满意也最得意最负盛名的嫡亲孙子会为了一个出身卑贱的丫鬟对抗家族,乃至于去对抗整个大安世族。
他就不怕被赶出宣国公府吗?
他就不怕承受外界的种种讽刺与嘲笑吗?
对比老太太的失态,温孤雾白神色未改,也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从容,继续用轻飘飘的口吻回道:“自然是尽我所能推翻这种规定。”
老太太怒急攻心:“你——”
她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话题试探温孤雾白对岁岁的心意有多重,谁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丫鬟罢了。
给她口吃的,给她一个通房的身份不就行了?
站在岁岁的立场,她便是当个衣食无忧的通房,都该对温孤雾白和宣国公府感恩戴德。
就像如今的康姨娘。
康姨娘就被驯化得非常好,本分,乖顺,且懂得知足。
不该奢想的,不该做的,康姨娘就不想,不做。
江惜玥也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岁岁,她昨夜在宴会上便留意到了温孤雾白对她的那点特殊,眼下听完老太太跟温孤雾白暗藏锋芒的谈话以后,哪里还不明白?
她的世子表哥心有所属。
且对方的身份还只是一名丫鬟。
这样的事情,放到大安怕是能成为今后几十年流传的谈资。
江惜玥距离老太太最近,见老太太的神色不对,不禁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