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辞去军务后,再没穿过军装。
这天早上,他说要去军政府参加个会,拿出来的,是一身军装。
他嘴上说的轻巧。
可温瓷知道,肯定是一场硬仗。
起床帮他更衣。
仔细的抚平衣角,扣上皮带。
最后,望着他乌深的眼眸,说道:“我等你回来。”
男人眼中溢出笑意。
低头吻了她:“嗯,不会让你等太久。”
军政府的会议室里,傅景淮到时,十几个参谋和军座、师座们正吵的不可开交。失踪的人到现在还没个消息,都在相互指责,又都无能为力。
傅长海也在。
他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众人正吵的起劲,谁也听不进去。
这时,门开了。
傅景淮带着贺川和严松走了进来。
男人强大的威压,仿佛带着股魔力般,瞬间在屋里席卷蔓延,让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一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
傅长海脸色顿时也变得很难看。
他长吸了口气,问傅景淮:“这是军政府的会议,你来干什么?”
傅景淮不紧不慢的开口:“来替你主持一下会议。”
拽过主位的椅子。
坐了进去。
面无表情的对众人道:“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吧。”
支持傅长海的人,全被绑走了,一个都不剩,现场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人反对。
一众参谋、军官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就开始汇报最近的情况和战事。
说话时,都是对着傅景淮说的。
仿佛旁边的傅长海根本不存在一样。
傅长海脸上像开了个染坊。
五颜六色的更难看了。
挣扎了片刻,他“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了一个军官的汇报:“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跟他汇报的?如今代替总督行使发令权的人是我,他早就不是军政府的人了。”
傅景淮面上是少有的平和。
他问:“那你说说,你接管军政府以来,都做了什么?”
傅长海被问住。
半天没说出话来。
傅景淮道:“说不出来?那好,我来问,你回答就行。福城的叛军,你清理了吗?伤总督的人,抓回来了吗?”
傅长海:“……”
回到申城后,这些事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傅景淮又问:“山省叛离,你就打算这么听之任之吗?”
傅长海怒:“我派人去过了。”
傅景淮:“结果呢?”
傅长海又一次无言以对。
他倒是派人去了山省,可对方不但没服软,还把他派去的人扣下了。非但如此,还传话给他,想要他的人回来,就拿钱和武器换。
对方狮子大开口。
他不想应,就把这时暂时搁下了,到现在派过去的人还没回来。
傅景淮伸手。
贺川递来文件。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放,长指重重点在上面。
再开口,语气也重了几分:“傅长海,你倒是给大家解释解释,你这阵子利用职权,给孟家行的这些便宜,是怎么回事?”
傅长海面上一僵。
随即争辩道:“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
傅总督和楚参谋长站在门外。
傅总督望向傅长海的眼神,交织着失望与心痛,开口道:“跟他解释不着,那就跟我解释解释吧。”
与会众人面上皆是先惊后喜。
“总督……”
“总督回来了。”
傅长海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傅景淮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傅总督跟前,不复从前的桀骜叛逆,而是多了丝温顺,低头道:“阿爸。”
傅总督眼中有欣慰。
伸手拍了拍傅景淮肩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在楚参谋长的喋喋不休中。
傅总督终于醒了过来。
也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
他既失望大儿子的所作所为,又为二儿子回来后,做的一切感到欣慰和骄傲。
如今申城的军权在傅长海手里。
孟鸢一直跟了说,只要兵权在自己手里,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他还想仗着手里有兵挣扎一下,可傅总督一拍桌子,他立刻就怂了下来。
会议结束。
傅长海被卸去了所有职务。
军权回到傅景淮手里。
不只原先的三省。
傅总督重伤未愈,需要休养,索性把大部分事务都交到了傅景淮手上。
只是在福城受伤的事儿,不管众人怎么问,傅总督也只说是流弹所伤。
别人不清楚,但傅景淮知道。
这是身为父亲,对傅长海这个长子最后的保护。
他把另一份文件收起来了,既然父亲做了这样的选择,他就没必要再揭穿。以后傅长海能老实安分固然好,不老实,他想清算随时能清算。
傅景淮找庄世贤绑的人。
都放了回来。
他们哭着找傅总督认错。
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有的家人被绑,有的落了把柄在对方手上。
傅总督念在往日功劳上,没治他们的罪,但人事任命的事如今归傅景淮说了算,傅景淮没再启用他们。
内部问题解决。
还要平外患。
尹西峰回来后,傅景淮一直想给他个明正言顺的职位,借着这次人事变动,给他任命了师长的职务。
但他年轻。
军政府知道他的人又不多。
难免不服。
傅景淮要帮他立威,任命书一下,立刻就派了他去平复山省的乱局。
尹西峰没带重火力,而是选择了轻行军。
悄悄摸进了山省南部。
联合前阵子打下半壁山省的新势力,搞合围突袭。
等消息传出来,大家知道那股新势力,是傅景淮安排的人时,山省已经重新纳入六省版图。
福城是傅景淮亲自去的。
之前福城就是他的辖区,那些人对他有着被打出来的敬畏。
知道是他来,没怎么挣扎,就投诚了。
傅景淮大刀阔斧的处理了带头生事的军官,又把军队里的人从上到下梳理了一遍,撤换了几个将领军官。
在驻地待了一阵子,返回申城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他回来之前,提前给温瓷打了电话。
温瓷说要来火车站接他。
他让她在家里等。
结果从火车上下来时,还是看到她站在一众副官的前头。
男人心中顿喜。
快步上前,道:“不是说了不用来?”
温瓷:“想你了。”
她说的不加掩饰,男人呼吸顿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