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木器坊在邢都开张了,木耒还给木器坊起了个名字——广发木器坊。
新年过后没有多久,木耒就按照父亲的要求,做好了那很多乘步辇,还捎带做了一些木椅,师椅等木器。
国君将这些东西一一送到了齐国、宋国、郑国、鲁国、晋国等其他的诸侯手里。
几个月后,国君的订单也都完成了,木耒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开始售卖自己新做的桌椅、板凳等之类的木器,当然也包含步辇。
这个木器坊的经营,是由木耒和蚕馆的一些人一起来负责的。因为新式家具销售非常好,没多久,木耒攒就攒下了一笔钱。
看到别人挣钱了,总会有人眼红的,虽说木耒是贱庶子,但是敢打这木器坊的主意的,也没几个人,可是就有人想把这木器坊占为己有,比如木耒的大哥。
木耒的大哥名叫伯威,伯威的母亲本名景姜,嫁到邢国后称为齐姜,是齐桓公姜小白的堂妹。
眼下,齐桓公是当今天下的霸王。因此,在邢国,没有人敢招惹这齐姜,邢侯对她也十分的宠爱(忌惮),她想要什么东西,国君基本都会满足。
新式的木器家具被邢侯送去了齐国,特别是那步辇,特别显得有b格,齐侯很高兴,也的派人回了礼。
回礼的使臣当着邢侯和齐姜的面,狠狠的夸赞了一番,齐姜高兴的合不拢嘴,邢君脸上也满是笑意。使臣走的时候,齐姜还挺着大肚子送出门去。
没几日,这大公子伯威,将木器坊挣钱的事情说给齐姜听。
“那木器坊之利,果然可观,两三月间,恐已得钱上万。一贱庶子,何以能制此稀奇木器。自雷击之后,那煞星总是怪言怪语,竟称在梦中拜师学艺。
君父怕其污了自己名声,才寻得一师,教导于他。这才几日,那贱庶子竟造出这稀奇木器。君父还夸赞于他,坊间已有那贱庶子的传闻,难道真如传闻所说,那天雷未伤其脑,反启其智?”
齐姜微微一笑,说道:“我子勿忧,前日齐使已返,齐侯对这稀奇木器赞不绝口,君上亦因此甚喜。
既言那木器坊,收获颇丰,不如我儿也开一坊,用以贵木、巧匠,所出之木器,较那贱庶子更为上乘,这邢国之内,上至六卿大夫,下至士徒商贾……。”
“不!”不等自己的母亲说完,伯威就吼道。
“……我视其获利,犹如割肉之痛,心甚不平。再言,一城岂能容二坊?若那贱庶子之木坊在侧,邢人岂不笑我太子无能?”伯威一边说,一边将拳头重重的砸在母亲齐姜的软榻上。
“既如此,待我觅一良机,让君上收回那木器坊。”说完,齐姜冷冷一笑。
“那贱庶子可舍得?”
“为何不舍得,他还能驳得了君上?”齐姜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道。
没过多久,国君就以木耒年纪小为理由,将木器坊收了回去。又没过多久,这木器坊就成了大公子伯威的商产。
木耒坐在桑田中,惠捧来一大捧桑葚,小手儿也弄的乌黑。
惠劝慰道:“公子,莫要再为此事烦忧,既然国君收回那木器坊,强求亦是枉然。
且公子已累积数万之财,待日后年长及冠,时机成熟,再行开坊赚钱之事,公子勿因小失大。”
听了惠的这番话,木耒的眉头皱的不那么厉害了,可心中还是万般的不甘,长叹道:“话虽言之有理,可那木器坊枉费我多少心血,今被父亲收回,反手便予太子。
唉,我非因失木坊而怒,而是因父之态度而愤。为何将我之物赠予他人?岂非以其为太子之嗣,便可随心所欲,万物皆可得。”木耒愤愤的说道。
惠接着劝慰道:“公子,国君之意难料,事已至此,勿要纠缠了。公子要慎言,方才所说若是入了国君之耳,恐生祸端。
木坊既入得了太子之眼,便给了他。公子年幼,且需隐忍,待日后……”
“我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那木器坊收便收了,给便给了,只是这口气实难下咽。”
说完,木耒狠狠的将一把桑葚揉进嘴里。说狠话没用,弄不好还给自己整个不痛快。
讲道理,人家跟你讲的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就像这把桑葚一样,不管甜不甜,酸不酸,牙碜不牙碜,只能嚼碎了往肚里咽。
不让做家具就不搞家具了,木耒其实心里也想开了。
现在我毕竟也小,自以为能仰仗的父亲都背刺我。那我以后所有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本来,木耒还觉得,这时代木匠的工具太简陋了,他按照后世的方法打算做个刨子,还有板凿、曲尺、三角尺、圆规、墨斗之类,正准备要试验一番,这样就能保证自己做出来的木器,更加光滑,更上档次了。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没有必要拿出来了。就是自己规划中的折扇、雨伞等也不用拿出来了。木耒决定,再安心的当几年贱庶子吧,夹着尾巴做几年人,等成年后找个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
又过了一年
另一个世界的木耒,已经12周岁了,也马上就要上初中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增加,木耒也懂得了很多,这两个世界相差太大了,正如惠所说,在旧世界他需要隐忍,厚积薄发。
新世界的沐雷在过暑假,他的家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农村。爸爸是装修工,妈妈是个会计,基本是全年无休的。小升初的假期是没作业的,除去上辅导班的20来天,剩下的时间沐雷都是在奶奶家过的。
村子里要建一个小广场,这位置上原来有个石碾子。这地方他太熟悉了,以前小时候经常来这玩,爬上大磨盘,空手推碌碡。
突然,灵光一闪,这石碾子听说是碾粮食的,但是却从没见人们用过,这玩意怎么用。
沐雷飞奔回家,去问问自己的奶奶。
奶奶正在家吸溜一个熟的透透的水蜜桃,沐雷破门而入,一个没拿稳,剩下的半个桃儿,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