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看着她被浴室热气氲红的脸颊,弯腰亲她,低声道:“二哥赢了一局,有进步。”
裴喻宁笑道:“能在你手里赢一局,的确是有进步。”
“嗯,药丸吃了吗?”商砚辞把手里的香草牛奶递给她。
“吃了。”裴喻宁接过香草牛奶,一边喝,一边牵着商砚辞的手往床边走。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红翡玉镯,打开让他看:“阿砚,你觉得姐姐会喜欢这种吗?”
商砚辞拿起红翡玉镯,认真端详:“水色很好,这种颜色显白,她会喜欢。”
裴喻宁点头:“那就好。”
商砚辞把红翡玉镯放进首饰盒里,拿起床边的睡袍和内裤:“宝宝,我先去洗漱。”
裴喻宁:“好。”
裴喻宁躺上床,打开手机备忘录,检查一遍之前记的,去法国需要带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商砚辞洗澡出来,头发湿着,走到床边,伸手把裴喻宁抱起来:“宝宝,帮我吹头发。”
裴喻宁关上手机:“好。”
被抱进浴室,裴喻宁看着洗漱台上垫着的柔软毛巾,挤好牙膏的牙刷,接满的漱口水,以及插上电,放在一边的吹风机。
她抬手捏了下商砚辞的耳朵,语气娇嗲地问道:“这是万事俱备,只欠我来?”
商砚辞把她放到洗漱台上坐好,低声轻笑:“是。”
裴喻宁轻哼一声,拿起吹风机,调好档位,给他吹头发。
商砚辞的手掌放在她腰侧,这儿捏一下,那儿摸一下。
裴喻宁由着他。
吹好头发,商砚辞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把裴喻宁从洗漱台上抱下来,踩着他的脚背,靠在他怀里,两人一起刷牙。
刷完牙,两人面对面抱着接吻,甜甜的玫瑰薄荷味道。
商砚辞宽大的手掌托握着裴喻宁细软的腰身,边走边亲。
两人躺进柔软的被子里,商砚辞的手轻车熟路地撩起吊带睡裙,揉捏舔吻。
裴喻宁的眼睛里氲起一层清凌凌的水雾,轻咬唇瓣,垂眸看着商砚辞的黑发,他的发质偏硬,靠近的时候,会把她的皮肤蹭红。
裴喻宁感觉自己在发烧,需要转移注意力,于是她问道:“阿砚,法国的样板间改了吗?”
商砚辞喉结轻滚,声音低沉:“改了,和现在这个卧室一模一样。”
裴喻宁想问,为什么要和她的卧室一模一样?
商砚辞以吻封唇,拉她沉入欲望的深渊。
–
翌日。
裴喻宁一觉睡到十一点,一来是卸下全部工作后,无事一身轻,睡得心安理得,二来是昨晚累了,所以睡得很香。
在御华名苑吃过午餐,她和商砚辞回了闻棠宫。下午要收拾行李箱,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飞机,从闻棠宫过去,时间可以节省半个小时,早上能多睡会儿。
坐进后座车厢,裴喻宁想起昨晚没问出口的问题:“阿砚,法国的卧室布置为什么要和我的一模一样?”
商砚辞目光缱绻地注视她,温声道:“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你陪在我身边,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孤枕难眠,思念成疾。”
裴喻宁眉眼弯弯地笑,亲亲他的侧脸:“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商砚辞眉眼柔和,轻笑道:“我也会一直陪在宝宝身边。”
–
裴老夫人午休过后,坐车去了清韵茶舍。到了地方,由侍应生引进茶室。
姜悯知听见门开的声音,站起身:“阿姨。”
裴老夫人笑道:“悯知的气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
姜悯知抬手指向座位:“多谢您关心,请坐。”
裴老夫人:“好。”
姜悯知把茶盏端置她面前,提起茶壶倒茶:“请。”
裴老夫人伸出一指,在桌面上轻敲三下回礼,端起品茗,普洱醇厚回甘。
姜悯知浅尝辄止地喝了一口普洱茶,放下茶盏。她双手放在腿上,布料被她抓出层层褶皱。
直到裴老夫人放下茶盏,她才缓声道:“阿姨,宁宁婚期将近,在我们那边,女儿出嫁时需要母亲亲自绣盖头,才能保佑婚事顺遂美满,但我是无福之人,没有那个资格……”
裴老夫人出声打断她:“别说这种话,什么有福无福。”
裴老夫人在心里叹气,姜悯知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太过冷清,让人想对她好都无从下手。
当年联姻的事,裴家不知道她是被姜家逼着嫁进来的。直到姜悯知提出离婚,说她受够了在裴家待着,裴瑾延一查才知,原来在两人领证结婚前,她有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但不知道姜家使了什么法子,让她妥协嫁进裴家。
一开始裴瑾延是不同意离婚的,知道自己是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后,他才答应。
豪门离婚都是要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但姜悯知只拿回了自己的嫁妆,其余的分文不收,孩子也一个不要,就这么舍下一切,离开京北。
姜悯知竭力克制自己,在手臂上掐出几道印记,用衣袖遮住后,颤手拿起身侧的礼盒,放上桌面,打开面向裴老夫人,低声道:“我请近亲的一位长辈绣了盖头,她儿女双全,家庭和睦,是全福之人,希望您能让宁宁在出嫁时盖上这个盖头。”
裴老夫人垂眸看向盖头,红色的云锦,中间绣着一只翱翔于天的凤凰,周围绣着祥云、玉如意、合欢花、并蒂莲,四角绣着“囍”字,打了平安结、如意结、双蝶结、同心结。四角齐全,四结齐全。
压在裴老夫人心里多年的疑问,随着这个盖头的出现,吐露而言:“悯知,既然你把宁宁当女儿,把自己当母亲,当年又为什么那样对待她?我不信你是为了离婚,故意如此。”
姜悯知沉默无言。
裴老夫人轻叹一声,合上礼盒:“家里定制的婚礼盖头,宁宁已经看过成品了,你的话和这个盖头我会一一传达给她,是否更换,取决于宁宁自己。”
姜悯知低声道:“谢谢您。”
裴老夫人拿起礼盒,离开茶室。
姜悯知双手发颤,拿出包里的药,吞了一把。在茶室静坐片刻,等到情绪平稳后,她起身离开。
黎晏清看见她出来,把车开去门口,下车走到另一边,揽上她的肩膀,拉开车门:“我正准备进去找你,裴老夫人出来有一会儿了,你怎么才出来?”
姜悯知:“普洱茶不错,我多喝了两杯。”
黎晏清笑道:“你先上车坐着,我去买一些,回家给你煮。”
姜悯知:“好。”
黎晏清走进清韵茶舍,买了两罐熟普洱,放到后座车厢,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悯知,医生说你最近的各项数据不错,越是这个时候,药物和心理治疗越不能停,我们先回法国,等到宁宁婚期前,我们再回国,好吗?”
吃了药犯困,姜悯知闭着眼睛,无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