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清醒,起床了!\"我懵懵懂懂地睁开眼,面前是一颗锃亮的光头。这又是哪位?怎会如此面熟?
\"你这眼神怎么回事?三达,你睡傻了?快去洗洗脸,那边有水。\"
三达?他称呼我三达?我头脑空白,努力回想,却只见到一片茫然。
当前要务,先弄清楚身处何处。环顾四周,这是一处山洞。刚才那唤我“三达”的光头正站在洞口,蹲在地上拔着几面旗子。洞内有人影,背对着我,只见他仰头凝视着洞壁上的画作。
那些画,不过是几个怪物轮廓,粗糙得仅胜儿童涂鸦。
我脑中仿佛塞满了棉絮,身份、地点皆无线索,心慌意乱,“你们……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虽语声未高,却足以令二人回首。光头与洞中人均朝我望来,气氛顿时严肃。
洞内真相大白,眼前乃一胖硕男子,年岁与光头相仿,狭小眼眸闪烁狡黠。显然,我与光头情谊深厚,远胜于胖子。光头卷起旗帜,径直走来:“三达,状况如何?脸色苍白如纸,汗湿衣衫,怎么回事?”
我眼神迷茫,记忆仍是一片模糊,但内心深处隐约觉得,光头与我有如手足。
反观那胖子,犹如心中芒刺,欲拔不能……
光头探测我额头,眉头紧锁,转身高呼:“高亮,三达高热难耐。恐是神智不清,是否送他下山?大个他们也将抵达,不如我们先走。”
高亮闻言,眉峰紧蹙,过来摸额,狭目微眯,略一沉吟,断然道:“不可,赤霄近在咫尺,随时可现。若此番错过,再寻机缘,不知何年何月。”
光芒急切地咆哮:“这该如何是好?三达已烧至胡言乱语,延迟救治,即使保住性命,也难免痴傻。他是我手足!管他赤霄与否,此刻只求生!快,咱们赶紧走!”言罢,他已将我扛在肩上,冲向洞外。
“慢着!”高亮果断截住光芒:“出去便是赤霄的囊中之物,一死双亡。和尚,你究竟是要救三达,还是欲陷他于险境?”
光芒瞬时蔫了下来,目光求助地望向高亮:“那便如何?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三达陨命?”
高亮稍作踌躇,决然开口:“你在洞中守候,我带三达下山。”
和尚错愕:“我们不都同样处境?”高亮冷瞥一眼:“你我,确有不同。”话音未落,我已被他从和尚背转移至他背。
“我离去后,务必封闭洞口。记住,除非大个等人抵达,否则即便是洞崩,你亦不可外出,生死,只在洞中!”高亮字字铿锵,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吩咐完毕,高亮肩负我,踏出洞口,迎面是一片原始密林。山风拂面,我意识稍醒,却仍旧记忆模糊,不知自身何人。
我伏在高亮肩头紧迫追问:“我是谁?你又是谁?那秃头又是何人?”高亮本无意作答,不耐我逼问,终于迸出一句:“你是傻帽,秃头是你老子,我乃你爷爷……”
虽然头脑依旧昏沉,我仍捕捉到他讽刺的锋芒:“我是你大爷……快说!秃头怎么了?快,出事了!”心弦紧绷,思维直指刚才的秃头,强烈的预感逼真如眼前:他遭遇不幸。
“胡言乱语,你怎知秃头出事?你有神通不成?”高亮对我的担忧嗤之以鼻。
不祥之感愈发浓烈,犹如目睹秃头血泊横卧。我再无迟疑,果断自高亮背上跃下,动作过猛,带得高亮一个踉跄。
我抖擞精神,跌跌撞撞冲向山洞。高亮急切呼喊:“找死吗?赤霄近在咫尺,你这是……”话未说完,他面色骤变。周遭气压骤降,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而这股低气压的源头,似乎正来自我们刚离去的山洞。
“肖三达,你真是料事如神!”高亮掏出一把五四手枪,冷硬地命令我,“留下。赤霄锁定萧和尚,不会接近。通知大个他们,速来山洞。”
言毕,高亮疾驰向山洞。其肥胖身躯在林间穿梭,未见滑稽,反增紧张气氛。我心慌意乱,绝望感渐次蔓延。
绝不能坐以待毙。我腰间皮带藏有一物,硬朗而沉甸。取出五四手枪,与高亮同型,手握实感,心稍定。打开保险,我踉跄前行,向山洞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