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棠睡到中午。
唐姨担心出事跑上楼敲门:“慕小姐醒了吗?到午餐时间了。”
迟迟听不到动静。
“坏了。”
可别是逃跑了,赶紧跑出去问保镖:“慕小姐有离开别墅吗?”
“没有。”
除了薄倾墨今早七点多回来,没有人进出过。
唐姨嘀咕:“先生应该在次卧补觉,慕小姐没离开就行。否则,我们谁都承担不起后果。”
以前慕小姐擅自离开云檀,先生就很恼怒,现在肚子里多了孩子,再逃跑,先生定会重重惩罚他们。
“千万仔细看守。”
“是。”
唐姨找到二楼主卧的备用钥匙,试了下,打不开,喊来维修工人开锁。
门打开。
迎面散发出浓烈的不可描述味道,房间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这气息……
维修工人笑了笑离开。
“慕小姐?”
唐姨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声音发抖:“你还好吗慕小姐?”
打开玄关处的灯。
往里走几步。
质地极好的男士衣服散落一地,皱巴巴的被子一大半拖在地板上,床上男女沉睡,维持上下相对的恩爱姿势。
男人块头大,将身下女孩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点头发。
被子盖到男人腰际偏上,露出满是红色抓痕的坚实后背,一看就是女孩吃痛抓出来的。
“难怪慕小姐醒不来,都累倒了。”
唐姨离床远点,转过身避嫌,大声喊道:“先生,不是让您去次卧睡觉吗?您怎么跑进来的?还弄成这样,您是不是忘了慕小姐是孕妇?简直胡闹!”
吵死了。
薄倾墨睡得正香被吵醒,起床气爆发,睁开狠,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看到是谁后愣住:“唐姨?谁让你进来的?”
唐姨上前拉开落地窗帘:“您还是快看看慕小姐吧,一个孕妇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
光亮照亮卧室。
“孕妇?”
薄倾墨宿醉后头疼欲裂,强光刺眯起眼,察觉身下有软绵绵的温软东西,一看竟是沉睡的慕初棠,唇瓣高肿发红,唇周挂有几个小小的吻痕,面颊残余些许红晕。
头虽疼。
但身体格外舒坦畅快。
这种事后感吓到得薄倾墨瞬间清醒过来:“该死,我都干了什么!”
昨晚心情糟糕透顶,跑去瑰丽爵宫找沈晏舟喝酒,又担心初棠趁他不在逃跑,清晨赶回来堵人。
恼怒初棠反锁门。
他一气之下支开保镖,从窗户爬了进来,屋子里太黑,像晚上,他躺上床就开始睡觉,梦到初棠扑进他怀里说爱他,跳舞色诱他,从床上到地板、沙发、浴室……
香艳美梦竟是现实。
薄倾墨惶恐,立即翻身而下,轻轻摇晃慕初棠的胳膊:“宝宝?醒醒,醒醒。”
无论他怎么叫,慕初棠都没有反应。
“宝宝?”
薄倾墨掀开被子看清楚慕初棠的惨状,锁骨以下遍布吻痕,腰肢上除了大面积吻痕,还有一点儿青青紫紫的掐痕,可怜兮兮的女孩,明显遭受到接近失控的粗暴对待。
“我就是个混蛋!”
早上信誓旦旦跟唐姨保证不会犯浑欺负孕妇,转眼就打脸。
前所未有的慌张感袭击薄倾墨,完全掀开被子,床单上有一抹已经干涸的红色,刺疼他的眼睛。
“快喊医生!快!”
“是是是……”
唐姨光顾着生气差点忘记重要事情,急忙跑出去拨打救护电话。
薄倾墨迅速检查一番慕初棠身体,除了青青紫紫,其他地方完好无损,但呼吸浅薄缓慢,身体偏低,不是好兆头。
“都怪我。”
所有高傲崩塌,只剩下一颗悔恨的心,跪在床边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宝宝,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出事,我只剩下你了,我在世上只有你了。”
从衣橱里翻出睡裙替慕初棠套上,开窗透气驱散暧昧气息。
唐姨很快喊来女医生。
检查后。
女医生镇定道:“患者处于孕初期,经过激烈的房事,体力严重透支,额头遭受过撞击,头皮出现淤血,醒后可能出现脑震荡。目前各项生命体征正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过一段时间就会苏醒。”
薄倾墨总算松口气:“孩子还在?”
“在,胎象很稳。”
临走前。
纵使女医生受过专业训练,医学素养高,依旧忍不住训斥:“你身为男士,怎么在房事上如此蛮横恶劣?不知道她怀孕吗?”
“我知道。”薄倾墨惭愧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你知道你还碰她?”
“喝了酒。”
女医生气得甩袖离开,去客厅开药,跟唐姨叮嘱需要注意的地方。
郑重强调:
“男女必须分房睡,再有下次,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送走医生。
唐姨带着药品上楼,替慕初棠扎针输液,有内服药和外涂药。
“你下去,我来。”
薄倾墨接过软膏仔细阅读了药品说明书,食指带上指套,手钻进被子帮慕初棠上药。
“唔……”
这种轻巧活不适合他,弄疼了慕初棠,睫毛不安的颤动,发出轻哼,脚险些踹他脸上。
药物起效很快。
慕初棠身上痛意得到缓解,微微蹙起的眉得到舒缓,体温回升,陷入昏睡。
薄倾墨静静守在床边握住小手,不敢离开一步。
“先生。”
不知道过去多久,唐姨过来请示:“有位沈先生过来拜访,说是您的好兄弟,过来还东西。”
.
客厅。
沈晏舟过来归还薄倾墨昨晚落在瑰丽爵宫的手机,听说慕初棠的事,勾唇打趣:
“这种超负荷的被动运动里都能活下来,够坚强,不愧是你的种,命硬。”
沙发对面。
薄倾墨脸上再无往日的冷峻与傲然,取而代之的是懊悔与自责,摁揉眉心:“我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做那个该死的美梦?”
大概是太久没碰初棠,思念借着酒精肆意发酵。
幸好大人小孩都平安没事,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虚惊一场而已。”沈晏舟安慰:“她醒后,你好好哄哄,十几岁的小女孩最好哄了,给她买点包包衣服之类的。”
“她不好哄。”
“说明你没找准她的需求,想想看她最想做什么?”
“离开我。”
沈晏舟笑容尴尬住耸耸肩:“这就难办了,人家压根不喜欢你。不过有孩子做捆绑,大概率不会对你太坏,使劲追追就到手了。”
薄倾墨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慕初棠躺床上的憔悴模样:“说得容易。”
“你在国外没谈恋爱?”
“没有。”
“纯爱选手第一次谈恋爱就搞大人家肚子,年纪轻轻喜当爸,佩服。按照这进度,就快要领证结婚了吧?”
提到领证,就想起昨天在老宅祠堂的事。
薄倾墨越发心烦意乱,头靠沙发上答非所问:“你手里既然有有助于受孕的药,克制男性需求的,有吗?我绝不能再伤到她。”
“当然有,我派人送来。”
.
傍晚时分。
止痛药失去药效。
慕初棠睡梦中稍稍翻个身,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喉咙火热冒烟。
“水……”
坐在床边的薄倾墨合上电脑放到一边,伸手探探她额头拨开碎发:“宝宝醒了?”
“好渴,要水……”
慕初棠意识昏沉睁不开眼睛,不停摇头,无意识的呢喃。
薄倾墨倒一杯温水喂她喝下,轻轻吻掉唇角水渍,伺候人躺下盖好被子:“宝宝?”
谁在喊她?
听到声音看不到人。
慕初棠在一片雾气环绕的深山里迷路,绕来绕去失去方向,走到精疲力尽,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熬到出太阳。
云开雾散。
拖着疲惫身体缓步走出深山老林,进入一条长长的阴暗隧道。
“宝宝……”
“宝宝……”
那道挥散不去的男人声音越来越清晰,到底是谁在喊她?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她大步跑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刺眼夺目的光亮——
“咳咳咳!”
慕初棠被喉咙里一口水呛到咳醒,揉揉眼睛,床边有一个异常俊美但很邋遢的男人,唇周有一层薄薄的沥青色胡渣,眼睛发光直直盯着她,宛若捡到宝贝。
“宝宝你终于醒了,我很担心你。”薄倾墨附身上去抱人。
扑了空。
慕初棠飞快缩到床里侧,背对墙坐起身,大幅度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倒抽气。
“好疼……”
提起被子裹住身体。
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黑白分明眼眸,非常冷漠:
“你走开。”
小小的举动伤到薄倾墨:“我知道错了,宝宝别怕我,我不伤害你。”
“走开。”
“宝宝。”
“走开啊,后退。”
小东西正在气头上。
为了表明自己对她构不成威胁,薄倾墨从抽屉拿出沈晏舟给的秘制药丸,借着刚才没喝完的水服下,耐心的解释道:
“宝宝,这种药能让我清心寡欲,无法滋生出冲动的污秽想法。”
神情温柔的诱哄:
“乖,听话,让我抱抱。”
慕初棠上下打量眼前这位长胡子的男人,白头发,胸膛有好多红色抓痕,好像暴力狂,但是看向她的眼神盛满了温柔和宠溺,给她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安全感。
她疑惑的歪着头问: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抱?”
薄倾墨瞳孔猛然收缩,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
“宝宝,别闹,我是你老公。”
“结婚证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