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之中,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墙壁上爬满了青苔与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负责审讯的狱卒们毫不留情地挥舞着皮鞭、烙铁等刑具,对程云柏施加着残酷的折磨。
他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
狱卒们一边打,一边问:
“说,你做了些什么事?”
“月县主是不是被你放火所烧死?”
“那些财富藏在何处?”
……
即便在这般严刑拷打之下,程云柏依旧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交代道:“我……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对前太孙殿下的忠心。我只是接手了前太孙的小院以及那些杀手而已……”
他喘着粗气,接着说道:“我从未挪移过几府的财富!我接手的明明是前太子的小院,那地下埋藏的不过是些寻常的金银珠宝罢了。”
“至于那些杀手,他们同样也是前太子的人。但究竟还有多少人存活于世,是否存在其他地下宝藏,我确实一无所知啊!”
“我没放火烧我娘!”
突然,程云柏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声喊道:“我绝对没有前往皇宫行刺皇上!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诬陷于我,一定是顺王那个奸贼所为!”
可是,对于程云柏所说的这番话,就连他的亲生父亲——程驸马都难以置信。
程驸马站在地牢之中,对着程云柏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之子!竟敢放火烧死你的亲娘,还偷偷移走家中的财物!如今更是妄图刺杀皇上,连累咱们全家老小跟着遭殃!”
程驸马越说越是气愤,声音震耳欲聋:“你赶快如实交代出幕后真正的主谋,要死也让你一人去死,休想再牵连我们这一府的无辜之人!”
在程驸马看来,所有这一切必定都是太子在背后指使自家儿子所为。只要能够成功将皇上置于死地,那么太子便可顺利登上皇位,而作为太子长子的程云柏自然而然就能得到诸多好处。
换成是程驸马,他觉得自己也会铤而走险杀皇上,一定能得新君封爵位。
第一个时辰之后,有一名监审的公公匆匆赶回来,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禀报了地牢审问的情况。
当皇帝听了太监的叙述后,脸色阴沉无比。
尤其是当皇上听到程云柏在严刑拷打下竟然攀咬上了顺王时,他更是怒不可遏地大骂起来:“事到如今,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居然还妄想栽赃陷害顺王!简直是胆大包天!”
此前,七皇子以及东宫的三位郡王、秦家的三少爷离奇死亡,他们几家的人纷纷叫嚷着定是顺王府下的毒手。
然而,当抓获程云柏及其党羽,并对其进行审讯之后,所揭示出来的内幕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原来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命案竟是程云柏一手策划并实施的阴谋。
他精心设计圈套,残忍地杀害了七皇子、三郡王、秦三少爷,企图转嫁到顺王府头上。
面对如此惊人的真相,皇帝心中已然明了:有人试图在诬陷顺王府的人。
所以,对于程云柏的那些声称是顺王府所为的指控,皇上现在是全然不会相信。
除非自己能够亲眼目睹证据确凿的事实,否则无论别人如何巧言令色,皇上也绝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判断。
经过漫长的审讯,时间不知不觉已推移至下午时分,但程云柏始终咬紧牙关,对于他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只字未提。
因为那个秘密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就算被严刑拷打至死,他也绝不会轻易泄露半句。
他认为太子妃腹中所怀乃是他的亲生骨肉。而此次事件一旦真相大白,除了导致程府上下惨遭灭门之灾外,太子妃和孩子也保不住。
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就只能寄托于太子妃的腹中胎儿了。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太子妃那温婉可人的面容时,程云柏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无论是多么残酷的刑罚,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逼供手段,他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咬牙坚持了下来。
此时,负责审讯的狱卒满脸凶相地问道:“刺杀皇上以及藏匿杀手和兵器之事,究竟有没有东宫之人参与其中?”
面对狱卒的质问,程云柏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绝对没有!此事与东宫之人毫无干系。一切皆是前太孙指使我这么做的,只为给他报仇雪恨!”
就在隔壁房间内,那位曾经的太子妃听到这番话语后,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倾泻而下。
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泣不成声地喊道:“程云柏啊程云柏,你既然听从明庭的命令行事,那又为何要狠心杀害我的第三个孩子呢?”
至此,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正是眼前这个东宫禁卫军队长害死了自己心爱的三儿子。
此刻,她对程云柏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程云柏叫着:“那只是一个意外。”
没有一个人信他的话,如果是一个意外,程云柏为何派人在山顶推石块?他分明就是有意为之,除掉三郡王。
皇帝派遣手下亲信:“速速派出快马,务必将太孙和曹国公紧急召回京城!”
他见程云柏的供述没有东宫的人参与,又派了手下,“你将这一件事如实告诉给太子。”
太子和太子妃正襟危坐于东宫殿内,二人的内心犹如波澜壮阔的海面一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此刻东宫四周有众多禁卫军严密把守着,使得东宫之人难以出去,而外界之人亦难以进入其中,这样的局面却未能给予他们丝毫的安全感,反倒令他们愈发觉得惶恐不安起来。
只见太子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着,低声喃喃自语道:“昨日宫中竟出现了刺客,难道说真有人想要谋害咱们东宫不成?”
太子妃听闻此言,虽然心中同样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但她的眼神之中仍流露出一丝期许之色,轻声说道:“或许程将军能够想办法给我们传递一些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