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大破暗影门的捷报传至京城,整个朝堂为之震动,朝臣们纷纷上表称贺。
楚岚于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刘善的功绩予以高度赞誉,“刘善爱卿,护驾平叛、剿灭暗影门,此等功绩,实乃我大夏之幸。爱卿智勇双全,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
说罢,楚岚目光扫视群臣,而后缓缓道:“朕决意封刘善为龙骧军统领,掌管我大夏重要军事力量,望爱卿继续为大夏江山社稷效力,不负朕之厚望。”
“臣领旨。”刘善喉间泛着铁锈味。
三日前巡防京郊,他亲眼见到渭水支流断成龟裂的泥床,老农跪在干涸的田垄间刨食草根。
那场景如烙铁般印在心头,刘善深深认识到了,干旱猛于虎!
退朝时兵部尚书拦住去路,官袍腋下洇着汗渍:“龙骧军左营的冰窖里存着贡酒,刘统领莫要辜负世家美意。”
他意有所指地望向宫门外那排青盖马车,“听说崔氏特意从江南运来荔枝...”
“末将只喝得惯沧州苦井水。”刘善解下御赐的玄铁腰牌,阳光下隐约可见“忠勇”二字。
……
龙骧军大营辕门外,热浪蒸得旌旗低垂。
刘善卸下鎏金兜鍪,露出狰狞疤痕:“传令各营,半炷香后校场点卯。”
“得令!”亲卫吕鼎抡起鼓槌,牛皮战鼓震起漫天黄尘。
当最后一声鼓点消散时,七个空着的将位在烈日下格外刺目。-
校尉崔琰摇着竹扇,翡翠扳指映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冷光。
刘善解下佩刀拍在将台,刀鞘震起细沙:“从今日起,误卯者杖二十,连坐上官。”
他忽然抬脚踹翻青铜冰鉴,碎冰在滚烫沙地上嘶嘶作响,“把这些劳什子都砸了,给伤兵营腾地方!”
三日后,五个世袭校尉跪在滚烫校场。
刘善抓起把沙土任其从指缝流泻:“知道漠北的太阳有多毒吗?”
他指向新制的藤甲阵,“今日起,每日辰时着全甲操练两个时辰。”
“将军!”崔琰终于摔了竹扇,“这鬼天气要出人命的!”
刘善解下自己的玄铁甲,“本将与尔等同练。”
当正午日晷指向未时,他背上烫起的水泡在铁甲下破裂,血水浸透中衣。
七日后,校场东南角突然竖起三顶牛皮帐。
刚从火头军擢升的韩成家捧着名册来报:“按将军吩咐,各营举荐的寒门子弟共一百零八人。”
刘善掀开帐帘,热浪裹着汗酸味扑面而来。
十八岁的神射手王五正在用草绳修补箭囊,见将军入内慌忙要跪,却被按住肩膀:“听说你能射落百步外的蝉翼?”
少年耳尖发红:”回将军,是...是薄些的柳叶。”
“从今日起,你掌弓弩营特训队。”刘善将腰间玉珏拍在案上,“需要什么尽管提,本将只要结果。”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龙骧军新制的玄色旌旗插遍京畿十二卫所。
这日刘善正在校验改良的连弩,忽见吕鼎踉跄冲进武库:“将军!北边...北边出事了!”
八百里加急文书沾着黄土,楚岚的朱批在烈日下洇开:“北狄左贤王率部连破云中、朔方、五原三城,着龙骧军即日整装待发。”
原来,在种族延续的巨大压力下,北狄各部族摒弃前嫌,组成联军,趁大夏朝局因旱灾略显动荡之际,举兵南下,如汹涌潮水般越过边境,连破大夏三城,烧杀抢掠,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我们的探马呢?”刘善攥紧文书,指节发白。
“全断了消息...”吕鼎突然压低声音,“但有个女子持将军旧物求见,说是从北狄腹地来的。”
辕门外黄沙漫天,姜若兰的素纱帷帽被风掀起一角。
她腕间银铃轻响,惊起刘善深埋的记忆——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仿佛还是那个打虎英雌。
刘善眼中闪过惊喜,快步上前,“若兰,你怎会在此?”
姜若兰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几分沧桑与坚毅,“刘大哥,我听闻北狄有异动,又得知你在此备战,特来相助。”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份北狄最新地形图,递给刘善。
“此图乃我历经艰辛绘制而成,对此次作战或有大用。”
刘善接过地形图,心中感动不已,“若兰,你这一来,真是及时雨啊。”
他端详着地形图,只见图上山川河流、关隘要道标注详细,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姜若兰看着刘善专注的神情,缓缓说道:“刘大哥,自上次中毒之后……在师父的帮助下,我因祸得福,练就了一身不凡的武艺,此次回来是为了助刘大哥一臂之力。”
刘善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敬佩,“若兰,有你相助,我信心倍增。这些年,你受苦了。”
姜若兰轻轻摇头,“刘大哥,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为能再次站在你身边。”
刘善将姜若兰引入营帐,向众将领介绍了她的情况。
众将领对姜若兰的勇气和能力表示钦佩,纷纷欢迎她的加入。
刘善思索片刻,对姜若兰说道:“若兰,你武艺高强,身手了得,我想让你在军中担任我的亲兵队长,你可愿意?”
姜若兰欣然应允,“刘大哥放心,若兰定当不辱使命。”
……
紫宸殿的夜明珠映着楚岚眉间朱砂:“刘卿,朕要你三日后率龙骧军北上。”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收复失地。”刘善神情严肃,拱手领命。
楚岚微微点头,将虎符按在地图那道狰狞的缺口上,“方爱卿举荐的监军,明日便到营中。”
刘善跪地领命,“陛下放心,臣愿率龙骧军将士与北狄决一死战,不收复失地,誓不回朝!”
同一轮残月下,方府密室的冰鉴冒着寒气。
方明哲手持密信,眉头紧锁。
他用银剪挑开蜡丸,北狄文字在烛火中扭曲如蛇:“三日后子时,白登山隘口。”
方明哲脸色骤变,迅速将密信收入怀中……他吹熄蜡烛时,一缕青烟正好笼住祖宗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