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笑着解释道:“柳族老放心,茶杯里只有纯正的百年老参,绝无他物,更不可能有毒。”
柳大年刚松了口气,却听刘善话锋一转:“没毒的话,可是连仵作银针都验不出异样。”
柳大年顿时心中一紧,犹如赤石般难受。
刘善见状,轻哼一声,明明可以早交代早超生,非得硬拖到这步田地,不恶心你恶心谁?!
这时,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成家带着一叠文书匆匆而入,面色兴奋。
“刘大人,证据确凿,柳家谋财害命,铁证如山!”
韩成家将文书放在案前,摊开供刘善细览。
刘善目光如炬,迅速扫过每一页,嘴角微扬,显然对柳家的罪行了如指掌,胜券在握。
柳大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他突然暴起,不顾一切地冲到案前,抓起文书,疯狂撕扯,企图毁灭证据。
刘善冷眼旁观,淡淡道:“柳族老,事已至此,挣扎又有何用?认罪伏法,或许还能保住柳家一丝血脉。”
柳大年却不管不顾,依旧疯狂地撕扯着文书,直至把文书撕得粉碎。
这还不算完,他又猛地抓起被撕碎的纸屑,疯狂塞进嘴里,囫囵吞下,仿佛想将一切罪证化为乌有。
刘善冷笑一声,挥手制止了想要冲上前的衙役上前。
他沉声道:“让他吃吧,反正罪证已刻进了我脑子里,他吞再多纸也无济于事。”
柳大年老了,吞不动纸屑了,被噎得狂翻白眼儿,可为了柳家,他依旧拼命咀嚼,喉头滚动,泪水混着纸屑顺着嘴角溢出。
刘善心生怜悯,端了一杯枸杞茶过去,温言劝道:“柳族老,你此举何其愚蠢!证据岂是几张纸便能抹去?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柳大年冷哼一声,停下了吞咽的动作,他是真的吞不动了。
不过,他已经吞掉至少三成的纸屑,看着地上剩余的七成纸屑,他欣慰地笑了。
文书被撕得粉碎,又是残缺不全的,定然无法拼成有效的证据,也就无法给柳家定罪!
柳大年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柳家又渡过一劫,定能再享十年繁华。
想到这里,柳大年全身气血翻涌,兴奋得难以自持,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刘善却冷冷一笑,轻蔑道:“柳族老,你未免太天真。我说过,柳家罪证全在我脑海里,依旧铁证如山。”
柳大年哈哈大笑:“刘大人,你是不是不懂法啊?只要没有物证,单凭口供如何定罪?你那脑中的所谓证据,不过是空口无凭,难成气候!柳家根基深厚,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撼动的?”
说罢,柳大年仿佛仍觉不过瘾,狂妄地说道:“李吉昌就是我们柳家所杀,你能奈我何?”
刘善神色不变,看向县衙书吏,缓缓道:“柳家族老柳大年亲口承认杀害李吉昌,是否已记录在案?”
县衙书吏起身恭敬地答道:“回大人,柳大年所言已详细记录,字字句句,皆成铁证。”
柳大年抹了把鼻血,猖狂大笑:“你们居然如此无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没有物证,单凭口供如何定罪?真是可笑至极!”
刘善笑道:“柳族老,你错了。”
柳大年压根儿不信,他冷哼道:“错在何处?”
刘善从容道:“柳族老,你先看看地上被你撕碎的文书。”
柳大年有点儿慌了,因为刘善太平静、太自信了,完全不像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他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碎纸,试图拼凑,却发现纸屑两面,竟没有任何字迹。
一个字都没有?居然是张白纸!
这一发现,令柳大年心头狂震,悲从中来。
他刚才吃得那么努力,岂不是徒劳无功?
不仅如此,他仿佛成为了一个丑陋粗鄙的戏子,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荒诞剧,成了笑柄。
柳大年颤抖着手,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低声怒吼道:“你耍诈!”
刘善叹了口气,无奈道:“本官也想尊老,奈何你为老不尊,老而为贼,自取其辱!”
柳大年也叹了口气,今日之事,终究是自己大意了,丢掉的面子,恐难再拾。
不过万幸的是,柳家无恙,十年繁华依旧有望。
然而,让他绝望的是,刘善接过韩成家递过来的一份完好无损的文书,淡然道:“这才是真正的证据,柳家罪行,终究难逃法网。”
柳大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他颤抖着指向刘善,声音嘶哑:“你…你何时…?”
刘善冷笑:“没错,你刚才撕的、吃的,都只是白纸而已。”
韩成家按住柳大年,嘲讽道:“真正的证据,岂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撕毁?柳族老,你真是太天真了!”
柳大年懵逼了,“那、那你们…为何…要如此戏弄我?”
刘善冷哼:“我手里的只是物证,但想要给柳家定罪,仍需要人证,只有人证物证俱全,才能将柳家绳之以法。你刚才的狂妄之言,正是人证,如今物证人证俱全,柳家罪行,铁证如山。”
柳大年闻言,顿时陷入疯狂,双眼死死盯着案桌上的文书,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韩成家的束缚。
须臾,柳大年全身脱力,瘫软在地,他嘴角泛起苦笑,眼中闪过悔恨,最终无力地垂下头,任由泪水滑落,口中喃喃自语:“罢了,罢了,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县丞,老朽佩服,佩服啊!”
刘善浑身轻松,“柳大年,你亲口承认罪行,已有旁证在场,口供即为铁证……”
柳大年瘫坐如泥,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声音低沉:“罢了,罢了,柳家百年基业,竟毁于一旦。如今柳家气数已尽,刘县丞,你赢了,但柳某岂能束手就擒?即便身败名裂,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刘善眉宇间闪过一丝冷厉,沉声道:“柳大年,你若执迷不悟,只会加重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