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黑影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傅政凛下方,露出满是唾液的獠牙,凶狠地朝他狂吠。
傅政凛见它脖颈处戴着锁链,长度刚好到围墙这儿,他干脆退回到地上,俯下身绕到房子后头。
“汪汪汪!”
狼狗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吼叫,期间大力挣扎着,锁链随着它的挣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这时,二楼阳台走出一个身影,他披着厚重的棉袄外套,探头往下鬼鬼祟祟地张望,没发现异常才开口骂:“死狗,大半夜吵什么!闭上你的嘴,小心我明早炖了你!”
狼狗呜咽两声,神情恹恹有些委屈,它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偶尔竖起耳朵抬头看着二楼阳台的老魏。
“给我安静点,别打扰老子睡觉!”老魏朝它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微眯起眼,缓缓打了一个哈欠,又探头在围墙周围张望了好一会,才嘀嘀咕咕转身回了房间。
傅政凛早在老魏说话的时候,便闪身躲进对方视线无法看到的死角,直到听到关门声响起,才沉着脸走出来。
他再次绕到房子后方,借着月色上下打量二楼的高度,视线落在排水管道上。
二楼的位置有窗户,窗户大开着,没安装防盗窗,只要沿着排水管道爬上去,便可以通过窗户进入二楼。
他无法判断这间房是老魏睡觉的房间,亦或是其他闲房,他不得不尽早采取行动,在日出之前翻遍老魏的家。
傅政凛自小定时接受退休军人教练的体能训练,对攀爬的技巧有些了解,但那会儿是有防护加身的,不像此时,空手攀爬,还有坠地的风险。
锁链的哗啦声没停过,可以想到前院的狼狗有多烦躁,它不停地来回走动,鼻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碍于主人的教训,它不敢发出声音,只用那双黑色泛着凶光的眼注视着房子后面的方向。
傅政凛搓了搓冻到僵硬的手,放到嘴边呼出几口热气,他抬手抱着排水管道,两脚蹬在墙边艰难地往上攀爬。
“汪汪汪!”
狼狗霎时站起身朝傅政凛的方向大声吼叫,狰狞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煞是骇人。
“砰”的一声,阳台的门再次被推开,接踵而来的是老魏砸在狼狗前面的玻璃杯碎裂声,“反了你!连你也要和我作对!”
狼狗秒变乖顺脸,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家主人。
老魏阴沉着脸,走到阳台尽头探头往后望,隐约看到侧墙边上的排水管道,倒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吱吱吱”的老鼠叫声在寂静中响起。
老魏提起的心陡然落下,他又开始骂骂咧咧,“不就是老鼠么,大惊小怪,闭上你的狗嘴巴,别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不然剥了你的皮!”
寒风呼啸而过,他紧了紧衣领,哆嗦着身子快步走回房间,被狼狗两次惊扰,眼里彻底没了困意,他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的老式镜子,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脖颈处血肉模糊的咬痕。
“死崽子,把我咬成这样,别是有什么疯病吧!”他面露怨毒,仿佛怕染上什么病毒一般,反复用酒精喷洒伤口,“疯是疯了点,好在那张脸长得精致。”
他咧开嘴角,露出贪婪得逞的笑意,从枕头下方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姓傅的,我倒要看看你没了弟弟还能不能维持你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脸。得罪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嘟——”
床上的按键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老魏收起钱,拿起手机看了眼,神情陡然变了,他连忙接通。
“卧槽!你他娘的找了个什么疯子,退钱!把那五千块还回来!”
手机里头爆发出一声怒吼。
老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开始赖账,“什么疯子不疯子的,我把人带过去的时候不知多乖,你使了什么法子把人折腾疯了吧!”
“好啊你,魏建成!你今儿不把钱还回来,我上警察局告你去!绑架贩卖儿童,我看你要判多少年!”对方见老魏开始耍赖,索性撕破脸皮,破罐破摔威胁出声。
老魏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你报啊,我贩卖儿童,你呢,你猥亵儿童致死的事儿,就不怕我爆出去!”
对方呼吸一滞,被怼得哑口无言,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一个落网,另一个也逃不掉。
“不还钱是吧,明天我找你老大理论去!”对方粗哑着嗓子继续威胁。
老魏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他霍然站起身走到窗边,凝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夜景,冷声道:“你以为你给我的那笔钱全部进了我口袋吗?实话告诉你,大头都在老大那儿,你就别指望他会吐出来。现在那孩子在你那儿,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别把人搞死了回头赖在我身上。还有,把人藏好了,别被外人发现。”
“究竟是谁搞死谁!我特么的头一次见那么凶狠的小孩,差点就被他咬断大动脉,咱俩交易前,你给他打了麻药吧!”
老魏没有否认,嘴里噙着冷笑,他没把小孩的手脚打断已经算心善了。
两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目视着远处的玉米地,自言自语道:“既然浪费我几瓶药,那就拿你去抵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傅政凛耳里,他此时攀爬至排水管道中央,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坠冰窟。
果然,方豫的失踪和老魏有关。
从他话语里可以听出,方豫不在这儿,不知被什么人买走了。
傅政凛猩红的双眼扫向窗口,直到老魏离开窗边,才缓缓往上爬,内心涌起强烈的愤怒,脑海也生起把这人千刀万剐的念头。
他静悄悄地爬上窗台,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老魏靠床而坐的身影,嘴唇抿成一条锋利冷漠的直线。
爆发只在一瞬间,待老魏做出反应的时候,他已经被傅政凛掐住了咽喉,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重拳,一下下砸在他鼻骨、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