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在宫中,也不知道娘亲和子轩的处境,敦亲王府照料也无妨,她救了恭定满后宫皆知,明面上的事情不必揣测,救命之恩照拂外面家小也不算大事。
敦亲王打人才好,打的是谁才有学问,只要敦亲王只依附了皇上,日后做个纯臣和孤臣,说不得会成为皇上手中的另外一把刀子,皇上心念,看文武百官不好直接下手,敦亲王这脾气,皇上看不惯的他来动手岂不是更好?
这一世,是不会让甄嬛如愿的,且她刚才还提点了敦亲王福晋,皇上不让敦亲王府送人入宫,圆明园中还有个四阿哥呢。
不若找个扬州瘦马,于床榻之间精通,又长得同甄嬛,哦,不,确切来说是与纯元皇后想象,细细教导着,送到四阿哥身旁,再入宫。
有的时候,迂回一道才是重要的。
怎的,甄嬛可以长那样一张脸,普天之下,就没有第二张脸了?
前世的后宫有自己,皇上总说满宫后妃无一人床榻之间有自己这般情趣,温柔小意。情趣窦生。
甄嬛不是爱用青楼女子羞辱自己么?
扬州瘦马也能像甄嬛罢,只是不知心高气傲的她知晓了以后会不会失态。
失态?
想到这,安陵容忍不住摘下了手中的凌霄花,凌霄花被巨力从花枝上揪下,在手中绽放,鲜艳欲滴,凌霄花花枝微微抖动,带起上面的枝叶都微微摇晃。
巨力之下,有几片叶子落入了泥土中。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堪折枝。”
她心道。
“安慎容。”耳旁传来呼喊,安陵容手上拿着一朵凌霄花抬眸望去。
甄珩拄着拐杖,行走间似乎还不大利索,只是这碎光下站立手中捧花的女子,却惊艳了他,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残留这涌动的凌霄花香味,还有不知名的香味,似乎将他心中的欲和妄勾起。
这样的女子,出身好,年羹尧扳倒以后,便可以求着皇上赐婚,他想道。
见了甄珩,安陵容手心用力,将那凌霄花拢在了手心当中,只看向甄珩拄着拐杖的手,心内又带着畅快还有玩味。
对,是玩味,她正在不屑,甄家的人和甄嬛如出一辙,这苦肉计真是施得顶顶好。
“甄大人。”她轻点了下颔:“既然受伤了,便应该待在家中养伤的。”
对啊,受了伤就应该待在家中养伤,为何要到处乱走?
这不是在和王室宗亲们说着,敦亲王打人打得有多狠?
甄珩拄着拐杖,慢慢的靠近:“安慎容,本来打算去皇上跟前,昨夜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打了我,只是路过这,见了安慎容摘花,一时之间多看了几眼。”
“这凌霄花在安慎容的手中,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哪处是安慎容还是凌霄花了。”
“路过?”安陵容笑道。
这是回畅春园的路上,要去往九洲清晏也不是这条道,怎么看起来更像是故意等在这处的。
甄珩似乎被戳破了心思,低下头去,透过憧憧树影,喃喃道:“也不是路过,是在这处等着。”
“虽带了伤,府医也说好好养着,今日皇上召见询问昨日贼人的事情经过,知道要来圆明园中,也。。”
说到这儿,甄珩不再往下说了,深深看了一眼安陵容,他本就生的好容貌,一双桃花眼带着行伍出身的锋利,如今看向安陵容,倒似蒙上了一层如渺落般的水光,他的嗓音微微嘶哑:“安慎容,我是在这处等你。”
“等我?”
“嗯,等你。”
“我与你的亲事,安慎容如何考虑的?”
自他回府后,虽知道甄嬛句句说得对,句句在理,只有甄家成为了宠臣,步入了权利中心,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
别说一个慎容,便是其他的贵女,也能要得。
他很理智,知道甄家好,甄嬛就好,甄嬛越好,甄家也越好。
连带着他也好,只是夜晚辗转反侧之时,却依旧想起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来,似乎拒人于千里,又似乎看惯了世间百态。
他知晓能来圆明园之后,心中居然多了几分窃喜,打听了太后的居所故意等在这处。
“安慎容,你也喜欢凌霄花么?”
见甄珩提及手中的凌霄花,安陵容似乎泄恨一般,复又将手中的凌霄花丢到了地上:“无他,只是凌霄花开得正艳,不想让它枝头空寂寥罢了。”
这话落在甄珩的耳朵里,甄珩却起了别的心思,这是不是说明她对我也有好感?
是不是说明她在提醒自己,莫要让她枝头空寂寥?
又望向了青石板上,被丢到了地上的凌霄花,他拄着拐杖,缓缓蹲下身子将凌霄花捡起。
“是,安慎容说得对。”
“花开正繁,生来就是与人观赏,这凌霄花碰到了安慎容也是它的福分。”
“放心,我自不会叫凌霄花枝头空寂寥,也不会零落成泥碾作尘。”
安陵容听着甄珩的话,对上他的桃花眼,前世就是这双桃花眼,让自己一度沦陷其中。
只是再爱也比不过权利去,她懒得再看甄珩,这甄珩是不是又要给自己下套了?
受了伤惦念自己,连拄着拐杖也要来等候,前世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深情?
都是利用罢了。
她冷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我出来时候长了,回太后娘娘身旁伺候,甄大人请自便。”
安陵容步子匆匆,宫装随着步伐带动了夏日燥热的空气,行走之间,一阵好闻的香味直直冲击着甄珩的鼻腔,甄珩看向手中的凌霄花,放到鼻子下轻嗅。
养了伤还惦记着她,特意在这般等待,妹妹说得不错,要循序渐进的。
太后宠爱安慎容,只要她不讨厌自己,慢慢心生好感,再加上自己的军功,这事,志在必得。
他手中的凌霄花收起,又揣入了怀中,眼底幽暗,这安慎容用的什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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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时日匆匆而过,安陵容待在畅春园中陪伴太后,第二日却是七夕了。
七夕?
“陵容,今晚七夕还有夜宴,你且去勤政殿回了皇上,哀家不喜聒噪。”
“是。”
“太后娘娘,七夕夜宴您不去,不若奴婢在这陪着你,也别拘着安慎容。”竹息说道。
“也好。”太后看向了安陵容:“哀家不去,你到时候出去走走,你这般的年纪和花骨朵似的,没得在畅春园中陪着哀家。”
“太后娘娘,奴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