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站立着承受完二人的拜师之礼后,张林面带微笑,稳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分别将他们缓缓地扶起身来。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蜀王亲临张林的医馆。
蜀王对于张林和百姓之间定下的三日之约早已知晓,并且他内心深处对张林那高超的医术深信不疑。此次前来,除了表明蜀王府对此事的支持态度外,更重要的是要借助自身的影响力,消除百姓们因不熟悉张林而产生的疑虑。
毕竟走出蜀王府,普通百姓对张林知之甚少,难免会心生猜忌。然而,只要有他这蜀王亲自出面为张林撑腰助威,那么张林开设医馆、广收门徒之举必将顺利推进,再无障碍。
当众人察觉到蜀王大驾光临之时,刹那间全场一片肃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蜀王深深鞠躬行礼,齐声高呼:“拜见蜀王殿下!”
蜀王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轻轻抬起右手,朗声道:“诸位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话音未落,只见紧跟在蜀王身后的妤欣郡主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脚步轻盈地蹦跳着来到了张林身旁。她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亲昵无比地伸手搂住了张林的胳膊。
“参见郡主!”娇儿等几人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着妤欣郡主请安问好。
周围众人三日前自然是在张林的医馆见过妤欣郡主的,但当时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此刻听到她竟然就是妤欣郡主,一个个皆惊讶得合不拢嘴,随即也纷纷走上前来,向妤欣郡主施礼问候。
张林凝视着蜀王,他瞬间洞悉了对方的意图。只见他面带微笑,向着远处的蜀王微微颔首,表示出内心深深的感激之情。与此同时,周围的百姓们听闻蜀王亲临张林的医馆,这个消息犹如一阵旋风般迅速传播开来。人们怀着好奇与敬仰之心,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急切地想要亲眼目睹蜀王真容。
没过多久,众多百姓已经将张林的医馆围得水泄不通。就在此时,蜀王缓缓步出医馆大门。百姓们一见蜀王现身,立刻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恭敬地向蜀王行礼问候。蜀王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免礼。待到众人依言站直身体之后,一名侍卫匆匆搬出一张精致的椅子,请蜀王落座歇息。然而,蜀王却并未直接坐上那张椅子,而是环顾四周人群,目光最终停留在其中一名年长的老者身上。
只听蜀王和声说道:“自古以来,尊老爱幼乃是美德。这张椅子理应先让给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享用。”
侍卫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遵照蜀王旨意,将椅子搬到那位老者面前。
可是,面对如此殊荣,老者惶恐不安,哪里还敢轻易入座?正在局面略显尴尬之际,张林带领着战天等一众随从快步走来,他们手中同样捧着数把椅子。众侍卫见状,赶忙迎上前去,齐心协力帮助搬运这些椅子。经过一番忙碌,终于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座位可供休息。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蜀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之上。
见众人皆已安然入座,蜀王面带微笑,轻轻抬手,指向张林,缓声向在座诸位介绍道:“这位便是张林,乃是妤欣郡主的未婚夫婿。至于他所精通之技艺嘛——”说到此处,蜀王稍作停顿,似乎不太确定该如何确切形容张林所擅长之事,遂稍稍侧目,瞥了张林一眼。只见张林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蜀王心领神会,方才接着说道:“他所掌握之医术,实乃当世罕见,堪称一绝!其所施妙手回春之术,不仅能够大幅减轻人们所遭受的伤痛折磨,更有甚者,即便面对那些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之人,亦能凭借其精湛医术,使之起死回生。正因如此,对于张林此番开设医馆、广纳门徒之举,我蜀王府自当全力支持......”
言罢,蜀王又接连说了诸多夸赞张林的话语,直说得张林本人都不禁面露羞涩之色,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辆马车疾驰而至,驾车者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蜀王见状,眉头微皱,似是对此情形略感意外。身旁一众侍卫见状,当即迈步向前,意欲将这来路不明之人拦下。然而,蜀王却忽然挥动手臂,示意侍卫们暂且退下。
待到那老者驱马靠近,众人定睛观瞧,发现此人衣着打扮与蜀国本地风格迥异,显然并非蜀国人氏。一时间,在场诸人心头纷纷涌起一丝疑虑。要知道,现今除却秦国与桂国之外,其余各国尽皆处于王上的严密掌控之下。这突然现身的陌生老者究竟来自何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啊!
当那位老者步履匆匆地赶到医馆门前时,他满脸惊慌失措之色,气喘吁吁地问道:“我家主人遭受了严重的伤势,听闻张林先生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本领,不知哪位是张林先生啊?”
张林听到这番话后,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心中暗自纳闷儿,这究竟是谁如此夸大其词地传播谣言,竟然把自己说成具有起死回生的能耐。不过,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在这种关键时刻,治病救人乃是首要任务,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到一边。于是,张林毫不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朗声道:“在下正是张林,还请您详细告知病人目前的状况,赶紧将其带入医馆诊治吧。”
然而,那名老者听到“病人”这个词汇时,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对这个词语感到十分陌生,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张林见状,瞬间意识到自己平日里行医问诊所说的一些专业术语,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或许太过晦涩难懂了。他连忙改口说道:“哎呀呀,就是您家受伤的主人啦!请问他现在何处呢?快快将他送到医馆里来吧!”
这时,那名老者方才恍然大悟,赶忙伸手朝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一指,急切地回答道:“我家家主在路过齐蜀交界之处的时候,不幸遭到他人暗中偷袭,身负重伤,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此时此刻,他就躺在这辆马车之中啊!”
张林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刻抬腿就要朝马车走去一探究竟。可谁知,就在他刚刚迈出脚步之际,一个身影如疾风般迅速闪到了马车旁边——原来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战天。只见战天动作轻柔而谨慎地靠近马车,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车身周围的情况,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挑起了车帘……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车内。越过战天的身侧,可以清晰地看见,车内正横躺着一名中年男性。此人满脸的络腮胡犹如杂草一般肆意生长,每一根胡须仿佛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和生活的沧桑。然而,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张本应充满阳刚之气的面庞如今却被一片苍白所笼罩,毫无血色,使得整个面容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森与可怖。
视线顺着往下移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这微弱的起伏表明他尚存一丝生机,还未完全断绝气息。但当目光继续下移时,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其胸部靠下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这道裂口边缘异常整齐,显然是遭受了某种锋利武器的重创所致。此时,尽管不再有大量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但可以想象得到,之前这里定然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血腥场面。或许是由于失血过多,伤者的身体似乎已经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血液流动变得缓慢起来。而他原本身着的那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此刻也已被染成了暗红之色,宛如一朵凋零的血花绽放在他的身躯之上。
待确定周围环境并无危险之后,战天缓缓地让开了身子,张林见状快步走上前来,当他看清眼前这番惨状后,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说:“如此严重的伤势,若不及时进行救治,恐怕这人真的要性命难保了。可是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根本无法承受剧烈的移动,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一时间,张林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张林身侧的战天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并开口说道:“此事不难办!”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去,对着那位站在一旁的老者大声喊道:“快上车来护住你家主子!动作可要轻些,莫要惊扰到他。”
那位老者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他深知此刻情况紧急,丝毫不敢有半分拖延,赶忙登上马车,迅速运转体内真气,将他的主人紧紧地护在了其中。
就在这时,只看到战天伸出两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马车的车身。刹那间,他全身的肌肉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剧烈涌动起来,伴随着从他口中发出的一声低沉轻喝:“起!”话音未落,那辆沉重无比的马车车厢竟然被他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拔了起来,并随手扔到了旁边。眨眼之间,原本完整的马车就只剩下了一块光秃秃的平板,彻底变成了一辆简陋的板车。
要知道,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战天能够做到如此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即便是秦王在此,恐怕也未必能够像他这般举重若轻。
紧接着,战天转过头来,对着车上的老者大声喊道:“坐稳喽!”话刚出口,他便再次集中全身力量于双臂之上,开始发力将那块承载着两人重量的木板缓缓平举了起来。只见战天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经过一番艰难的蓄力之后,他终于成功地抬起了自己的一条腿。
就这样,战天以一种极其惊人的姿势,平举着那块木板以及木板上面的两个人,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朝着张林的医馆走去。见到这一幕,张林自然不敢有片刻耽误,连忙快步跟了上去。而蜀王和其他随行之人见状,也纷纷加快脚步,紧紧地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医馆。
然而,围观众人看到这番情景,都不禁被深深震撼,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有些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一探究竟,但却被负责守卫的侍卫们无情地阻拦了下来。
这时,一名年长者走了出来对那侍卫首领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识一下张先生如何救人!”
那侍卫首领听后,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心中暗自思量起来。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但又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做出决定,命令身旁的一名侍卫速速前去将这里的情况转达给张林。而他自己,则站在原地,目光时不时地投向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像有一只小爪子在轻轻地挠着,痒痒得难受。如果不是身负重要使命,需要坚守岗位,他真想亲自冲进去瞧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得异常缓慢。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那名前去传话的侍卫匆匆折返回来。只见他快步走到侍卫首领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张公子说了,可以允许有人在一旁观看。不过,由于救治此人至关重要,绝不容许受到任何干扰,因此最多只能让两个人进去!”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叹息声。大家都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失望,但同时也理解其中的缘由。于是,众人相互商议了片刻,最终选出两名代表来。这两人怀揣着紧张与期待,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那名侍卫走进了医馆,其余人则只能无奈地留在门外,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
此时此刻,张林刚刚再次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那中年男子的伤情。他眉头紧皱,表情凝重,手指轻轻触摸着伤者腹部的伤口处,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少顷,他缓缓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断定道:“此人已然出现了肠管破裂的症状,情况相当危急。若非他身为武者,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