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之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着继续往上走了一小截台阶。
缚宁停下脚步,偏过头想看看他的表情。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后腰突然被环住,他带着赌气意味的声音已经抵至耳畔。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干了坏事,所以你要罚我吗?”
缚宁抬起手,揉弄一下对方藏到她肩侧的脑袋,摸狗崽子似的:“你希望我罚你吗?”
“有点。”苟明之闷笑几声:“只要不是类似于让我一个人睡的这种惩罚,别的都可以。”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芳香的头发也扫得她脖颈那片皮肤直发痒。
“惩罚就算了。”
缚宁偏了偏头,微微拉开点距离,语气波澜不惊。
“不过你好像越来越粘人了。”
苟明之拥住她,不让她动:“我一直都这样。”
他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针织衫,体温很高,像团火球。
温度因为拥抱的姿势逐渐过渡到缚宁身上。
“你身上很热。”她抓住对方后领,一把将人扯开:“不要总是贴那么紧。”
苟明之垂眼注视她,一只脚掌往前迈,硬挤进她双脚之间。
语气很轻,有几分从未见过的孩子气:“就要。”
“你晚上睡着的时候分明抱我抱的很紧。”他接着说:“可是一睁开眼就清醒地不像话。”
“我有时候甚至会希望你能永远睡着。”
缚宁没有说话,她无法做出有利的回答,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对方这种程度的不安不是几句言语就能抚平。
他想要的她根本就给不了。
他想要爱,她没有爱。
他想被需要,可是他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即使没有他,也会有另一只更听话乖巧惹人怜爱的好狗狗每天在家里等她。
项圈没有名字。
谁戴上,谁就是她的小狗。
“任性一次就够了。”
缚宁拍了拍他的脊背,是劝解也是警告。
“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容忍你到什么地步,又会不会有下次,别让我对你感到厌烦。”
苟明之直起身来,垂着眼帘笑了笑,一如往常的温柔体贴。
“我知道。我不会惹你烦。”
...
天越来越冷。
卧室内的公主床正中间鼓着一个小山丘。
床头边上手机闹铃响了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得催促赖床的主人起床上班。
闹钟即将再次停止时,被子底下终于动了动,一颗睡得乱糟糟的脑袋从被缝里钻出来,一巴掌拍在手机上。
“别叫了。”
时间静止几秒。
萧思木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冷得打了个寒颤。
搓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气温一天比一天低。”
坐在餐桌前,她被热气腾腾的早饭熏得要无比幸福。
眼泪都快出来。
“我的爸爸,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爱死你了,老妈能找你做老公,真是我的福气。”
萧爸收了围裙,洗净手,从满是烟火气的厨房里走出来。
一脸嫌弃:“照你这说法,那不该是你妈的福气吗?”
“就是。”
萧妈接走萧爸递去的筷子,跟着打趣。
“有你什么事儿呐?”
萧思木也从萧爸手里接过筷子。
拿在手里得意地左右摇了摇:“你不找我爸,我爸能是我爸吗?生的能是你女儿我吗?那我能有这个福气当你们家女儿吗?”
“得得得得得,你厉害。”
萧母手一抬,止住自己这个女儿的话匣子。
“你有福气,你最有福气。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吃完去上班吧啊,不然回来该跟我们哭着说这个月全勤又泡汤了。”
笑萧思木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赶到公司。
滴的一声。
打卡成功。
捏拳低呼:“Yes!”
前面先她一步的小组员工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笑着调侃:“又踩点啊萧副主编。”
萧思木整理下自己的刘海,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见笑见笑,天越来越冷,早上起床难免有些困难。”
组员举起手里的两份早饭,晃了晃:“我担心你可能会赶不上吃早饭,就买了两份,你看看需要吗?”
萧思木把早饭接过来。
隔着纸袋包装,能感觉到里面食物的热度。
虽然已经吃过,可她根基还不够稳,面对这种示好,没必要拒绝。
“你有心了,年底小组任务繁重,吃饱才有力气干活,那我们也快进去吧。”
萧思木计划今天准点下班,好去悦华府把缚宁的房子装饰一下。
毕竟缚宁的生日就在年底,再过几天就要到日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多出来一份稿子要审,结果硬是拖到晚上9点才走。
开车来到悦华府,萧思木踢掉鞋子,换上拖鞋走进卧室,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到半梦半醒,又猛的坐起身来,兴致勃勃跑到客厅四处捣鼓。
接连两天,萧思木下班后都直接过来,布置完一部分就直接留在这休息。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她却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好。
这天下班早,她着急忙慌跑去找苟明之,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你,就你。”
霜寒露重。
苟明之却坐在前院花园中设立的亭子里,像是在等人:“有什么事吗?”
至于在等谁...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他绝对是想在这里等宁宁,因为宁宁年底工作忙,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回来,就连她发过去的简讯也回复得异常简短。
苟明之这走哪都想跟着的癞皮狗,怕是早就想宁宁想得肝肠寸断了吧!
萧思木思绪游走,没来的及回话。
苟明之也没催,不急不慢地端起杯子喝果茶,杯子里热气冒出来,弯曲缭绕,他的脸也雾气朦胧。
花园里的花夏天才有心思去赏,冬天站在这里,只会冻得人手脚冰凉。
萧思木打了个喷嚏,吸溜下鼻子,被冻得回了神:“你应该知道宁宁的生日快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