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话音刚落,脑袋猝不及防地被纪濯敲了一下。
她吃痛,双手迅速捂住脑袋,叫嚷道:“哎呀,你轻点,打傻了可怎么办?”
纪濯没好气地回道:“你问出这种问题,和傻又有什么两样?”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顾青淮离去的方向,脑海中竟有一瞬闪过他与顾青淮一同和林熙禾生活的画面......
呸呸呸!
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纪濯说完,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公主抱,将林熙禾抱了起来,大步往屋内走去。
进了屋,他轻轻把林熙禾放在自己进门时的位置,随后快步蹲到糖宝身后,朝凌雪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你刚刚陪他多久,怎么陪的,就得补偿我多久。”
说着,他像顾青淮之前那样,在糖宝身后安静地守着。
林熙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你可真能吃醋,怎么没把自己酸死?青淮就是单纯来看孩子的。”
“少跟我来这套,快,笑一个给我看看!” 纪濯嘴角一勾,故意逗她。
林熙禾被他这副模样逗得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顾青淮离开带来的那些阴霾,也暂时得到缓解。
糖宝玩累了,转过身,奶声奶气地朝纪濯伸出双手,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
“会喊人了?”
纪濯又惊又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把将糖宝抱进怀里。
林熙禾在一旁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嘀咕:“下午青淮教的.....”
果然,纪濯脸上的惊喜瞬间僵住,他拉着糖宝的小手,让她看着自己,轻声哄道:“糖宝,我才是爹爹,刚刚那个是伯伯。”
糖宝哪能听懂这些,依旧奶声奶气地喊着 “爹爹”。
可才两声,纪濯就被她那软萌的模样彻底萌化了,满心满眼都是宠溺,抱着她又是哄又是逗,刚刚那点醋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自那之后,纪濯还是每日都来,不过到了晚上,林熙禾总会催他离开,毕竟胥七还在西院被罚禁闭呢。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纪濯如往常一样前来,却带来了一个让林熙禾震惊不已的消息——穆若言在北境登基称帝了!
林熙禾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向来对帝位毫无兴趣吗?
怎么会突然登上皇位,这转变也太突兀了。
林熙禾强压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努力在纪濯面前保持镇定,神色如常。
直到纪濯离开后,她才立刻唤来了胥七。
“三皇子登基为帝了,你可知道?”林熙禾目光紧紧盯着胥七,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惊讶。
胥七听闻,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恭敬回道:“属下也是几日前才得知确切消息的。”
“你们主子不是对皇位不感兴趣吗?”
尽管林熙禾心里清楚,胥七未必会透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胥七目光直直地锁在林熙禾脸上,此刻,林熙禾满心疑惑,而他又何尝不是?
在胥七看来,这些年,三皇子若想称帝,时机多的是。
一旦三皇子登基,以大皓如今的国力,决然难以抗衡北境。
可偏偏此前三皇子对皇位毫无兴趣,怎么突然就从南诏赶回去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了呢?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熙禾率先打破沉默,说道:“算了,不说拉倒。三月之期还有十日就到了,你自己写信给你家主子,也该回去复命了,总不能一直留在我这儿。”
“姑娘,胥七接到的命令并非只是待满三个月,需得等三皇子来信,属下才能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胥七低着头,语气诚恳。
“那他要是一辈子不召你回去,你还打算赖在我这儿不走了?”林熙禾眉头微皱,略带无奈地说道。
“姑娘应该知道,属下没有一辈子。”
胥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语气中透着些许悲凉。
林熙禾看到胥七眼中的落寞,想到他们这些人寿命无多,心里一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吃的药,是三皇子给的吗?”
“不是。”胥七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是?那为什么你们都听他的?”林熙禾追问道。
“属下知道姑娘并无恶意,但属下实在不能说。”
说完,胥七单膝跪地,以示歉意。
林熙禾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一番对话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到,全是无效交流。
“你回去吧。”她摆摆手,一脸无奈。
胥七跪在地上,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姑娘可认识西域之人?”
“西域?”
林熙禾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认识什么西域的人,不过倒是中过西域的毒,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属下告退。”胥七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林熙禾连忙阻拦:“你怎么就走了,你突然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无事,属下只是随便问问。姑娘日后若是外出,定要叫上属下。”
胥七说完,便转身离去。
林熙禾望着胥七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语。
虽说胥七是个不用付报酬的保镖,有他在身边,自己若是遇到危险或许能多一分保障,可他毕竟是穆若言的人,林熙禾总觉得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