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族的重要掌权者之一,这些信息自然也会通过家中的仆役网络传达给苏秋露。
这样一来,苏秋露自然而然就会认定,这一切都是温竹精心策划的结果,认为她是故意接近盛怀臣的,并且很有可能特意布置人手对其行动进行监视。
仔细分析整个局面后,形势看起来并不乐观。
然而幸好有了国公夫人的迅速介入,才阻止了苏秋露可能带来的进一步破坏。
此刻,温竹紧紧攥住床沿边缘柔软细腻的绸缎,内心焦虑地咬紧了下唇——的确,如果不能掌握管家这项关键职位,那么苏秋露就如同失去爪牙的猛兽一般,再也无法造成多大的威胁;但相反,倘若能够顺利恢复这一职务,事情或许就能够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起来。
只不过眼下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国公夫人因病缠身而无法亲自主持处理这些问题,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棘手了。
反复琢磨这些事情直到深夜,当周围变得格外安静时,温竹终于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次日清晨,在晨光微熹中醒来之后,她的第一件要做的便是前往问候卧病在床许久未愈的国公夫人。
趁着四周无人之际,这位身份尊贵的女人以一种极为谨慎的态度轻声发问道:“听说你的手上怎么有伤痕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因为太紧张不小心把别在头发上的簪子碰了下来,然后就……就这样刺破了手指。”
说这话的时候,温竹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羞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轻轻地解释道。
“面对别人不怀好意的靠近或是袭击,选择使用随身携带的小饰物比如簪子等东西来进行防御反击,在这个府邸里头也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事情。”
对于此番遭遇,国公夫人语气平淡地下了结论。
“可是除了这个之外,‘令君香’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稍作思考之后,她又继续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是感到非常困惑不解啊。”
听到这样的询问,温竹坦诚相告。
尽管明白盛怀臣确实沾染上了‘令君香’,但她对于他是如何得到这种特殊香料的具体情况却一无所知。
因此,她决定暂且将这个秘密藏在心中,不轻易吐露任何关于自己知道此事的蛛丝马迹,生怕一时不慎就会暴露了自己的知情程度。
更何况,‘令君香’主要被男性使用,她更不可能对这一情况作出合理的解释。
作为女子,若贸然开口谈及男用之物的获取途径,反而容易引起更多的误会与怀疑,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国公夫人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她的动作中充满了从容不迫的姿态:“你现在最好就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吧,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处理,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她的语调平稳而又不失威严。
“感谢您的慈悲为怀。”
温竹低下头,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礼,表达了她心中的感激之情。
她非常清楚,在这个敏感时期里能够得到夫人的保护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随后,她又踏上了前往找寻苏秋露的道路。
当看到苏秋露慢悠悠地从床榻旁起身走向自己时,对方抬手轻轻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用一种看似温柔实则意味深长的声音说:“长得漂亮也就罢了,能受到世子宠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就连主母都特别欣赏你?甚至判院之女竟也甘心成为你的密友。看起来,你确实擅长于左右人的情绪啊!”
面对这样的质疑,温竹没有避开视线,而是直截了当地看向了苏秋露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我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做事,尤其是对待少夫人您更是真心诚意,从来没有丝毫虚假。可偏偏到了如今,我还是无法理解到底哪里做错了让您如此防备。”
“哼,你说对我最忠心?”
苏秋露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与质疑,语气冷冽如冬日冰霜般让人心生寒意。
“少夫人,请仔细想想看,我在什么时候曾经有过二心了吗?然而您总是选择更加信任杜鹃以及流烟两位姐姐,反而忽略了始终默默支持您的我。”
说到这里,温竹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情感波动影响。
“可是我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并未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呀!”
这句话更像是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一种坚定告白。
见此情景,苏秋露终于不再继续试探下去,而是直接抛出了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那么,你能告诉我吗?你跟盛怀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简单却沉重地压在两人心头,仿佛只要一个回答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既然对方已经有所察觉,而且已被牵扯进来,如果不告诉她一些真相,只怕她会继续错下去,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
“倘若我对二少爷稍存异心,夫人定不会放过我。夫人的手段向来雷厉风行,又怎么可能为了维护我而处置流烟?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温竹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警惕和决绝。
过了片刻,苏秋露凝视着温竹的脸庞,仿佛在努力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缓缓开口问道:“他大概是看上了你这个小丫头了吧?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太过直接追问。”
“无论多么微不足道,属于世子爷或少夫人的事物,都不是二少爷应该觊觎的东西。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更加不该有非分之想。”
温竹并未正面回应,只是轻描淡写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为何之前没向我坦白?”
苏秋露追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急切。
“嫡母已经对他发出了警告,并且赐予了竹影作为惩戒,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收敛之意。如果告诉了少夫人,不仅于事无补,更可能让您平添诸多不必要的烦恼。”
温竹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屋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两人心头各怀心思。
“他自己惹祸上身,那是他咎由自取,活该承受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