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宁达拔出剑看了一下,那剑身闪烁着寒光,刃口锋利无比,轻轻一挥,仿佛都能感受到空气被其割裂。他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确实是一把好剑。此剑握在手中,分量恰到好处。石宁达将剑缓缓插入剑鞘,放在一旁。
紫玉山庄当年是玄月宫的追随者,虽然也是用剑,但是其收藏比不得玄月宫,如今得了这般宝贝,脸上虽未表现出过多的欣喜,但内心对这把剑还是颇为满意的。
而后陈念安又示意把那把刀递到仇天那边。
“仇堂主,你我也算旧识了。”陈念安微笑着说道。
“旧仇还差不多。”仇天冷冷地回应,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诶,此一时,彼一时。”陈念安接着说道,“这把刀重三斤,是我偶然所得,还不知名字。”
这把刀是来到青州的焦侥国人刚打造出来的,还没有多长时间。
焦侥国人身材矮小,但是力大无比,擅长冶金铸造技术,大荒的兵器大多由他们打造。只是大荒的铜矿铁矿实在太少,因而产出不多。
青州虽然比不上中原地大,但也算得上物博,有不少矿石可以开采,陈念安便安排了焦侥国开采铸造武器。
这些焦侥国人在铸造这把刀时,倾注了他们精湛的技艺。刀身的纹理细腻而独特,刀刃经过反复锤炼,锋利程度令人惊叹,即使是轻轻一挥,也能感受到其强大的杀伤力。
仇天收下那把刀,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适中,手感也还不错。然而,他的脸色还是不算好看,或许是过去的恩怨依旧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又或许是他对陈念安此次的示好仍心存疑虑。他只是将刀放在身边,并未再多说什么。
而后陈念安又转头看向张佳富,微笑着说:“良裕,我这里有一幅画赠予你,是晏竹亲自画的。”
陈念安转头示意晏竹将画给张佳富。
张佳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好奇的神色,从晏竹手中接过画卷展开来看。看到那歪歪扭扭的线条和不伦不类的图案,他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那画面实在是有些滑稽,线条像是随意涂鸦上去的,毫无章法可言。但很快他便收敛了笑意,认真端详起来。他知道,陈念安送的这幅画必定有其深意。
片刻后,他抬起头:“芝麻开花,节节高。莫不是在暗示我们之间合作会蒸蒸日上?”
陈念安轻轻一笑,点头道:“有此意。”但是他的笑容似乎别有深意,又只对着张佳富那边,显出来些许内涵。
“这礼也送完了,那么就继续喝酒吧。”张佳富没有接着陈念安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终止了话题,郑重的把画放在了一边。
话题虽然终止,却不意味着张佳富的思考也停下来了。
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没错。但是特意提到晏竹这个人,是她亲自画的又是何意?
晏竹……晏,竹!竹子!竹子开花!
竹子也是一节一节向上生长,也有向上攀爬之意。但是如果竹子开花了,就意味着这颗竹子的寿命到了尽头。是威胁还是……拉拢?
张佳富的手捻着酒杯,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回忆着与陈念安的对话和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他想到陈念安提出合作时的真诚,又想到这幅画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心中已然有了结论。
这番意思恐怕是他张佳富只要在陈念安提供的土壤之中生长,那么陈念安便会保证他荣华富贵,无论是芝麻开花还是竹子向上,并无差别。但是他必须爬到最顶点的位置,才能报复某些人,才能终结那些人都性命。思及此处,张佳富举起酒杯向着陈念安那边微微致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在告诉陈念安,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愿意接受这份“合作邀请”。
陈念安自然也看见了张佳富的动作,毫不避讳地回敬了张佳富。合作愉快,陈念安在心中默默地说。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此次会面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一部分。
合作愉快,张佳富在心底无声的回应。
此时,营帐中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融洽,众人继续喝酒谈天。欢声笑语在营帐中回荡,酒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仇天时不时看向石宁达那边,他的目光每次落在石宁达身上时,都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几分急切,又有几分担忧。
陈念安一直留意着营帐中的众人,仇天的动作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觉得颇为奇怪,于是开口问道:“仇堂主,你眼睛不舒服?”
仇天被这么一问,差点被酒呛到。“咳咳,当初识人不清,确实是眼睛不太舒服。”
陈念安见仇天如此回答,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她看了看场上的情况,心中明白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时候离开了。于是,她开始飙戏:“诶呦……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不胜酒力……我就先……告退了……”
陈念安说话含糊不清,舌头似乎都有些打结了。她的目光游离,没有焦点,仿佛已经有些醉得看不清东西了。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幸好晏竹在旁边及时扶住了她。任谁去看都是喝多了的样子。
晏竹在一边看着陈念安的表演,心中不禁感叹,自家大王这演技真是厉害啊。她甚至想到,将来要是不干了,在九州开个戏班子也能赚钱,不过就是伶人的地位不是很高,这点有点可惜。晏竹在心中默默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配合着陈念安,准备一起离开营帐。
“也好,今日便到这里,我们也各自散了吧。”石宁达也应允了,心想到底是女人,喝不了多少酒。
陈念安在晏竹的搀扶下,慢慢地向营帐门口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还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仿佛真的是醉得厉害,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转身,差点把晏竹甩一个跟头。
“对了,大王……”陈念安已然用舌头打结的声音说话,“还有两箱子珠宝,务必收下,务必……走了,晏竹……走了……”
陈念安这才跟晏竹出了帐中,身后传来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