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世子是没有这样的打算,而在素雪眼里是冬莲作为妾室陪着世子没有助益,作为侍女起码还能照顾饮食起居。
她或许为人的确不招人待见,但是她对世子的忠心是真的。
可用之人不多,素雪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安守本分,自有她的出路。
付念云能大致明白素雪的意思:“世子妃说的是。”
素雪看向她们两个:“你们是世子妾室,她不过一个侍女罢了,何须在意。”
付念云颔首:“是。”
叶暖为素雪披上披风,端来了药膳汤:“世子妃。”
素雪微笑接过:“辛苦了。”
“不要吹太久风。”叶暖这会熬完汤午后要去竹林练剑了。
素雪点头:“嗯,去吧。”
江凝霜与付念云陪了素雪到她要去休息才退下。
素雪午后歇了会,处理外边的事务。
关于沈霆在浮图阁的任务已经结束,他恢复了作为沈霆的身份如今在皓月楼里长住。
其他的无妨,就是素雪还念着叶暖说过她对沈霆的感觉,熟悉和温暖不一定就是男女之爱,叶暖还是傻丫头呀。
至于沈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想这些事,应该是无妨的。
不过如果真的让他影响到叶暖,素雪也不会客气。
素雪向南门先生问过关于杀剑剑法到底为何凶险,按照南门先生传书以及她的调查所得,这功法与剑法之所以凶险,在于天分与心境上。
无论是天分还是心境缺一不可,有些人虽就算是武学奇才,但心智绝对坚定者难寻。
心智坚定者,又或许没有那样武学天赋。
杀剑这样的绝世功法,自然很多人想追求,可是能练成的实在太少。
最难不过是心境,天缘巧合叶暖有练剑的天赋,根骨是难得一见。崔侍卫当初看到了叶暖的天赋之后,最重要是她的心智。
难得便是在此,虽然旁人看着是一根筋不懂变通,但其实叶暖旁人不同,天生的玲珑心,纯粹澄明。
按照南门先生所言,如果是他发现了叶暖,送进流云宗的话很适合修炼无情道。
这修炼杀剑便有两个门径,一个是像崔侍卫这样的,用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从地狱里爬出来,硬生生的剥骨抽筋用最痛苦的方式练成这个剑法。
另外一个便是南门先生所言,以无情道练成此剑。
素雪现在担心的就是如果情根一动,恐影响了叶暖练成杀剑。
第八重到第九重如果失败便会根骨尽废,活下来都是侥幸,也再无法习武。
此时身在皓月楼的沈霆打了一个喷嚏。
如今帮着顾清铭一起分担账目,作为房费和饭钱。
剩下的时间沈霆在屋里备考,他身上有秀才的功名,所以要参加明年的乡试。
沐凡霜他们都没想到,这沈霆身上居然还有功名在身,这人生真是有够丰富的。是流云宗的弟子,居然考上了秀才,然后在浮图阁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到盛京城来,因为沈霆的籍贯在此,为了明年的乡试。
现在天天闭门苦读,不知道有多努力。
这皓月楼正好又是卖百货的,这笔墨纸砚都有,留在这里对于沈霆来说太有利了。
沐凡霜不明白,走到柜台跟顾清铭说话:“以宣王府和虞家的势力,给他直接安排官职不就好了。”
顾清铭觉得她怎么突然变笨了:“那到时候大家觉得他是宣王府的人了。”
“那又如何?”沐凡霜更不明了。
顾清铭道:“沈霆与世子妃是同盟,不是他来投靠世子妃,或者投靠虞家,也没有相信虞家。”
沐凡霜觉得好笑:“他不相信虞家,他还在这里干什么。”
顾清铭道:“留在这里,是因为他相信叶暖。”
这话倒是挺合理的,沐凡霜琢磨:“他不想依靠着虞家入仕,一定要自己科考的原因是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入仕?”
顾清铭道:“那就是说明,有什么事只有进入朝堂他才能去做到。”
沐凡霜道:“入仕多无聊呀,以他的武功谋略在江湖闯荡几年也是名利双收,还比朝堂自由自在多了。”
像他们现在身在皓月楼在江湖中,虽然每天也忙忙碌碌为要做的事情奔波,但是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虞素雪这样贤明的人带领他们,还有叶暖这样的楼主与他们互相扶持,现在每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值得活着的。
虽然每天都要面对奇奇怪怪的事和奇奇怪怪的人,为皓月楼奔波这身体会累,可是沐凡霜心里一点都不累。她想要的也没那么多,这每天都不知道多开心。
看到沈霆这样满腹心事,心怀仇恨的人,就觉得真可怜。
顾清铭道:“人都自己的一生所求,你别因为你现在开开心心的就觉得别人也要开心。”
沐凡霜道:“你最懂喽。”
顾清铭赶她走:“别打扰我算账,去一边。”
这时辰也到了沐凡霜也要到外边去管事,去外围巡视一圈。
御史台这头,作为御史中丞的元澂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能黄昏之后准时回府的机会变少。
今天可以准时回去了,元澂洗过手在粹宁堂用饭。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沐了,身心俱疲的元澂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一丝放松。
过用饭后他躺在长椅上放空了脑子,将今日遇到的人事物在脑子过三遍,确认今天是不是他言行妥当,处理公务可有疏失。
素雪亲自给他按头,揉着穴位。
两个人虽然不说话但是默契胜过了用言语交谈,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结为夫妻最好的一点就是,彼此很了解对方,可以不用费口舌。
就像现在这里,什么都不说却彼此心里都明白对方的难处。
元澂整理完脑子里面的事情睁开眼,素雪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在窗边榻上坐着,如今是深秋冷了。
接过叶暖给她的袄子披上,再喝上一杯姜茶。
“今日太医来请脉,如何?”元澂问。
素雪道:“说是调养下来已是无碍。”
两个人这两句话其实是在说子嗣,因为素雪身子弱怀孕很难,一直以来叶暖熬着药膳汤调养着。
如今身子是好多了,但是至于什么时候能有孩子还得看缘分。
在素雪没生下长子之前,那元澂就不会让其他女人生出儿子,这是他们的默契和约定。
站在他们位置上,就连孩子都是谋算里的一环,要来的是时候,还要来的对。
听到她身子好了元澂也是高兴的,语气温柔:“那便好。”
两人相对而坐说会话,屏退了侍女,只有叶暖守在一旁。
瞥见叶暖居然在刺绣的元澂道:“你的手是用来持剑,还整上绣花了。”
语气听着像是斥责一般,觉得实在大材小用。
直接将针以内力掷出,深深的扎进了墙中,用实力证明就算是绣花针可以让人一命呜呼。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敢放肆了,元澂无言:“你什么意思。”
“小的失礼了。”叶暖走过去将针拔出来。
素雪掩面而笑:“世子,暖儿也是会长大的。”
难以置信真的,没想到这个年纪叶暖开始叛逆了,元澂道:“那你要严加管教。”
素雪道:“在背《礼记》了。”
元澂差点笑出声,相信母猪爬树都不信叶暖能把《礼记》背下来:“你这是按教养世家女子的法子呀。”
“世子有何意见?”素雪问。
惹不起,一点都惹不起,元澂摇头:“没,一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