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从风中传来穿透灵魂的凄厉惨叫,围着蜡烛的七个成年人脸色煞白,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猜测——小女孩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极有可能是用那个男人的血肉制成的!
这个想法在众人脑海中不断蔓延开来,一股深深的寒意瞬间笼罩住了每一个人。
这个念头紧紧地盘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上,越缠越紧,甚至他们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沉重无比。
除了风星雨。
风星雨现在脑子里充满了问号,这个男人的死亡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他对刚才的死者是为什么被那些邪恶的东西给害死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难道说,他的死因是因为之前推了童童的轮椅?
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毕竟只是推一下轮椅应该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吧……
或者是因为他把阮悦牵着的小孩给弄哭了?但这好像也有点牵强附会......
正当风星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时,耳边一阵小孩子的惊呼声接连响起。
他回过神来,发现所有的小孩子都在正齐刷刷地盯着小女孩的裙子,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惊叹和羡慕之情。
而那位身着血红色长裙的小女孩,有些害羞的微笑着向风星雨鞠了一躬。
你朝我鞠躬是几个意思……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风星雨直接愣在原地,小女孩鞠完躬看风星雨没有回复,有些失落地低下了脑袋。
一旁的阮悦看风星雨这个样子,小声催促着提醒道:“风星雨,快继续呀。”
风星雨像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摇了摇头收束念头,把脑海中的混乱思绪甩出去后说道:
“额……对,是该到表演才艺的时候了对吧。”
这时,风星雨正对面的壮壮挠了挠头,微微仰起脸,用怯生生的语气小声地问道:
“可是风叔叔,你刚才不是已经表演过了吗?”
我是失去什么记忆吗,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刚刚已经表演过才艺了呢?
还是说死了一个人也算是才艺的一部分?
风星雨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可不认为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阴风跟自己所谓的才艺有任何关系,一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他才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跳过这一段,万一因此触犯了什么杀人规则可就得不偿失了,一定要问清楚才可以。
“嗯……能不能麻烦你们告诉我一下,我刚才到底表演的是什么才艺啊?”
“叔叔刚才给我们变得魔术。”一个小男孩说道。
“嗯嗯,叔叔给我们表演的将一个人变成一件衣服……”另一个小男孩也搭话说道。
风星雨又愣住了,怎么这又成我变出来的了……
几个第一次过噩梦的新人,听到小孩的回答,看向风星雨的眼神中全是惧意,好像风星雨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一样。
而那位原本坐在地上、精神高度紧张的女生,在听到那句“叔叔给表演将人变成衣服”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崩断。
“啊!!!”
女生猛地站起身来,她受不了了,她从没想过让她提心吊胆的鬼,居然一直就在身边,就是自己的队友,尖叫着不顾一切地用力推开活动室的大门跑了出去。
尖叫仅仅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当她的两只脚完全踏出活动室房门的那块一刻,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被点燃的火柴投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一样,瞬间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孤儿院重新恢复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打算跟随女生一同逃离的丁晓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呆呆地望着门口,恐惧还是战胜了求生的欲望,额头上冷汗直冒,缓缓地向后挪动着脚步,重新回到了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
风星雨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有些吃不准这个噩梦的难度了,进入这个噩梦还不到半天时间,死亡的人数却已经快要接近总人数的一半了。
但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过噩梦,死亡的进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小孩们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有人惨叫着跑了出去一样,看风星雨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聪聪小声催促道:“快继续呀叔叔……”
一旁的童童和桃子也抬起头小声催促道:“快继续呀叔叔!”
风星雨回过神来,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被那阵阴风吹得有些发干发紧的嘴唇,轻声应了一句:“嗯。”
其实就在最开始果果向大家讲解游戏规则的时候,风星雨的脑海里便已经闪过一道灵光,萌生出了一个主意。
早上陪着这群小闷葫芦玩的时候,风星雨询问过孤儿院里是否存在类似于铃铛之类的物品,当时勉强愿意和他搭话的几个小孩都摇着头回答说没有。
但是就在听完这个游戏规则之后,风星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早上问错方向了。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阮悦,眨了眨眼睛,语调怪异地问道: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类似铃铛响的声音?”
阮悦看着风星雨上下飞舞的眼睫毛,心领神会,非常默契地配合着回答道:“不,我听过类似铃铛响的声音。”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十六个人被齐齐按下了启动键一般同时行动起来。
风星雨和阮悦不动声色地暗暗握紧拳头,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范围内轻轻地挥动了几下。
虽然剩下的六个人心中依旧恐惧,但都明白风星雨向阮悦提出这个问题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于是,接下来所有大人问的问题都在尽可能的挖掘更多关于铃铛的信息。
下午剩下的时光在蜡烛的微光中度过,幸运的是,下午没有更多的人死亡,不过游戏的性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问题涉及自己需要换位置的时候,除了阮悦以外的其他五个成年人,宁愿举着蜡烛忍受着诡异的气氛去圆圈中间表演节目,也不愿意站在风星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