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后。
所有人受召成员全部回归思归城。
还顺带拉了一船船的资源和人口回来。
其中最令王成惊讶的是闽东那三百多幸存者。
全是强化者不说，竟然还有一个王成心心念念的人。
就是李怡雪。
当初王成需要人口，便以她为目标去往洪城寻找，结果没有一丝消息。
却不曾想，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竟然让鲁呈文和朱刚宇在闽东沿海寻找到了她。
与王成记忆中的李怡雪不太一样了。
依然英姿正气，但少了一股执拗的锋利，多了一些沉稳。
也难怪，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长久的艰难求生，使得她皮肤干黄，眼角也有了鱼尾纹。
只是她一开口，那股子锐利的性子，仍不可磨灭。
“听说你找过我？可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可我认识你。”
王成笑呵呵地问答道。
面对李怡雪不解的目光，王成解释道。
“你过去的事情我曾关注过。”
“你不觉得我大吵大闹，蜉蝣撼树，像个无事找事的傻子疯子？”
李怡雪眼中明暗交杂。
那一段经历是她这一生中永远不可磨灭的苦难。
以国家公器指定她有精神病，她便再也说不了话了。
宣扬五四精神的人，不会再允许五四青年出现！
“明眼人都知道，掩盖问题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他们总说我们不了解真相，警告我们不要乱说话，却又遮遮掩掩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打电话去询问，被批骂‘你是什么身份？！’，找上门寻求真相，又喜提十五天拘留。”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故意让我们产生误会似的，然后再转过头来打我们的脸。”
最后一句话，王成玩味儿地笑着说道。
李怡雪皱眉道。
“如果你觉得不对，应该是去改变它，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想法你还是没有改变。”
王成感叹道。
李怡雪默然。
“世界不会按你所想的改变，因为你没有话语权。但世界会按照我所想的改变，因为我有话语权。”
“不管你当初是为了自己去对抗不公，还是如飞蛾扑火般真心想要改变那个不合理的制度，这都不重要，因为你真的去做了，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你的经历不是独一份，据我了解，深市就有一起，山城也有，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他们同样也在状告，也同样无所获，而你闹得最凶，影响最大，结果......最坏。”
“更没有任何改变，你如今后悔吗？”
李怡雪冷冷一笑。
“后悔？我李怡雪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哪怕现在是末日，到处都是强化者异能者，世界剧变，你也不改变曾经的想法？”
王成逼问，哪知李怡雪毫不闪躲。
“那又如何？过不去末日，我的想法无足轻重。人类度过了末日，迟到会面临相同的问题，而我依然是相同的答案。不公落在我头上，要我忍气吞声？绝不可能！”
“好！”
王成抚掌大笑道
“过去你是普通人，当不公落在你头上，你才惊觉反抗，我可以理解。但现在我给你地位，给你话语权，我要你创建并完善刑罚制度，如何？”
李怡雪闻言歪着脑袋看着王成。
“你不怕反噬自己？”
王成闻言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还是了解你的，你从未想过反抗身份地位的差别，你只是反抗有人不按照既定的规章制度办事，或某条规章制度不合理。”
“而我的需求是将金鳞正规化，就必须有一个确切的章程细则和一个将其严格执行的人，我认为你很合适负责这件事。”
李怡雪抿了抿嘴唇。
“怎么？不敢？还是说你只会唱高调而已？”
李怡雪杏眼一瞪。
“不敢？！这件事交给我了。”
王成心中一喜。
“人员班底就先从你那批手下中挑选，你对他们比较了解。”
“知道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当初即便寻找到了李怡雪，恐怕也没有发挥她价值的空间。
说不得还会分道扬镳。
而今这个时间恰好合适，她将是金鳞转型的支点。
王成也不担心她会胡乱制定律文，首先价值观在先，其次制定权还是在众核心成员手上，最后她的主要定位是严格的执行者。
制定律文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的。
让严格执行的李怡雪有资格参与律文的制定和修改，是应有之意。
......
广场，王成的巨大铜像前。
有两个琵琶骨被贯穿的男人跪在地上，面朝铜像。
正是游冼辉和邓贺锡。
本来陆阳洲建议王成将关押着的十数名间谍也一同处理了。
但被李怡雪毫不留情地驳斥。
“间谍各为其主，叛徒才十恶不赦。”
陆阳洲地位很高的，谁不对他笑脸相迎？
结果这个刚来的女人就如此不给面子。
直接骂到：“老女人，那是敌人，是来搞破坏的人。”
李怡雪早就免疫了这种程度的恶语。
“一切都要有个章程，不能凭借好恶行事。”
说完就转头看着王成和戴千柔。
她基本搞清楚了金鳞的情况。
如果王成和戴千柔不支持她，她的任务肯定执行不下去的。
而王成考虑到间谍也是有用处的，也许战俘交换，也许碟中谍，也许能保己方匿影一命。
而且他们都是同胞，又不是汉奸间谍，程度上的确似有可三思的余地。
故而支持了李怡雪，还批评了陆阳洲注意言辞。
陆阳洲自然心里很不舒服，有些抗拒被束缚。
如果是王成以个人意志决定不对间谍处刑，陆阳洲都可以完完全全接受。
但偏偏不是王成的个人意志，甚至都不能算是李怡雪的意志，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令陆阳洲感觉很是难受。
就像是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其实这就是李怡雪口中的“章程”。
陆阳洲难受的缘故在于他这次听从的是“章程”的命令，而不是王成的命令。
他还琢磨不出来，但慢慢地会想明白。
章程与王成，并不冲突。
王成同意的才是章程。
至于其他人，也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风向变了。
回到思归城，宣讲队全范围覆盖讲解王成提出的阶段要求理论。
名字为《论与丧尸相持阶段的发展要求》
全面阐述了该阶段的成因、局势、意义、实力对比、灵兽角色、人类前景等等。
是一篇人类末日求生发展的指导性文章，点明了拥有高效政体的必要性、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性。
其实就一句话：金鳞要成为政权组织了，这是合理合法合乎实际的，你们都要支持。
不是王成非要这个名分。
而是不要不行，其实公司、社团、宗教、帮派都可以，但这些名字，听着就难以让人有强归属感。
如果末日持续两三代人，也许这些名词可与国家并列，但现在显然不行。
......
pS：谁还记得王成一开始只是个小瘪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