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夫人雷厉风行的名声,她们也都有所耳闻。
听说管家当日就免职了厨房的管事,深得夫人信任。
如今凤鸣斋与瑞光阁所有的下人也都听少夫人的命行事,门户比世子在时严得多,下人们随意进出都难。
是以她们今日连颜色鲜艳些的衣服都不敢穿,生怕成为儆猴被杀的鸡。
“奴婢们见过少夫人!”三人齐刷刷跪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顾晗淡淡喝了口茶,态度倒是和煦:“起来吧。”
三人战战兢兢起身,屏气凝神,不敢妄动。
“别慌,昨儿听世子说,你们都是从前伺候过世子的。之前一直没有见过,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认认人。”
艳朵率先开口:“我等都是少夫人和世子的奴婢,一切听少夫人差遣!”
剩下两人连忙跟着表态,心中暗骂艳朵故意图表现。
顾晗轻咳一声:“世子身体抱恙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道。”
几个通房不敢吱声。
要不是因为世子有病,她们也不至于“病”到了现在。
“这病要治起来,非一日之功,所以你们也不必着急。这些日子,你们就跟着我做些事情,也算是打发时间。”
三人哪敢说不,立刻表态:“奴婢敬听少夫人吩咐!”
正当此时,松韵来报:“少夫人,春花求见。”
“哦?”
顾晗没拦着,让松韵把人带进来,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花当即跪下连连磕头:“多谢少夫人慈悲,我娘的病情有所好转,已经请了专人照料,不敢耽误少夫人训话。”
她才一回瑞光阁,就得知少夫人召见其他通房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这种关键时刻,她可万万不能落下!
“起来吧。”
“请听奴婢说完,多亏了少夫人前日派了府医一道来,否则我娘的命怕是救不回来,少夫人对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愿为少夫人肝脑涂地,报答少夫人恩情!”
话说得十分诚恳,态度也到位。
顾晗缓声道:“行了,你的态度我知道了。你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来了,我正好一起同你们说。”
“今后我会给你们派发任务,谁表现得最好,我便提拔谁当姨娘。能否拔得头筹挣个名分,全看你们的表现。”
四个通房全都眼前一亮,静候下文。
“首先,我交代的事情需得严格保密,不可泄漏半点。”
“其二,这段时间你们不许随意出府,只准在瑞光阁和凤鸣斋两地走动,若有急事需得提前找我说。”
“其三,世子说让我给你们几个改个名字。春花、夏花、骨朵、艳朵,今后你们的名字就叫——酚红、酚兰、品红、苏丹。”他其实更想取名叫钢筋、水泥、混凝、沥青的。
“其四,世子养病期间你们不可随意打搅,至于你们自己,对外还是保持一致口风也称病,明白么?”
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春花率先跪地磕头:“明白!奴婢酚红,唯少夫人马首是瞻!”
“甚好!从今儿起你便是胡姨娘了。松韵,拿茶盏来。让胡姨娘给我敬茶。”
春花、不,酚红大喜过望,当即跪地磕头,恭恭敬敬地给顾晗敬了妾室茶。
剩下三人全都惊呆了,此刻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跪地磕头表忠心。
顾晗十分满意的点头:“行了,今后你们好好当差。”
并未再提其他人的身份。
惹得其他三人对如今的酚红羡慕不已,但心中也热乎乎的有了盼头。
很快,顾晗就将差事分配完毕。
四人皆是干劲十足的下去了。
顾晗松口气,问松韵:“世子呢?还没回来?”
“世子一早就去见夫人了,还没回来。”
檀香笑着一边替顾晗捶腿一边打趣:“少夫人如今和世子真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牵挂起来了。”
顾晗失笑:“小丫头,调笑起我了,罚围着院子跑十圈再进来。”
檀香立马求饶:“少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了!”
引得一阵欢声笑语。
春晖堂内。
宁氏惊疑地看向世子:“你怎么忽然想到开药铺了?”
沈诗琪嬉皮笑脸:“如今娶了媳妇,顺带着也随着诗琪看了几页的账本,往日里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儿子知道了,便想做些事情为侯府开源。”
宁氏哭笑不得:“我平日里是短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少在这哭穷,照实了说!”
沈诗琪低头道:“儿子说了,娘可别生气。”
“你说。”
“那日回门,我偶然听得沈家姨妹说,今岁冬日有暴雪,便是开了春也是暴雨成灾,说得信誓旦旦,如今沈家已在囤药囤粮,煞有介事。儿子想着,若是真有天灾,咱们侯府也得早早准备起来。耐放的瓜果蔬菜多存些,再收些木炭、粮草、药材。”
宁氏皱眉:“道听途说之事不可为。”
“为此,我昨日特意出门去了一趟明镜山,在玄机寺处求了一卦,卦象所言也是今年将有天灾。”沈诗琪说道。
宁氏不为所动:“怪力乱神之言不可信。”
沈诗琪:“......”
这便宜亲娘怎么油盐不进!
沈诗琪破罐子破摔:“我想在冬日里施粥施药,收买些人心。开粮铺太麻烦,药铺方便。”
宁氏捻佛珠的手停住:“要多少钱?”
沈诗琪:“?”
不是,等会儿。
她这便宜亲娘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沈诗琪内心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狮子大开口:“三万两!另外,丹州梧桐岭的那片山林子我看也挺不错的,母亲不如一道给了我。”
听到前头她要三万两时,宁氏眼睛都不带眨的,当她一提起梧桐岭,宁氏的神色瞬间微妙了起来。
这下意识的反应被沈诗琪敏锐的捕捉到,心道,果真有猫腻。
这几日她翻遍历年账册,发现了一些端倪。
从明面上的账来看,侯府勉强处于收支平衡的状态,远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光鲜。她刚看的时候差点以为侯府空得只剩下壳子,直到去了一趟便宜亲娘之前给她的书局。
是以这几日,她翻旧账时看得格外仔细。
细看之下,她发现侯府的这个收支平衡状态非常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