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颜和萧冉唠了几句,随即卷起衣裙,投入到广大人民的工作之中。
先前出任务的时候,也没少遇到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挖泥排淤,让河床低些,减少河水上涨的可能性。
同时用这些淤泥去加固河堤,既减少了搬运成本,也实现了废物利用,一举两得。
原计划是要在河中游拦截的,只是这古代器械有限,若是用那些木条,木板什么的去拦截,水势大些就会被冲毁。
这样不仅起不到作用,还费工费时,所以是万万行不通的。
而暮颜,她的计划就是:巩固堤坝、缩窄河道、加快水速以冲走河沙,清除河道淤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暮颜将袖子挽至小臂处,拎起锄头就开始挖泥。
许是心里有了干劲,用力过猛了些,暮颜这一锄头下去,泥沙四溅,四下里只听见一阵水花声,引得同行的几人纷纷回头望。
“这三小姐可真是勤快,干起活来那叫一个猛!”
“就是,没见过主子下河的,这三小姐是真不一般!”
“我家那姑娘有她一般能干,我这后半辈子也不愁什么了!”
“哈哈哈!”
“长的好看,又有实力,不知多少男人上赶着要嫁呢!”
“哎,你还别说,前些日子我还瞧见三小姐领着一个呢!”
……
那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着,听的暮颜头皮发麻,看来农村妇女爱八卦这事,属于历史遗留了呀。
_温州府(后院)
牧云卿坐在台阶上削着剑柄,宿衾在一旁看着。
此时正值盛夏,天热的厉害,才坐了没一会,额头上就开始蒙细汗了。
宿衾瞟了眼牧云卿手里的木头,不解的问:“你削这玩意作甚?”
“做剑。”牧云卿淡淡应道。
“你喜欢我送你一把得了!”宿衾豪气的说着。
豪气是真豪气,送也是真能送,什么金剑、银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手。
这宿衾可是京都江家的三少爷,虽说不是什么官宦世家,但这身价可是抵得上王孙贵族。
江家,世代从商,坐拥千亿资产。这凤栖国的国库,有一半都是他江家充盈的。
她娘亲江芸,凭着丝绸生意,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全国各地开着连锁店,生意十分红火,那些个贵公子、贵千金身上穿的可都是他江家货。
牧云卿抬眸看了一眼宿衾,嗤笑道“怎的投了个好人家,阔气起来了?”
宿衾白了一眼牧云卿,“不投人家,我也能送!”
江芸觉得亏欠他,可是给了他好几家铺子,单是京都就有两家,怎么着都是有些存款的。
“哈哈哈。改名了?”
“没有,我不让她们改。”
“那是加了个姓?”
“那肯定啊,不是,牧云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宿衾答的有些不耐烦了。
“行行行,不问你了。”牧云卿说着垂眸浅笑一声。
“哎你笑什么!”宿衾说着伸手去推牧云卿。
两人就像小时候一样,推推搡搡,你闹过来,我打过去。
吵累了,两人就背靠背瘫坐在地上。
“今晚有个案子。”牧云卿淡淡开口。
“青奴印?”宿衾语气里有些吃惊。
他前些日子才得知牧云卿在查青奴印,如今不过三日而已,他竟已查到了吗?
“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拿下。”
牧云卿说的云淡风轻,甚至有些含蓄。
别人不了解,他宿衾可是清楚的很,牧云卿说能拿下,那就是能拿下。
没有意外,没有差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哥,一直是神话般的存在。
“你睡哪?”宿衾抬眸问他。
牧云卿轻咳一声,脸色忽地有些绯红,随即开口道:“……呃,届时我会去找你 ,你将门开着就行。”
“咋滴金屋藏娇啊,还不让人进!”宿衾说着一脸嫌弃。
瞧瞧他哥这没出息的样子,老脸都红了。
牧云卿眸子一沉,冷冷答道:“净是胡扯,哪有什么金屋藏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哈哈哈哈!”宿衾差点笑出猪叫声。
“瞅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哎呦,笑死小爷了!”宿衾说着捂着肚子。
这可真是给他笑到肚子疼。
他和牧云卿,两小无猜,竹马竹马,不是一个娘胎,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于脚步声,他都能清楚知晓下一步,他将要做什么。
许是注意到自己的不雅之举,宿衾抬眸瞟了一眼牧云卿。
嘶,脸色臭的很。
看来只能放大招了。
宿衾想着钻到牧云卿怀里,嗲声嗲气的说“哥哥~我的好哥哥,不要生气了啦~”
牧云卿本来板着脸,听到宿衾这嗲声嗲气的声音,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欸,笑了。笑了就是不气了。”宿衾贱兮兮的说着。
不枉他一个劲扮鬼脸逗牧云卿。
这么多年以来,很庆幸,他一直没变。
_温州河
暮颜一行人挖了一天泥,此时一齐扛着锄头往回赶,五十多号人,没一个是干净的。
衣服拖泥带水,脸上糊着泥,右手扛着锄头,左手提着鞋。
暮颜两人跟这群温州百姓打成一片,一群人一起哼着民歌回家。
她们肩上是沉甸的锄,脚下是蜿蜒的路。
纵有万般苦难,脸上仍是幸福。
落日余辉,映照着她们的笑脸。
微风拂过,青丝轻舞。
千言万语,回荡山间。
天地间一片明朗的笑声。
她们一如xx世纪最朴实的农民一般,一份活,一干就是一生。
她们没有高官名录,不用权衡利弊,不用拘泥于名利之间,只用安心过日子。
一贫如洗也好,孤陋寡闻也罢。
饶是功名利禄,未能侵扰她们半分。
两人回到温州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府里人四处跑着掌灯,见到暮颜忙不迭跑来接过锄头。
小丫头朝着两人行了礼,招呼着让两人先去沐浴更衣。
忙活了一天,暮颜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可得好好泡个澡。
这身体还是弱啊。
萧冉倒是灵活的很,由着小丫头领去另一侧洗浴。
“三小姐请~”小丫头恭敬的说着。
“好。”暮颜说着走进了清水池。
早就听说温州的洗浴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洗澡分三步,第一步清水洗涤,洗去身上污秽。
第二步是为静享浴,也是鲜花浴。水中放入花瓣,加上洗浴师特制的精华液。
第三步则是类似于现如今的桑拿,搭配按摩手法,舒服的嘞。
洗浴完毕,暮颜坐在镜前,身后的丫鬟轻轻为她擦拭长发。
天色渐晚,透过窗户都能瞧见月牙了,月下枝头停着一只鸟,断断续续的鸣叫着。
好似悲鸣,又好似雀跃,着实难猜。
“三小姐~”丫鬟轻轻唤了一声。
“嗯?”暮颜回眸看她。
“您是在看那只鸟吗?”丫鬟语气里还有些激动。
因为那只鸟正是她养的,若是三小姐喜欢,她可以送给她。
像三小姐这样好的人,就是要星星也是得摘下来啊。
“嗯,你瞧它,灵活的很!”暮颜瞧着那鸟在枝头飞来飞去,眼里一片欣喜。
“不瞒您说,这只鸟正是奴婢养的,三小姐若是喜欢,奴婢可以送予三小姐。”
“欸,既是养的,你便留着,我只瞧瞧就行。”暮颜柔声说道。
小丫鬟刚想开口说话,就瞥见牧云卿从门外进来。
“奴婢见过牧公子~”
“不必多礼。”
牧云卿淡淡应了一声,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喝茶。
丫鬟生的机灵,瞧见牧云卿来了,手下的动作快了几分,不一会就将长发擦了个半干,随即拜别两人,匆匆离开。
牧云卿抬眸看向窗外。
暮颜此时背对着他,长发披散着,发尾还有些水珠滴下。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枝头的鸟,背影唯美又落寞。
良久才回过神来。
“你今日怎回来的如此晚?”暮颜问他。
“和一个朋友叙旧。”牧云卿淡淡开口。
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语气,早没了和宿衾说话那般贱兮兮的模样,。
嘶,这男人变脸变得可真快。
“哦。”暮颜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布擦拭头发。
心里想着擦干头发就睡觉。
[滴,7028系统已上线!]
暮颜被提示音吓了一跳,心里暗骂狗系统。
“干嘛。”
[宿主,您的主线任务一直没动静。总系统那边让我来催催你。]
暮颜朝天翻了个白眼。
得嘞,现在都学会用上司压人了。
“我这不是忙着弄次要任务嘛,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其他的!”
“再说了,你这男主油盐不进,我能有什么办法?”
暮颜一个劲的吐槽,也不怕得罪狗系统,反正都是没有脑子的机器人。
正版的牧云卿都有七情六欲,他丫的眼里只有恨。
哦不对,现在连恨也没有了。
活脱脱一个纸片人,让她怎么攻略!
[宿主,男主好感度上升到五点,咱这边给您升五级。]
“此话当真?”暮颜眼睛里都冒星星了,她可太需要有脑子的系统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宿主大可一试。]
“得嘞!”
暮颜忙不迭坐到牧云卿面前,睡觉什么的突然就不香了。
好感度增加五点,有难度,但是得努力。
为了系统,冲冲冲!!!
“牧云卿,我方才思索许久,觉着这么演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你名声也不好。emm……不如,我娶你进门可好。”暮颜说的情深意切,眸子里还带着一丝怯色。
好似她真的想娶他,可他不信。
她分明不敢看他一眼。
她在撒谎。
暮颜瞥见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有些许慌乱,险些弄洒茶水。
忽地他眸子一沉,再抬眸时已没了那般神情。
“若真是顾及我名声,你又何必这般戏弄我。”牧云卿冷冷开口。
暮颜一整个蚌埠住了,想象中的心跳,脸红,忸怩呢?
刚刚那句话,这好感度得负五十点吧。
牧云卿等了许久,也不见暮颜开口解释,起身就想离开。
暮颜忙不迭拦住他。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牧云卿,我认真的,我没有戏弄你,我真的可以娶你!”
“你信我!我真的……可以的。”
暮颜一口气说完抬眸对上牧云卿那双水蓝色的眸子。
“是因为顾及我的名声……”
“不是!是因为你!”
牧云卿盯着暮颜看了几秒,淡淡开口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与你不过相识数月,怎谈得儿女情长。”
对哦,才认识短短几个月而已。
哪个好人家的儿子这么短时间就能谈婚论嫁啊。
暮颜猛得恍然大悟。
但是如果她草草收尾,牧云卿对她的印象可能更不好了。
“牧云卿,我们可以慢慢来。”
“不必了,”他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慢慢来的。”牧云卿说完这话,就躺到榻上,背对着暮颜。
屋里,又是一片寂静。
[滴,恭喜宿主,好感度提高六点!]
[即将为您分配系统。]
[嘟,系统阿丁已入驻。]
哦豁,意外之喜啊,暮颜原本以为要凉凉了。
[主人您好,我是阿拉丁。]
暮颜抬眸看到一个水蓝色的小东西在空中飞着。
“我丢,真的换系统了。”
[当然了,主人,往后几年我们都要一起完成任务,合作愉快哈!]
“合作愉快!”
[虽然第一次见面,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不得不说,你是我带过数据最差的一个宿主。]
[主人,你是怎么做到,数据全0的?]
阿拉丁说着伸手扶额,太恐怖了真的。
嘶,摊上大麻烦了。
“嘿嘿,这不是有你嘛,”暮颜讨好似的说着。
[快别拍马屁了,去躺着吧!]
阿拉丁说着摆摆手让暮颜走。
暮颜心里美滋滋的,啊,可算是换了个有脑子的系统了。
暮颜走近床榻,牧云卿已经睡着了,瞧着睡的还挺安详。
哎,她也是累了,于是倒头就睡。
_入夜
牧云卿掐着点去找宿衾,两人凭着轻功,飞速到达青奴市场。
如今正是人多的时候,四下里张灯结彩,商贩大胆的吆喝着卖人。
大大小小的笼子里关的全都是孩子。
宿衾捏紧了拳头,心里暗骂“畜生”。
“有烟雾的铺子就是烙印的地方,那里人多。”牧云卿轻声说着。
“女帝要抓活的。你行动的时候小心些,别把人给我宰了。”牧云卿提醒他。
“全都要活的?”
宿衾有些惊讶,全都要活的,难不成女帝要亲手嘎了这些人?
“嗯,杀一两个倒也不是不可以。”牧云卿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行。”宿衾轻轻应了一声。
“灯一灭就回来,速度要快,对了,红衣服的是自己人!”
“行,知道了!”
两人沟通完,立即就开始兵分两路。
牧云卿走进一家铺子,坐在桌前,敲了三下杯子。
忙活着的伙计立马将铺子老板叫了出来。
心里想着今个遇到大客户了,开口就要三百个。
那老板笑吟吟的走到他身侧,刚要开口就被牧云卿扼住了喉咙。
随即一阵魔音响起,听见此魔音之人,起初头晕目眩,而后头痛欲裂,心如万箭穿心般难受,让人抓狂。
铺子里的闻声伙计全都倒地不起,匍匐在地上挣扎。
此时灵柒领着三名红衣女子走进来,她们手里提着竹篮,篮子里都是药粉。
此药无色无味,遇空气即生效,是一种致幻药物。
能让人产生内心深处最怕的幻象,从而让人惊恐致死。
当然,服了解药便可安然无恙。
“大的头目抓了,小的……直接杀了!”灵柒冷冷开口。
“是!”